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卷三第十三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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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第十三，選擇］宮傲是個很有名的人，雖然他出名的方式不那麼值得誇耀。過去不見繁華一直沒見過宮傲長啥樣，也從沒有聽說誰見過這人。難得能親眼看看先求娶於睿、後求娶葉芷青的人物，不見繁華表示在揚州城外蹲點還是很有價值的——反正她身上也有監視城外一刀動向的任務。可惜，親眼見到了，不見繁華才發現其實宮傲不過就是一個再平常不過的男人，並沒有長得多麼神奇。當然，宮傲不醜，但在不見繁華的眼中也絕比不上王遺風那般讓人一見就印象深刻。

悻悻的返回幫會，不見繁華對上大家好奇的目光，只能聳聳肩表示遺憾。聽說原來宮傲並不是那種百年一見的人物，［忘川］眾人都有些遺憾，可見出名的人未必都有一副好皮囊。

放下了這點兒小心思，長風渺敲了敲桌面，等到眾人的注意力都轉向自己了，這才慢悠悠的開口。

“知音傳來的消息，谷主派人去接觸他們了，話裡話外都有著要拉攏的意思。我估摸著，要不了多久揚州城裡的惡人谷探子也會跟咱們接觸了，到時候大家心裡可得有個數。”

“咱們終於進了谷主的視線了？”聽到長風渺的話，不見繁華興奮了，能得到王遺風的青睞可著實不容易啊，誰讓人家谷主本身出挑得很。

“也就是說，咱們終於要從外圍勢力變成直系甚至嫡系力量了？”雖然關注的方向不同，但夢碎山川星辰也是興奮的，男人嘛，總有一個出人頭地的熱血夢想。

“那，酒娘有沒有說谷主吩咐我們做什麼事？”

“倒沒什麼具體的吩咐，只是說了洛陽那邊的各路人馬要對戰寶軍械庫出手了，據說蕭沙師徒倆就在那兒。”摸了摸下巴，長風渺心裡已經把那所謂的戰寶軍械庫當成了荻花聖殿一般的存在——新的團隊副本。

“要是情況允許的話，酒娘是想去軍械庫見識見識的，畢竟那麼多股力量要同時出手，怎麼也是難得一見的事情。”

“哎？那我們能去嗎？”兩眼放光，千涯已經在腦子裡幻想王遺風對上蕭沙打得天昏地暗的畫面了，一不小心就動了。

“宮傲來了，揚州的力量又大了一些，暫時不會有什麼大麻煩了，我們能去洛陽嗎？”

“我倒是更想去天策府。”完全不知道千涯腦子裡那番驚天動地，道遠更關心他家師父。

“我也想去天策府。”擺著手裡的藥材，莫笑白想著花謹言提及過的天策府的傷病情況，怎麼說自己也是萬花谷出身。

“謹言一個人要照顧他們四個，其中還有兩個一旦暴走起來就絕對摺騰死人的傢伙，順帶的還得照顧天策府裡的傷員，你們不覺得咱們應該去幫謹言分擔一些麼？”了嘴角，且傾觴心想莫笑白這算是戳到痛腳了，酒娘和道長可不是一暴走起來就非一般的存在麼。

“天策府離洛陽也不遠，雖然中間有個虎牢關麻煩的，但憑咱們的實力要過關也不是太難，再說還有夢想戰隊他們的經驗可以參照。所以，我覺得我們完全可以先去洛陽圍觀各路人馬圍毆蕭沙，然後再去天策府跟酒娘他們一起痛毆狼牙。”

“我贊同阿觴的意見，天策府脫困的話可以很好的扭轉局面，對安祿山也是沉痛的打擊。”擦著重劍，何懼風狂對於一刀忍者已經有些審美疲勞了，短時間內他真心不想再看見那些討厭的傢伙了。雖然狼牙軍也不是什麼美好的存在，可好歹換換口味不是？

“就算我們人少，沒可能對天策府有太大的幫助，但至少我們可以發揚光榮的游擊戰傳統，讓包圍天策府的狼牙軍領教領教什麼叫遊擊。”長風渺瞄了瞄踴躍發言的眾人，又看了看沒說話的喵蘿喵姐，問道。

“月衣和影月的意思呢？”其實按照他和君祭酒商量的方案，他們最好的選擇是繼續留在揚州，既能給酒娘他們提供後勤保障，也能隨時用聚義令將處於危險之中的他們拉回來。不過，如果大家的意見都差不多的話，那就只能少數服從多數了。

“我沒意見，去洛陽也好去天策府也好，或者留在揚州也好，都行。”搖了搖頭，影月刎頸其實真不在乎去哪兒，她從來就沒想過要在這亂世之中混出多麼大的名聲，不過是不想一個人而已。

“長風，我更在意你和酒娘為什麼會在一開始的時候把我們帶到揚州來。”猶豫了一下，月照離人衣還是沒辦法繼續忍下疑惑，要知道她真的很好奇君祭酒是怎麼說服長風渺帶著大家穩坐江南的。

“當然，揚州比起北方的確安全得多，可為什麼酒娘自己不來？而你，我相信你不是可以眼睜睜看著她一個人在危險中的，那她究竟是怎麼說服你的？”月照離人衣的話讓眾人一陣沉默，其實她的疑惑每個人都在心裡揣摩過，可誰也不知道君祭酒和長風渺是怎麼商量的。之所以大家能安安分分的待在揚州，不過是相信君祭酒和長風渺不會害大家，可這不代表他們能心安理得的聽著君祭酒他們在天策府出生入死而毫無動容。

千涯眨了眨眼，有些凝重的看向長風渺。

“要不是謹言和野山也在天策府，我恐怕早就奔過去了。即便是這樣，幾次聽說老大遇險，我也有些坐不住。吶，長風，你跟老大究竟是怎麼計劃的？”

“是啊，就好比這次天殺營突圍，知道酒娘他們在那麼危險的境地裡打了個來回，我一想起來就後怕。要不是酒娘和道長一起爆發小宇宙，誰知道結果是怎麼樣的？要是，萬一…他們沒有爆發，而是…”了口水，且傾觴覺得心裡沉甸甸的。

“我真不知道自己會怎麼樣。好不容易連末都過來了還能在基三里聚在一起，我真的不想少了誰。”掃了眾人一眼，每個人臉上都是沉重，長風渺心裡一嘆。他知道大家能忍到現在才開口已經很不容易了，起初他就覺得自己所承擔的責任太重，可在君祭酒那樣的表情面前…他又如何說得出拒絕的話？斟酌了又斟酌，看著大家的表情，長風渺差點就放縱了自己的情緒直接暴走。

“我們所知的歷史中，安史之亂並沒有涉及到南方，所以揚州是安全的，就算有東瀛的威脅也不會有什麼大的問題。因此，酒孃的計劃說穿了其實就只有一句話，要我帶著你們老老實實的待在揚州，直到安史之亂結束。”一愣，月照離人衣想過很多，她以為君祭酒和長風渺制定了一個非常縝密並且複雜的計劃，畢竟這兩人過去寫文的時候從來都是嚴謹派。可如今聽到長風渺的話，她才知道其實本就沒有什麼所謂的計劃，不過是一個讓大家待在安全地帶的藉口罷了。

“那酒娘呢？”呵，月衣這是直覺繫了麼？聽到月照離人衣的疑問，長風渺垂下眼，嘴角邊滿是苦澀。

“她從來不在這個計劃之中，或者說，她從一開始考慮的就只有我們的安全。”抿了抿，夢碎山川星辰直覺有什麼是他忽略了的，也是大家一直都忽略了的。最近發生的事情忽然間在腦子裡飛速掠過，靈光一閃，夢碎山川星辰有些不可置信的望向長風渺。

“她不是那麼聖母的人，不，她從來都不是聖母。…難道說，酒娘其實本沒想過要活過安史之亂？！”夢碎山川星辰有些變調的聲音讓眾人心裡一緊，不約而同的想到君祭酒替李承恩擋災的事情，又不約而同的想到知道這事情時君夜寒陰沉的臉。

“長風…，夢碎他不會是猜對了吧？”開了口，不見繁華才驚覺自己心跳之快，可無論如何她都不願意相信君祭酒是真打著那樣的主意。見長風渺無奈而又迴避的臉，心跳猛的一下更快了。

“她這是要鬧哪樣？末都過來了，她就是風也不至於成這樣吧？難得我們能聚在基三里，大家一起好好的活下去不好嗎？再說了，她不是一直都很喜歡武俠嗎，現在她也算是得償所願了，為什麼…。”不見繁華的疑惑，同樣也是大家的疑惑，畢竟除了長風渺之外誰都沒有想到君祭酒竟然有那樣的想法。一時間要大家接受這個顯然是不可能的，不，實際上再怎麼樣大家也沒法淡定的接受這樣的事實。

“她…她是不是還放不下？”強迫自己冷靜了些，月照離人衣想起曾經讓君祭酒困擾的一切，試探的開口。

“可那些事情和人現在已經沾不上她了，現在我們可以說是徹徹底底的換了個時空，她…她不是一向都很看得開麼？”並不知道君祭酒過去所經歷的現實如何，莫笑白、影月刎頸和道遠不太明白月照離人衣的話，可其他人卻是都明白的。曾經多少次在q、q群裡閒聊，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君祭酒的事，可他們並不認為到了現在那些事情還能繼續讓君祭酒不堪忍受。

“難怪道長會跑去天策府。”半晌，夢碎山川星辰才有些艱難的開口，心裡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

“好了，這事兒不是我們能左右的，只希望道長能讓酒娘改變主意吧。”不想再繼續糾結這個問題，長風渺只要一想到這個就會覺得頭痛，君祭酒的頑固他可是體會得夠深。

“我要去天策。”知道長風渺是想要岔開話題，可道遠卻不領情。儘管他並不知道酒娘是為了什麼而有那樣的打算，可他不打算放任。

“我知道酒娘讓我們留在揚州是為了我們好，我也沒有權力要大家去出生入死，但至少我沒辦法再繼續留在這裡，尤其是知道他們在天策府有多麼危險，更何況酒娘還有不好的打算。”如果說這番談話之前道遠只是很想去天策，那麼現在，他已經是非去不可。酒娘一在危險中，道長和謹言就不會舍了她離開，而野山和師父也會為了各自心裡的人堅持。道遠不傻，他也相信自己能想到的大家都能想到。好端端的沒人會想要找死，他沒有權力要求大家離開揚州這個明顯更安全的地方，畢竟他不能為別人的生命做決定。可無論如何，身在天策府的人裡有他的師父和朋友，他做不到心安理得。

活下去是無比美好的誘惑，然而總有些東西是即使丟了命也不能捨棄的。

————————————“…你們這是？”收拾好東西，也跟葉子焉聯絡過了，道遠出了房間來到大廳。已經是深夜了，只有這個時候用聚義令才比較妥當。可是走進大廳，看到一眾人全都坐在那裡，個個都是一副要出發的架勢，道遠一下子愣住了。

“唔，這下人到齊了，可以密語葉少召喚我們了。”且傾觴淡淡的掃了一眼大廳，去了天策府之後恐怕要很長一段時間回不了這裡了。

“你們都要去天策府？”反應了過來，道遠糾結了。一方面他很高興大家都有情有義，可另一方面他又不願意大家都去涉險。畢竟，能活下去總是好事，事關生死，沒人有權力替別人做決定。

“你以為當初我是心甘情願當這個揚州分隊隊長的麼？”淺淺的笑了，長風渺知道自己此刻的決定是對自己的生命不夠負責，可那又怎麼樣？從末過來，早就經歷過生死了，如今的自己除了身邊這群人已經一無所有。如果平安的活下去所需要付出的代價是變成漂泊江湖的孤家寡人，再也沒有人可以和他一起討論古龍討論動漫，再也沒有人可以互相調侃彼此鬥嘴，那些電器和高科技也變成只有自己一個人知道的東西，那樣的生活…他不願意去想象。想來，大家都是抱著差不多的想法吧。人是群居動物，孤獨的活著不是誰都能忍受的。

“嘿嘿，我現在特想知道妖孽看到我們會是什麼表情。”笑得有些猥、瑣，只要一想到向來是泰山崩於前面不改的妖孽會破功，且傾觴忍不住有些盪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