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mda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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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往昔深夜,桌案上的紅燭仍舊耀眼的燃燒著,訾汐因渾身上下的疼痛而無法入睡,不過宮廷御用金瘡藥倒有藥效,潰爛著的傷口有清涼的
覺蔓延,亦
覺傷口在逐漸癒合。
晚風涼涼的由那扇敞開著的窗中溜進,有淡淡的桂花香撲鼻而來,恍惚間瞧見一個身影由窗口躍了進來。訾汐瞪大了眼睛看清了來人,竟是端木矍。
微弱的燭火映在他的側臉,忽明忽暗,瞳中藏著令人心驚的冷意。
見他就那樣筆直的站在對面,用那藏著熊熊怒火的目光注視著自己,她乾笑兩聲“你,你這麼晚來做什麼?”他仍舊不言語,瞪著那個早已經狼狽到連說話都吃力的女子,終於怒不可遏的壓低聲音吼道:“該死的女人,你有事沒事碰皇上的畫做什麼!”
“我只是好奇…”
“汐筠郡主的畫像是你好奇想碰就能碰的?”憤怒的打斷了她繼續下去的解釋。
“你以為做皇帝的御前女詔是件很簡單的事?連把握分寸都不懂,當初我們怎麼會選了你這樣一個白痴女人進宮完成大計。”端木矍頗為懊惱的開始為當初與陵王的覺得而後悔。
訾汐本沒有將端木矍後面那絮絮叨的話聽進去,反而很好奇的問:“汐筠郡主是誰?”
“收起你的好奇心,尤其是在皇上面前。謹言慎行,否則就是我與你父親聯合陵王也保不了你。”他直接將訾汐的問題無視。
深知繼續問下去也得不到答案,便勾起苦笑:“當我受刑的時候,第一個出來救我的不是你,也不是我的父親,更不是姐夫,而是宮蔚風。”
“怎麼?因為這件事你便動了?”
“難道,不值得動?”這句反問引得屋子瞬間安靜下來,空氣中隱隱瀰漫著詭異。
端木矍的雙手握拳,一口怒氣湧上口,大步上前也不顧她身上有傷便將她由
上拽起,目光憤怒,低聲吼道:“鳳訾汐,現在你的心裡只有宮蔚風?”沒有料到他突然間的憤怒,才癒合的傷口瞬間又裂開,血由背部緩緩溢出。
當端木矍發覺她慘白的臉以及緊咬著的牙關時方覺自己失態,緊捏著她雙肩的手悄然鬆開,目光掃向她雪白的寢衣早已被血染紅了一片,觸目驚心。他沉著臉將桌案上那瓶還剩下一些的金瘡藥取過,看著那個正戒備凝視自己的女子,低沉的說:“躺下,我為你上藥。”
“不,不要…我自己可以。”訾汐強忍著背後的疼痛,支持最後幾分氣力站穩腳步。
他挑了挑眉:“你想在那雪白的肌膚留下可怖的疤痕?”
“我可以叫玉奴與燕奴…”話還未落音便被端木矍不耐的打斷:“子時已過,又哪個奴才願意從睡夢中醒來為你這個‘汐奴’上藥。”他在汐奴二字上格外加重語氣,看見訾汐原本蒼白的臉在聽見這兩字後更顯蒼白,他無奈的嘆了口氣,信步朝她走去,目光中帶著戲謔:“難道你在害羞?你的身子我又不是沒看過。”訾汐慘白的臉瞬間透出隱隱的
紅,表情古怪的盯著端木矍,全身異常扭捏的呢喃著:“你什麼時候,看過,看過——”端木矍一聲輕笑,目光中閃爍著溫柔的笑意“躺下吧,我為你上藥。”聲音比之前沉穩了許多,還帶著淡淡的心疼。
乖乖的趴在榻上,她
覺到一雙手小心翼翼的將已與傷口粘在一起的衣裳褪去,傷口被扯動。當衣裳被褪去後只剩一件裹衣時她她不自覺閉上了眼睛,手緊緊撰著絲滑細膩的被單,
覺到金瘡藥灑在背上一陣錐心的疼痛後又
覺彷彿有無數的螞蟻正在傷口上啃食著。
雖然她背對著自己,但仍然能覺到她的疼痛,端木矍望著那觸目驚心的傷痕密密麻麻的覆蓋著她纖弱的
,這樣一個每
養在深閨中的千金小姐怎能承受這樣的刑罰。皇上他,未免太過無情…
指尖撫上她傷口旁的肌膚,引得她一陣顫慄,而他卻苦澀的笑了出聲:“如今的你比以前更堅強了,聽李公公說起,你挨二十一刑竟然緊咬著
不肯喊一句,甚至連一滴淚都沒落。記得以前你被石子絆倒在地,膝蓋擦破一些便哭了起來,被陵王輕聲訓斥一句你的淚也會止不住的落下。你的眼淚就像是永遠
不盡,可是每次你哭起來卻讓人討厭不起來,反而總是令人心疼。你還很任
,喜歡什麼東西想方設法都要
來,比如與我定親…從未問過我的意思便興沖沖的求你父親向端木府上提親,那時候我真是恨透了你這樣一個任
妄為的女子,甚至於,厭惡。故而我抱著這樣的心態與陵王商量將你送進宮為我們辦事,你看著我很久很久,眼眶中凝聚著淚水。我以為你會拒絕,可是你竟笑著對我說了一個字:好。看著你遠去的背影,我不知道做的是對是錯,我也不願意去想,只知道——事情已經發生了,永遠無法挽回了。”他的聲音飄渺又顯得遙遠,怎麼抓也抓不住。而音調中不時
出自嘲與輕笑,聲聲入耳,訾汐緩緩睜開了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面前雪白的牆壁,心底五味參雜。
“訾汐,對不起。”他的聲音蘊含著某種沉穩之。微微嘆了一口氣,將手中的金瘡藥蓋好放置於桌案上,輕身一躍,飛掠出窗。
衣袂留下一陣清風,暗塵捲起,窗外孤月溶溶。
第二十四章:汐筠郡主宮蔚風每都會命身邊的奴才小卓到月華齋為訾汐送一瓶宮廷御用金瘡藥,連續五
從不間斷,而訾汐身上的傷也漸漸癒合結疤,宮蔚風讓人傳話叫她不用擔心,她每
用的都是御用金瘡藥,故而不會在身上留下疤痕。
而訾汐每都會期盼著小卓的到來,因為每回他來都會為宮蔚風帶來口信,還有
棗。
棗是為了讓她服下苦澀的藥後而吃的。
今小卓又準時來到訾汐的屋子,手中仍是一瓶金瘡藥與一包
棗,他笑容可掬的衝訾汐說:“鳳小姐,奴才又來了。”將手中的東西親自
給她,然後又說:“聽王爺說明
你就要再次進入御前伺候了,您的傷該好的差不多了吧?”
“不礙事了。”訾汐邊勾勒出一個淺淺的弧度,每次看到小卓替宮蔚風送來的東西她都會覺得很溫暖,那份情緒像是對朋友,卻又比朋友要更深一層,像是對愛人,卻又比愛人要少一些。
“鳳小姐以後可要注意著,皇上的脾氣可大了…”小卓還在為皇上毫不顧忌華王與陵王的面子而杖責這個鳳二小姐到氣憤。
聽到小卓提起皇上,訾汐立刻想起那端木矍對她說的那句:汐筠郡主的畫像是你好奇想碰就能碰的。
忙由上起身,好奇的問:“小卓,你自幼便跟隨在宣王身邊,你可聽說汐筠郡主這個人?”小卓一聽這個問題,臉
有些僵硬的賠著笑連連後退,朝門邊移去:“鳳小姐,奴才還有事沒辦呢,要先走了。”訾汐可不那麼容易放過他,一把上前拽住小卓的袖子不讓他逃,沉下臉說:“小卓,今
你要不告訴我汐筠郡主是誰,就休想邁出這個門檻。”他為難的望著訾汐,額頭上溢出絲絲冷汗:“鳳小姐,不是奴才不想說,而是汐筠郡主這四個字在宮中是
言,若有人敢妄加議論,會被皇上砍頭的。”小卓在說起‘汐筠郡主’四字時聲音降低了許多。
她立刻鬆開了小卓的衣袂,轉而將敞開著的門關上:“這樣就沒人聽見了,你我悄悄的說,沒有人會知道的。”小卓頓時有些傻眼,他怎麼不知道鳳二小姐這麼喜歡聽宮中秘聞。看著她那雙靈動期待的眸子,他便器械投降了,把他所知道汐筠郡主之事對她講了起來。只因他接觸過許多小姐,鳳小姐是唯一沒有小姐架子的人,難怪王爺對她這麼上心了。
“當年太后還是林皇后,而她的親哥哥林景華乃當朝的國舅,汐筠郡主便是國舅唯一的女兒。奴才那時年幼曾有幸隨王爺一同進宮,遠遠的望了眼汐筠郡主,雖然未看清容貌,卻知她定然是個絕代風華的女子。後來皇上薨逝,太子——也就是現在的皇上繼位,而汐筠郡主依舊住在皇宮。”小卓頓了頓,眼珠一轉,悄悄伏在訾汐的耳邊輕聲說:“就在皇上登基後的第八個月,汐筠郡主就從鳳台上跳了下去,屍體正對金闕。當時朝野轟動,皇上命整個洛陽皆掛起白幡,戒酒食素齋整整三個月。”訾汐呆呆的聽著小卓輕聲細語的敘述,而她的腦海中彷彿閃過一個女子的聲音:“我一直在等,等你帶我離開金闕,離開這個骯髒的皇宮,可是你食言了…”驀然驚醒,訾汐
動地問:“汐筠郡主為何要從鳳台上跳下來。”其迫切
知的神情有著清晰可見的慌亂。
小卓回答:“當時汐筠郡主突然猝死也引得宮人紛紛猜測,有人說看見汐筠郡主死前與梅貴妃曾獨處一屋聊了許久,之後汐筠郡主便神異常,次
便自盡。有人猜測是太后對其苛刻,汐筠郡主承受不了便自盡。還有人猜測…是因為皇上。反正當時有多個猜測,皇上憤怒之下便下旨噤口,可是仍有不怕死的奴才仍偷偷聊此事,皇上憤怒,處死了亂嚼舌
的奴才有五十名,此後無人再敢妄加議論。一年後,皇上大批由各地徵集宮人,將那批目睹汐筠郡主慘死之事的人通通逐出皇宮。而後,皇上真正變成了一個人人畏懼的…暴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