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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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發燒去醫院吊了一天的水，木能更新，抱歉了t。t======================沒有不透風的牆壁，何況是在富貴王家。轉載自中文網仲孫慛接連幾天宿在棠閣，還屢次帶涵陽出去玩耍，甚至違反他一向看重子女學業的本意，不惜親自出面跟鬱東亭告假。

“王爺，老夫很能理解您的愛女之心，三小姐的聰明機也是少有。但畢竟沒什麼基礎，最緊要的是補上…”

“鬱先生不用說了，本王自有決斷。”於是阿諛奉承的人更多，東苑棠閣風頭愈加強勁，甚至大有趕超大夫人柳綺韻和二夫人傅玉階的趨勢。

涇西王不管不顧，看來一心疼愛著么女。大夫人依舊婉柔淡然，二夫人奇怪地默不做聲，三夫人得意風光。

“陽兒，你來看看這衣服怎樣？盡愛穿那些下人衣服，難得跟王爺出去，說不定能見到些大人物，失了禮數就不好了。”胡樊姬媚眼染笑，是藏不住的高興和得意。不停‮撫‬著手下柔軟的緞面，尖細的指尖深深探了進去。

“不用了，娘，我得出去了，不然讓老爹等太久可不好。”

“啊，那你快出去，別磨蹭了。”側頭避開那雙把她往門外推地手。涵陽拉著秋韻就往外走。原來一個被虛榮心和報復淹沒地女人。是這個樣子。

馬蹄聲滴答響。市集吵鬧聲依舊。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相似。彷彿時間都沒有前進過。只不過…

“杜大公子。你天天都沒事做？”瞪著對面溫潤如玉地男子。涵陽忍不住呲了呲小牙。這傢伙笑得真是欠扁。

臉一僵。又自動恢復了風度翩翩。雖然嘴角還有些**。這個丫頭。真是盡心盡力地把他打擊得體無完膚。

“陪著你到處玩。不好？”

“玩什麼？天天都是吃了看。看了吃。然後熬到天黑。再去把老爹接回家。”掰著指頭一下一下數落。中文網她出來是為了想找到回去的線索，都怪天上那個死老頭，一點提示都不給。隨便丟下一句，只要碰到對的人自然就明白。

是昏了頭才相信所謂神仙的話，神仙有用的話，要地獄幹什麼？各個求神拜佛昇天好了！

難得出來，也許隨便逛逛就能碰到那個“對的人”誰知道卻像被關閉一樣看著。

都怪這個門神！

無辜被罵的杜子涵背脊莫名一抖，不怕死的繼續惹那隻張牙舞爪的小獅子。她生氣的模樣，比安靜的時候可愛多了。

那種彷彿可以把所有人都隔開，孤寂冷漠的氣息，總會讓他莫名的生悶。

厭惡那種疏離，不喜歡她把自己歸類到陌生人中間。默不作聲，黑亮的眼睛彷彿透過他看到另外一個世界。

喜歡勾起她的怒氣，看那挑高的眉，和因怒火而微醺的臉蛋；喜歡用美食來釣起她的胃，半眯著眼，抱著好吃的糕點滿足的樣子，可愛得讓人想逗。最滿意的是，她似乎只有在他的面前，才會出這些誘人的模樣。

所以他才會瘋了一樣的拋開手邊的事，每次都陪她出來閒逛。命令管家偷偷查處京城裡所有埋藏著美食的地方，只為了博取她的笑顏。為了這個小丫頭，堂堂杜大公子就好像著了魔。

無奈地用手遮了遮眼，擋去貪婪渴求望著那張粉靨的目光。杜子笙在心中對自己說，只是妹妹，只是處於對妹妹的疼愛。她還那麼小，不是麼。

涵陽對危險的氣息有天生的銳，只可惜換到情方面，就是徹頭徹尾的木訥。這也難怪，從小到大，她除了對妹妹的愛護，連什麼叫真正的親情都不懂，何況其他。

情這種東西，太沒用，也太深奧。這是她的結論。

杜公子那麼隱晦的掙扎，她當然看不懂。只是車廂裡突然的寂靜，有些不習慣。那痞子怎麼了，無意識地撇了一眼。發現自己的舉動很無聊，立刻起車簾，希望能發現什麼好玩的東西。雖然這條路，她這幾天來來回回過很多次。

“停車，停車。”杜子笙睜開眼，只來得及看到那抹牽動他心的身影跳下車，然後，消失了。一種失去的恐慌莫名地升起:“涵陽！”街道上依舊人來人往，一個糖人小攤前圍了一群天真活潑的小孩子。甜的麥芽糖味，誘惑著一張張純真的臉蛋。

“我要葫蘆的！”

“我要八哥的！”

“我也要，我也要！”糖人販子腳上踩著熱爐子的踏板，兩隻手飛快地把軟軟的糖料捏成各種可愛模樣。頭髮有些花白了，技術很嫻。笑容暖暖的，就好像鍋裡面那些緩慢轉動的糖料一樣。

“一個一個來，別擠到了，都有都有。”兩指往上一抓，活靈活現的猴子望天就在細木上立了起來，梳著福頭的小娃娃興高采烈地接了過來。

“這個，是什麼東西？”小販楞了下，直覺回了一句:“糖人呀。”怎麼還有不懂糖人的？

往右邊看了過去，是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大大的眼睛裡面藏著點點興奮和好奇。

是富人家的小姐吧，那些貴人們是不會容許玩這些低下東西的，難怪不懂。雖然穿著的衣服不是什麼上品，但氣質是掩蓋不住的。

生意人最厲害的地方，就是一雙眼。

“是糖人，是糖人，真笨！”

“笨，笨！”周圍一群小孩已經鬨笑起來，呲牙咧嘴地做著鬼臉。小孩子淳樸的心裡面沒有心計，純粹是相互玩樂而已。

“我…”涵陽悔不當初，好好呆在車廂裡就是，現在丟大臉了。好奇吧，就知道好奇害死貓。難道在這具身體裡呆太久了，靈魂也有向十二歲發展的趨勢了麼？

“來，拿著。”眼前突然出現一個小小壽星公，長鬚飄飄，可愛地捧著個碩大的仙桃:“吃吧，不要錢。”小販樂呵地笑著，看涵陽無意識地接過木，出於習慣還想安地拍拍她腦袋。誰知道手剛伸出去，就被人狠狠扭住:“啊！”

“想做什麼！”明明是溫潤的嗓音，寒冷卻慢慢滲透出來，讓小販半句話都說不出口，只是吱唔。

“快住手，你幹什麼！”涵陽把右手一搭，想卸去杜子笙的力道，卻忘了自己現在本沒什麼氣力，只是白費功夫:“快鬆開！”受到手上略帶冰涼的觸，那雙眼睛裡出出來的緊張和執著讓杜子笙有些不悅。她不該對一個小販這麼好！

稚氣的想法，不捨得真傷了她，就遷怒到可憐的小販身上。

“回車上去，不許再亂跑下來！”把小販甩回木凳上，隨手從間掏出一塊銀子擲在糖盤上，拉起涵陽的小手就走。

周圍的小孩子們被嚇得紛紛跑開，這個大哥哥好可怕！

剛才匆忙跑下馬車，卻失去了那人的影子。街道上行人太多，擔憂和恐懼讓他失去了往時的冷靜，盲目的四處尋找之後，才在一堆孩子中間發現了她。

緊張和怒氣讓他差點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太任了，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險！”涵陽一下一下著糖人，低垂著腦袋不發一語。

“涵陽，你…”意識到自己的語氣太過嚴厲，但是想說安的話又說不出口。杜子笙緊緊捏了捏拳頭，什麼時候他變得這麼婆媽了！明明擔心得要死，明明看不得她難過，還要惹，然後跟著自己心裡也不好受。

“你到底知道多少，關於我老爹的事，能不能告訴我。”兩人同時一楞，無奈的摸了摸有些躁的頭髮，涵陽懊惱地想，自己怎麼把心裡話給說出來了。

對上杜子笙震驚的眼，索一不做二不休，問個乾脆:“老爹是把我**來當擋箭牌的吧，到底是怎麼回事？一個兩個全都神神秘秘的！別以為我還是傻子，隨便糊兩句就算了。”話說出口，暗暗鬆了口氣，突然發現原來問出來也不是那麼困難。或者，是因為對面是這個痞子，隱約明白他對自己的好，才如此的肆無忌憚。

兩人直愣愣地對看著，又不約而同的側過頭，臉上騰起淡淡的紅。

清俊少年垂下眼眸，裡面動的是無奈，心疼，還有幾分掙扎。

若你真是個傻子，那事情就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