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出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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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塢,是要欺我南詔無人麼!
睜開眼,盡是殺機。
南詔夾穀道西北軍駐地夜已深,哨崗上火把明亮,夜哨的士兵正在班。從三天前開始,軍營的氣氛似乎突然緊張起來。白天且不論,每晚巡視人數也從三隊增至五隊,每隊十人增至十五人。
中帳,方越澤濃眉緊鎖,面前矮腳四方桌上攤平一張牛皮地圖。紅紅綠綠的符號標記著每一條線路,每一個豁口,每一座山坳,每一個可能被敵人進攻的地點。
視線漸漸移動到夾穀道外那片黃標記群,那是一片沙漠,隸屬林邑。
方越澤的副將高毅,生得是銅鈴眼,絡腮鬍,聲如洪鐘,氣力驚人。
“方將軍,你怎麼又看起這副破地圖了。俺看啊,那撈什麼子飛書,都是騙人地!西塢那群兔崽子背地裡做些手腳還成,明面上全他媽的是狗熊!俺一巴掌能呼死一個!”
“高毅,莫要輕敵!”四天前,一隻飛箭夾著封信被人釘在西北軍駐地正中最高的那木柱上,引起譁然一片。方越澤命人搜遍方圓十里地,都找不到飛箭傳信之人。
信上只有短短一行:西塢,偷襲。小心樂蕪。
方越澤不敢大意,連夜加強防備,頻頻派出探子外巡。
一連數光景,別說西塢大軍,連半個敵人影蹤都看不到,倒是尋著好幾只沙雞野兔,便宜了那幾個探子的肚皮。
除了方越澤,其他幾名副將都對這封既沒時間,又沒地點的信不以為然,甚至有人認為這就是西塢出來的詭計,趁機攪亂南詔西北軍心。
天際漸漸顯出魚肚白,高毅kao著椅子睡得正香,呼嚕聲此起彼伏,說好陪方越澤研究地形,不料自個卻先捱不住。
方越澤看到,無奈地搖搖頭。一宿未眠,太陽鼓脹得難受,用手狠狠抹了把面,正想出去打盆凍水醒醒神。
突然,帳篷外傳來一陣騷動。
方越澤xian開布門,問道:“什麼事吵吵嚷嚷的。”
“將,將軍!”一個小兵臉青白,似乎受到了很大的驚嚇,一瘸一拐地朝方越澤奔來。
“將軍,出事了!”等方越澤領著一群將士,跟著那個小兵趕到離營地十餘里路的一處灌木叢時,一看,臉難看到了極點。
昨夜輪值五小隊,共計七十五人次,除了那個來報的小兵因為拉肚子偷懶,其他七十四個身強力壯的士兵,統統只剩下焦黑乾枯的屍體。
皇甫烵看著滿朝文武吵吵嚷嚷的樣子,面容高貴溫雅,角微翹,似在鼓勵眾人各抒己見。
三種態度涇渭分明。
熱血滿腔的支持出兵,豪言壯志不將來犯者打得滾不罷休;有些渾水摸魚的,裝出一副純臣重臣模樣,紛紛“苦諫”道:“陛下,戰事一興必禍及百姓。”
“陛下,還請三思,近年稅收不力,起兵勞民傷財啊!”
“陛下,…”聰明人見一干老臣重臣做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模樣,仔細思索,幡然醒悟,出了一身冷汗,更不敢輕舉妄動。
太上皇這幾年漸離朝政,將權利放給女皇接手,讓某些人得意忘形,不記得皇位上那個女人是怎樣的可怕。
雷厲風行,擅權獨斷,絕不容許別人說一個“不”字。
西北重兵壓境,情勢危急,太上皇恐怕早有打算,現在玩這麼一出,是要…
吵鬧逐漸恢復平靜,連慣於喊打喊殺的軍中莽夫都差距到氣氛變化之微妙,惴惴不安地閉上嘴,再不做聲。
“眾位臣工,可是都說完了?”皇甫烵緩緩起身,鳳目中是殘酷的冷芒:“那麼…”三人斬首,抄家滅族,七人徙千里,家財充公。
連帶拔起的蘿蔔一串接一串。
罪名統一得驚人:叛國通敵。
冤不冤,怨不怨,寧有錯殺,絕不放過。所有支持南詔退一步的大臣,沒有一個跑得掉。
八月九,出兵詔令如同平地一聲驚雷,打破南詔數十年平靜。
上將軍岑濤,領五萬兵馬,由晉寧出;左將軍董武調中軍十萬兵馬,右將軍晏清九調東南十萬兵馬,目的地--安平郡。
皇甫烵第一次對自己看人的眼光產生了懷疑。
情緒有些複雜。
涵陽帶回來的情報重要至極,絕對是可以記上一筆大大的功勞。
皇甫烵不是賞罰不分之人,她善罰,更善賞。
一個多疑的人,對她起了疑心的對象,是用,還是不用?
涵陽靜靜地站著,半響後,終於聽見頭上聲音響起:“樂蕪留不得,但他只能死在戰場上。”樂氏滿門功臣,西北異動未察,是大過,但禍不至死。
朝廷沒有證據,也沒有時間馬上治他的罪。
安平郡,是樂家天下。兩國對峙絕不容後方有失,樂蕪叛心既生,是不得不除。
皇甫烵絕不想落下個謀害忠良的惡名,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讓樂蕪“堂堂正正”的死去。
這是帝王的私心,越是信賴的臣子越不能知道,否則只會讓忠臣寒心,讓良將喪志。
影衛擅長謀刺,卻不擅長兵戰。
皇甫烵決定用禹樂兒賭上一賭,希望她能再給自己一次“驚喜”涵陽被授了個五品綏邊監軍職位,跟在上將軍岑濤麾下。南詔多有女將先例,監軍又多行監護職責,不需要上戰場衝鋒陷陣。兵將只把這看著纖細柔弱的美貌少女當做太上皇心腹,眼裡輕蔑敵視有之,面上恭敬禮數週全。
城門開,大軍重甲長戟,膘馬長車,蜿蜿蜒蜒一路西去。山巒重重,上而下望,只見青天烈陽下白光閃爍,宛如長龍一般氣勢驚人。
涵陽騎在馬上,眯著眼睛仰望天空。除卻幾抹白雲,只剩蒼鷹盤旋。
皇甫烵是動了殺唸的,涵陽安平歸來後表現出的實力超乎她的想象。她珍惜人才,前提是這人才被她牢牢握在手裡。
換做其他人,或許懵懂無知。
但涵陽上輩子接管谷家,這種手段伎倆用得沒有皇甫烵多,但絕對比得上她狠。
七霞澗方位既知,五琉璃將要收攏完畢。不論是魅影、魔教,或者東陵、南詔,更甚於天下如何,蒼生如何,之於涵陽和墨染又有何干系。西北一戰時機正好,借黃沙大漠掩蓋蹤影,就讓這世間記憶隨風而散。
聞香雀在從文州趕赴晉寧當放飛,距今已有六之久。信上唯獨四字而已:安平、夾谷,這是讓墨染即刻從魔教拖身,趕往夾穀道。南詔、北寮路途遙遠,便是雀鳥也需十往返,可心中隱約覺得很不安穩,如同暴雨將至,陰沉沉地悶得慌。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