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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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客室裡林品陽背對著門，站在落地窗前，裁剪合體的一身黑西裝，襯托出他高大拔的身材，顯得自信沉著。

吱嘎一聲，隨著一聲開門聲響，他才緩緩的回過頭來，清冷的眸光向她。

“坐吧。”林品陽伸手，遠遠的比了比椅子。

“你找我。”陳諾一就近拉過一張椅子，坐了上去。

“關於那件事，我，我想跟你說聲對不起。”林品陽側過頭，沒敢直視陳諾一。

“沒事，我早都忘了。”陳諾一故作輕鬆的笑笑。

是啊，除了遺忘。她還能怎樣，事情都過去了二十幾年，她即便是一直活在仇恨裡，即便是一直耿耿於懷，又能怎樣。能夠回到最初，回不去了。

林品陽沒想到她回答的這麼輕鬆，角微微上翹，扯出一抹若有若無的笑，然而卻苦澀無比，比哭還難看。

“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走了。”陳諾一起身，正要朝門外走，林品陽一個箭步衝上來，一把將她拽住，拉入懷中。貪婪的著她絲間淡淡的香味。

他放不下，還是放不下，明知道她已經結婚了，可她還是捨不得放手。瘋了，他要被折磨瘋了。

“諾一，我該拿你怎麼辦？”林品陽聲音柔緩的說著，語氣滿是無奈。

陳諾一正要抬手去環抱他，突然一陣鈴音，讓她迅放下手。

“喂，什麼事？”林品陽從褲兜裡掏出電話，不耐煩的接聽。

陳諾一撓了撓頭，有些尷尬的站在一邊，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正想開口對他說，她先走了。

“晚上，一起吃個飯吧。”林品陽看著陳諾一，眸光閃爍著期待的光。而這樣的光，讓陳諾一不敢去視，甚至連拒絕的話都無法說出口。

車子開動中，一路上，陳諾一都只是望著窗外。

而林品陽通過鏡子，時不時的看她幾眼。

陳諾一透過鏡子，瞥眼看了一下，又尷尬的轉過頭去，望向窗外。

他等了她十年，一直等，他堅信她會回來。甚至都做好去英國的打算，去找她。

可唯獨沒去想過，有一天她會結婚。真是可笑，只有他才會那麼傻，竟然會傻傻的等一個人那麼久。

可是她呢，她說走就走，一去十年之久。他都等得快瘋了，快熬不住了。

該死。林品陽越想越難受，握著方向盤的手都在顫抖，一拳砸向方向盤。害得車子一個打滑，滑出去很遠。

“怎麼了？開車這麼不小心。”陳諾一略微擔憂的說道。

“諾一，你這些年在國外，可有想過我，哪怕一點點。”林品陽不敢抱有多大幻想，畢竟她在國外十年，而且已經在那裡安家結婚。

陳諾一沒想到他會這麼問，可是她又能怎麼回答呢，說想嗎？她無法說出口。說不想嗎，那是假的。

她在國外的十年，又何嘗不是一種煎熬，她想盡辦法，想要去忘記他，然而無論是醒著，還是睡著，腦海裡都是他的身影。

常常夜深人靜，她想他想得睡不著，便會拿出錢包裡他的照片。那是他初三的照片，他剛打完籃球比賽照的。

她一直保存著，保存了十幾年。

林品陽見她久久不說話，心中更是酸澀，她那麼狠心的離開，又怎麼會想他。

“想吃點什麼？”陳諾一主動為林品陽拉開椅子，看著他坐下去，自己才拉出椅子坐好。

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會照顧人，是因為他嗎？他的老公，所以她變了，留了長，穿裙子。會替人拉椅子，這些都是因為那個人嗎？

心裡明明難受的快要窒息了，可仍然笑得雲淡風輕，無所謂，一切都無所謂。

菜上齊了之後，兩人都只是默默的吃著飯，誰也沒再開口說話氣氛難免有些尷尬，陳諾一輕咳一聲說:“我這週末要去趟香港，你有什麼要我帶的嗎？”林品陽沒說話，繼續沉默吃飯，直到吃完之後，都沒回復她。

“我吃完了，公司還有事，就先走了。”林品陽說完便轉身走遠，看也沒看一眼陳諾一。

陳諾一看著林品陽遠去的背影，竟然有幾分落寞。她不知道自己這次回國是錯還是什麼，如果早知道，再遇，是如此的痛苦。

那她寧可孤身在他鄉，孤單一輩子，也不要讓自己陷入這般困境。

陳諾一扒了幾口飯，再也吃不下去，他一走，再美味的菜，也味同嚼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