第八章打工的地點是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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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那個在雛菊叢中作畫的少年…
不知為什麼,儘管已經過去了十年,但那少年的模樣在腦海中卻還是如此清晰…
"老師?嚐嚐我們自己酒莊裡釀的葡萄酒吧,外面都買不到哦。"瑪格麗特的聲音將走神的她拉了回來。
"嗯,謝謝。"夏心不在焉地看了看瑪格麗特,只見她的笑容明媚天真,比最晶瑩的琉璃還要純淨幾分。
剛才…真的是自己看錯了吧。她一邊想著一邊去拿酒杯,誰知手還沒沾到杯子的邊,就被阿方索半路截了下來。
"你的臉受了傷,不適合喝酒。"他轉過頭吩咐其中一名僕人,"艾蓮娜,你去拿一杯檸檬水給夏小姐。"他的語氣溫和又優雅,卻偏偏透著一種讓人毫無勇氣拒絕的決斷霸道。在阿方索側過臉的時候,夏驚訝的發現他的耳後竟然有一條又深又長的傷疤,一直猙獰地延伸到了脖頸處。如果她沒有看錯,那應該是刀之類的利器留下的疤痕。
到底是什麼人懷著怎樣的恨意,才能砍下這幾乎能致命的一刀?
伯爵身上——似乎隱藏著什麼秘密呢。
她不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剛才怎麼會把伯爵和那個雛菊少年聯繫起來了?不要說髮完全不同,就連兩人的氣質也是大相徑庭。如果要以一種飲料來形容的話,雛菊少年就是一盅冒著霧氣的綠茶,清清淡淡,不濃烈也不單調。而這位伯爵先生,就是一杯浮著碎冰的雞尾酒,擁有華麗的名字和絢美的顏,卻讓人無法分清究竟混合了什麼味道。
沒過多久,僕人就送上了當天的晚餐——洋蔥汁煎鯔魚和用西紅柿與洋蔥當配料做的燜茄子。
讓夏到有點驚訝的是,這兩道都是西西里島的傳統菜。
"怎麼?不合胃口嗎?"阿方索優雅地用刀叉肢解著鯔魚。
"不是…只是好久沒有吃西西里菜了。"她輕輕拿起了銀光閃閃的餐刀。
"哦,你也知道這是西西里菜?"他笑了笑。
"嗯,我小時候在南部住過一段時間。"夏點了點頭。
他有意無意地瞥了她一眼,"原來是這樣,怪不得你的意大利語裡帶著一點南部的口音。"用餐的時候,夏無意中發現這裡的餐具——無論是刀叉,還是瓷盤,都在不同部位印著緻的雛菊圖紋。
"雛菊是我們洛倫佐家族的家徽。"阿方索像是看穿了她的疑問,極為簡短地解釋了一句。
她哦了一聲,沒有再說什麼。據她所知,歐洲的貴族一般都喜歡用獅子和鷹作為家徽,就算用花卉,也多會選擇玫瑰蔦尾之類比較華麗的品種,用如此平凡普通的雛菊作為家徽,倒還是第一次聽說。
由於惦記著自己的陰陽臉,再加上剛才又出了糗,夏這一頓飯吃得極快,只想早點離開這裡。在阿方索和瑪格麗特慢條斯理開始享用甜點時,夏已經宣佈結束了這一頓晚餐。
"阿方索先生,謝謝你的款待,我真的該回去了。"她站起身開始道別。
阿方索優雅地放下了叉子:"既然這樣,我也不挽留你了,我的司機會送你回去。那麼從下週開始,每逢二四六晚上你來上課,每次三個小時。薪酬按時間算,每小時50歐,你有什麼問題嗎?"這個薪酬比自己想像的要高許多,夏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老師,我送您出去。"一直都沒怎麼作聲的瑪格麗特也站起身來,拉起了夏的手往外走去。
在這一瞬間,夏甚至自責起剛才的多疑,這位伯爵家的小姐實在是個懂禮貌的孩子呢。說到底,一個八歲的女孩子,又怎麼可能和她一樣換著不同的面具,這都是成人才擅長的伎倆,不是嗎?
她想了想,笑著開口問道,"瑪格麗特,你比較喜歡畫什麼?不如下週二我先教你畫——"
"老師。"瑪格麗特忽然冷冷打斷了她的話,同時也甩開了她的手。在一瞬間,她臉上的笑容全部消失,隨而代之的就是之前夏所見到那種嘲諷輕蔑的神。
"老師,在這之前我要給你一個警告。"對於她的突然變臉,夏一時還沒反應過來。瑪格麗特輕笑一聲,又接著說了下去。
"老師,你要記住自己的身份,你只是個來教我畫畫的人。我勸你最好不要對我爸爸有什麼非份之想,不然下場就和你的前幾任一樣。"她抿了抿嘴角,"我有的是辦法讓你走人。"說完了這幾句話,她又恢復了一臉的天真,還對著她搖了搖手,"老師再見,老師路上小心哦!"夏機械地坐進了車子裡,臉上什麼表情也沒有,腦子裡卻是異常的清醒。原來,從一進門那隻抓傷她的短尾巴開始,再到椅子上出現的仙人掌…這一切的一切,其實早就有了全盤的部署。而幕後的策劃者——居然就是這位瑪格麗特小姐!
不相信,她真的不能相信。
不甘心,她真的不能甘心。
她宮夏竟然栽在了一個只有八歲的女孩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