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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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手拉小手，由暮走到天黑。

這樣的長途跋步，看起來苦，但染臨霜卻一點不到苦，反倒受到一絲淡淡的微甜。

因為一路上，一臉大鬍子的藺寒衣雖依然面無表情，卻對她照顧備至，夜裡沒處住宿時，宿的她總被他用手輕摟住間，依偎在他寬廣堅實的懷中沉沉睡去，天明之時，他總一身酒香地扶著她上山過河，並時時為她趕離那不知為何靠上來藉機攀談的眾多登徒子。

真的好希望、好希望能就這麼一路走下去，因為如此一來，她就能與他一路攜手一生…

“我們就在…”這夜，正當染臨霜緊握著那隻大掌，在暗黑的山林中痴傻凝思時，突然聽到藺寒衣的聲音，但在聽到他嗓音的同時，她的身子也猛地往下墜落。

“啊！”但墜落的，並不只有染臨霜，還有那一發現腳懸空後，便立即一把抱著她凝神屏氣的藺寒衣。

“沒事吧?”在染臨霜的尖叫聲中，兩人就那樣一起掉落至一個漆黑且深長的地中，當耳畔再度傳來藺寒衣的嗓音時，她才發現自己的身子早被抱在那堅實的懷中，而所有的震盪，全由他一人獨自收。

“沒事…”緊緊摟住藺寒衣的頸項，染臨霜連嗓音都顫抖了，“你呢…你呢…”怎麼了?他們遭暗算了馮?

他們都打扮成這樣了，為什麼還有人能認出他們來?

正當染臨霜心中一陣憂懼時，突然聽到口處傳來一道歡快的笑聲，以及一聲大喝——“捉到獵物了，快倒水！”聽到口處傳來的陣陣聲響，饒是見過大風大的藺寒衣，也不想苦笑了。

因為他怎麼也沒有料到，一路上小心翼翼地逃過了對手捉捕的他們，最後卻會落至了這幫嗜好挖深地的江洋大盜手中！

“別倒水。”儘管心中有些無奈，但藺寒衣還是連忙抬頭大喝一聲。

“你說別倒就別倒?你是老大還是我是老大啊?”回應藺寒衣的是一個嗄的震天大吼。

“我妹子身子單薄，受不住嚴寒。”聽到口有迴音後，藺寒衣又道。

“啊?有女人?你沒騙我吧?”就聽到口處那嗄的嗓音愣了愣，“真有女人，先讓她叫一聲來聽聽！”

“你好。”此時此刻，染臨霜自然連忙向上輕喊。

“啊！真的有?喂！你們這幫小兔崽子怎麼辦事的?早代你們只要挑有錢、為富不仁的男人就好的啊！”

“黑老大，這黑天黑地的，這又不會挑人，誰知道會有女人掉裡頭去啊！”就見口吵鬧了半天后，一條繩索突然凌空垂降下來。

“下頭那個，我現在就放繩子下去把你妹子拉上來，但就許你妹子一人上來！”

“不行，要上兩人一起上。”藺寒衣冷冷說道:“否則我們兩人就一起留在這兒。”是的，要上兩人一起上，因為藺寒衣實在無法預測染臨霜一人上去會出什麼事！

“這年頭的獵物怎麼都那麼難伺候啊！”聽到藺寒衣的話後，上頭那個嗄嗓音裡滿是不滿，“得、得，你們一起上來，別輕舉妄動啊！要不然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謝謝。”一手握住繩索，藺寒衣一手抱著染臨霜，深一口氣後，腳蹬著壁，不一會兒，兩人便利落地回到地面。

儘管四周圍了一圈拿著詭異兵器、兩眼放光的人們，但藺寒衣將染臨霜放到地面上的動作依然輕柔。

“劍扔地上，錢扔地上。”望著藺寒衣小心翼翼守護著染臨霜的模樣，那名為首的高胖黑漢子竟也一直等待到染臨霜怯生生站好後才又開口叫道。

“拿去吧！”毫不在意的將身上所有值錢物品扔在地上，藺寒衣淡淡的望向黑漢子，“我們可以走了嗎?”

“這黑天黑地的，你們想走到哪裡?”命令手下將東西全收了起來，黑漢子饒有興味地望著那一直拉著藺寒衣衣角的染臨霜，“不過話又說回來，這黑天黑地的，你們還在趕路，是不是犯了什麼事啊?”

“是啊！殺人、越貨、縱火、搶…”正當藺寒衣面無表情地說著時，突然聽到身後的人兒悶哼一聲，而那輕啞嗓音中出的痛意令他的臂膀驀地一僵，“怎麼了?”

“唔…”值此時刻，其實染臨霜一點都不想讓藺寒衣分心，可不知為何，她忽然覺得右手掌痛得像要被撕裂一般，而那股劇烈的痛意，讓她再忍不住地痛呼出聲。

“受傷了?”護在染臨霜身前的藺寒衣聽到那一聲痛呼後，口中雖開口問道，但全身卻一點也沒出半點破綻。

“沒有…”不想給藺寒衣惹麻煩，可染臨霜手心上不斷加劇的痛意，卻早讓她痛得額上冒出一顆顆的汗珠，“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