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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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的,她一定可以的!
不斷在心中為自己打氣,染臨霜對所有投向自己的目光全輕輕頷首,無論和善,抑或不和善…
“你哪裡不舒服?”就那樣靜靜坐到夜深之時,突然,染臨霜聽到身旁傳來藺寒衣的嗓音。
肩膀微微一僵,染臨霜讓臉上維持著那抹淺笑,然後微側過頭,輕輕對他搖了搖頭,儘管她身上早已不適地令她幾乎不住了。
可她,不能給他丟臉,特別是在這樣的場合中!
或許她只是將軍府中那擺著佔地兒又無法移去的花瓶,但至少,她還能替他做到的,就是讓這個花瓶賞心悅目些,讓人們不再看輕那花瓶的主人。
正當染臨霜極力抵擋著周身不適之時,突然,她的耳旁傳來一個嬌俏的嗓音——“臨霜啊!幾年不見,你真是…唉!完全不一樣羅!”慕小姐。
口輕輕掀動,染臨霜緩緩將頭轉至聲音的來源處,因為不知何時,慕白忻竟已來到她的身旁。
“我已經不是慕小姐了…”輕輕在染臨霜身旁坐下,慕白忻拍了拍她的手,帶著一個傷的笑容輕語道:“往後你叫我白忻吧!”聽到慕白忻的話後,染臨霜點了點頭,再望著她落落大方又自然地與自己談的嬌俏模樣,臉上雖依然掛著笑,但帶笑的臉龐,已有些勉強了。
終究,還是撐不住了!
在慕白忻與自己談了許久,並終於起身告別時,染臨霜也依禮站起了身,但站起身的她只覺得眼前的人影愈來愈模糊,而後,在眼前浮起一片黑霧之時,身子一軟…
恍恍惚惚中,染臨霜隱隱聽到一陣驚叫聲,然後覺著一雙壯實的手緊緊摟住她的纖,而後,便再沒了任何知覺。
“臨霜,快醒醒!”究竟昏厥了多久,染臨霜不清楚,可當她在載浮載沉的夢魘中聽到一聲又一聲的呼喚,終於幽幽由昏睡中轉醒,並緩緩睜開眼來時,她望見的是坐在她頭的慕白忻。
“你可醒了,臨霜,你不舒服為什麼不早說呢?你把我們都給嚇壞了!”我們?
這屋裡,還有別人在嗎?
緩緩轉眸望向屋內,染臨霜望見了自己前有著一名陌生的可人女子,而不遠處,則有著與一名陌生男子相對而坐,卻望也沒望自己一眼的藺寒衣。
慢慢閉上那瞬間湧出一股酸澀的眼眸,染臨霜在心底嘆了一口氣。
因為她終究還是給他丟了人,惹他生了氣,儘管努力了一夜,卻什麼都沒有改變…
“夫人,你好,我是御醫苑的女侍官月噙香,能否請你將這身衣裳先行換下?”正當染臨霜緩緩闔上雙眸時,她的耳畔傳來一個輕柔的嗓音。
換下衣裳?現在?
聽到這話後,身心皆有些疲憊的染臨霜倏地睜開眼,然後望著那名可人女子正輕手輕腳地打算將她扶坐起來。
驀地一愣,染臨霜立即迅速地搖著頭,因為——藺寒衣與慕白忻還在這屋中!
“沒事的,夫人,坐在將軍身旁的是天字號房的柳御醫,也是我的夫君,你不必介意他。”望著向來清淡雅然的染臨霜竟有如此動的反應,月噙香雖覺得有些古怪,但依然在她的耳畔低語安撫著。
儘管月噙香的語氣是那般和善,儘管早明白首席御醫的能耐,但染臨霜卻依然搖著頭。
因為她有她的無奈、她的無助,而她,一點也不想在這世間她最不想被其知曉的兩人眼中,暴出她的無奈與無助。
“換下。”可染臨霜才又一搖頭,就聽到藺寒衣那冷絕的嗓音由屋內一角傳來。
緩緩抬眼望向藺寒衣,染臨霜望見了此刻他已與慕白忻兩人並肩坐在屋角那頭,臉上的神是那樣駭人。
不,不要!
不要這樣對待她,在他與慕白忻共同存在的時刻。
“脫掉!”儘管早看到了染臨霜那向來淡漠的眼底出現的那股怯憐憐的無聲祈求,但藺寒衣卻完全無視地繼續冷聲說道:“立刻。”望著藺寒衣眼底閃動著的那不容抗拒的寒光,望著他的神情愈來愈是不耐與嚴厲,染臨霜的心徹底痛了。
但她能做的,只有低垂下噙淚的雙眸,然後用她那顫抖得不能再顫抖的小手,輕輕將上半身的衣裳褪至間…
“哎呀!”當染臨霜的luo背一寸寸暴在寒冷的空氣中時,屋內突然傳來了一聲驚懼的低呼聲,而一聽到那來自慕白忻的尖叫聲,染臨霜的心徹底碎成片片了——因為她完全明白慕白忻為何如此驚駭。
所以她相信藺寒衣一定也看到了,看到了過往總在黑暗與衣衫的保護下尚可隱藏,但如今卻再也隱藏不住的,自己身後那片由頸項一直蔓延至際的深黑噁心印記。
是的,藺寒衣確實看到了。
看到了由染臨霜那如雪白凝脂般的頸項突兀出現,並一直蔓延至她背、的大片深烏詭異印記,以及那一顆顆冒出的紅疹。
而在看到的那一剎那,他的眼眸倏地一沉。
“寒衣,你也真是的,女兒家誰會想被外人看到身上這樣醜的印記?而你明知道竟還…喂!我話還沒說完哪!你上哪兒去?”慕白忻嬌柔的嗓音不斷在屋內響起,但染臨霜只是緊咬著下,什麼也不想聽見。
“臨霜,沒事的,我現在立刻說說他去。”終於,腳步聲一前一後的遠去了,而直到此時,一顆隱忍了三年的熱淚,終於緩緩由染臨霜的眼眶中滑落。
伴隨著那顆淚滴的,還有她幾乎破碎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