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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學期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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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5新班主任班主任要重新組建班委,班裡更亂了。同學們怨聲載道,紛紛抗議。

忽然,有人傳言:“八八二要換班主任了!”消息傳來,格外動人心。最近那位年輕的政治教師任老師常到班裡來,還愛了解班裡的情況,原來是為接班主任做準備的。

週六晚上沒有晚自習,成了同學們放縱自己的時候,教室裡亂成了花果山,幾個男生在打牌,不時高聲叫喊,旁邊有兩個錄音機播放著免費歌曲,音量震人耳膜。詠被吵得頭疼,但又無奈。她正和宇建坐在一起學英語,那幾個男生的吵鬧讓她靜不下心。雖然廣播函授沒報名,但詠還是決定堅持學習英語,她相信將來一定用得著,她不能讓自己將來成為一個落伍者,更不能荒廢現在的大好時光。宇建跟她的想法一樣,剛好有個同伴可以互相勵,也不至於半途而廢。

任老師不聲不響地進來了,他沒有制止男孩的喧鬧,到妙妙那邊探討文學去了,聽不見他們說些什麼。詠盡力讓自己集中力閱讀文章。一直到了宿舍熄燈時分,幾個愛鬧的男生才玩膩了,鬧夠了,回宿舍睡覺去了,熱鬧的教室頓時冷清起來。詠和宇建還在學習,任老師走過來:“你倆在學英語呀?”

“嗯。”他倆從書中抬起頭來。

聊了會兒閒話,任老師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詠腦袋湊過去一看,原來是她班的同學名單,四十五人一個不缺。每個名字的旁邊,用紅筆密密麻麻地寫著些蠅頭小字,仔細看是每個同學的籍貫、格、愛好等個人資料。

“你們兩個叫什麼來著?”他把名單遞給詠和宇建,二人在上面指出了自己的名字。

“呀,馮詠,你不是乒乓球打得不錯嘛,改天我們較量一下好嗎?”詠被他真誠朗的話逗樂了,點頭答應著。

“你,李宇建,該是籃球打得不錯嘍?”詠吃了一驚,沒想到他把大家的底細摸得這麼清楚,心下暗自佩服。

“你們看我班存在的主要問題是什麼?”一陣沉默過後,詠大膽地說:“紀律鬆散,班幹部過多。”

“班幹剛改選餅”老師著雙手,眼睛向四周掃視,好似一個無計可施的孩子“怎麼辦呢,假如讓你來當班主任,你怎麼辦?第一步棋怎麼下?”詠和宇建都被問愣了,他們本沒考慮過這個問題。他們接下來談了很多,大家都很開心,那是他們第一次和任老師坐在一起說那麼多話。臨走,任老師告訴他們,有什麼困難可以去找他,他那兒有書看,可以去借。

第二天上午,詠就約了妙妙去找任老師,他很熱情,全沒有老師架子。他還披了他的打算,要求同學們必須說普通話,眼下大家都講方言,不符合師範生要求。

“他的想法真鬼!”詠暗自說。

和妙妙回到教室,發現地面髒得不成樣子,義務勞動吧,就算是為了接新班主任!她的行動,立即帶動起一群人,裴軍去提水,很快,教室就乾乾淨淨了。按理說,晚自習該宣佈新班主任的事了,可一點動靜都沒有。任老師第二節課來了,帶來的卻是壞消息,當晚的學校工作會議上,沒說這事。太令人失望!

第二天的音樂課,班主任韓老師一反常態,上課充滿情。歌聲渾厚明朗,熱情洋溢,陝西民歌經他一唱,地方風味十足。詠都聽得呆了。冷不丁的,快下課時,他拋出一句話:“你們的政治任老師接任你們的班主任,今後有什麼事就找他。”詠吃驚地張大了嘴,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這樣,戲劇的,新班主任走馬上任了。

臨近元旦,班裡颳起了卡片熱,同學們趴在課桌上從早到晚地給老朋友寫賀卡,作業卻遲遲不來。這不,陳曦和章睿的幾何還沒做完,詠不得不等他們,可等待是那樣的漫長,真讓她受不了。兩位終於寫完了,詠抱起兩摞作業就往老師住處跑。還好,幾何老師尚未休息,詠懸著的心剛放下,就發現壞了,代數老師已經休息了。梅老師讓她把作業放到窗臺上,她照辦後正要離去,就聽梅老師拋出一句話來:“今後要等到下自習,就不要再送了。”詠有些發愣,怪自己懶,多跑一趟也許就好了。

12月26學生會晚自習,詠正在座位上練筆字,體育朱老師進來叫她出去。詠有些惑,跟他出了教室,才知道學生會組織部分學生學跳舞,要她參加。到了會議室,同班秀珍也在。人很多,顯得很擁擠。錄音機裡放著迪斯科音樂,奔放熱烈。詠有些不知所措,因為以前沒接觸過。幸好有個姑娘走過來,教她們送。後來她才知道,這位姑娘就是任老師的女友,她還沒有畢業,最近趁實習回家鄉看看,被學校拉來幫忙。她長得非常漂亮,高高的個子,美麗溫柔的大眼睛好像會說話,誰見了都會喜歡的。詠她們盡力學著,但動作都很笨拙。

上完早天還沒亮,詠疾步向教室跑去,因她拿著鑰匙,怕去遲了有同學挨凍。正跑著,忽聽校廣播站的廣播響起來:“現在通知,以下幾個同學到教導處來:李勝利、張陽、孫浩、馮詠…”詠不由一愣,又有什麼事?她百思不得其解,不想去,可拿起英語書還沒看呢,廣播聲又催起來。她煩躁地扔下書,極不情願地離開教室,心裡默默祈禱:“但願早點結束。”十幾分鍾後,廣播通知的人陸陸續續到齊。原來是學校要成立學生會,學生會共六個部,詠被分在了勞委部。會議很拖沓,詠急著去讀英語,在那兒如坐針氈。好容易捱到散會,天快要亮了,一個多小時就這麼費了!詠回到教室,拿起書剛看幾眼,丁鈴鈴…下課的鈴聲響了,她只好掃興地往食堂走去。

晚上又學健美,詠老是做不好,有時自我覺還可以,可朱老師說她動作太呆板,越發得她不知如何是好。喜梅因跟不上節拍,被朱老師當眾批評,委屈地兀自哭起來。練習持續到十一點多才結束,寢室裡,大家早已睡了,望著大家甜甜的睡相,詠心裡很不是滋味。

十五下午學校組織學生聽法制報告,做報告的幹警英姿颯,怎奈聲音太小,會場紀律也有些亂,詠只看得見那人一張一翕的嘴。太陽光蒼白無力,哪抵得住西伯利亞的寒,詠冷得發抖,抱住珍妮,想借此取暖,效果不佳。後來,詠趴在瑩瑩的背上,瑩瑩的衣服上有陽光的味道,詠居然睡著了…不知過了多久,詠醒過來,不由打了個寒噤。太陽已經西斜,身上陣陣發冷,腳早被凍木了,寒氣透骨。見有同學離位,詠也逃離那裡,回到宿舍,鑽進被窩,把被子裹緊,她發現自己拽被子的手竟然也在抖,好久,她才暖和過來。偏偏這時學校的喇叭又大聲響起來,真糟糕,要散會了,學生會查人數怎麼辦?詠一咬牙,鑽出溫暖的被窩,向場跑去。謝天謝地,一場虛驚,還沒查人數呢,她沒被人發現,心下竊喜。

十二月十六,晚自習,又得去練迪斯科。學校不知從哪兒又請來一位女老師。她給大家編了隊,詠和秀珍成了編外人士,被不冷不熱地晾在一邊。朱老師似乎為了安她倆,說:“秀珍跟著學吧,讓詠在一邊看看。”這句話對詠來說不亞於五雷轟頂,她強忍住眼淚,等心情平靜些,就離開了那裡。她真想找個地方大哭一場,她還從來沒有這麼失敗過。

回到宿舍,躺到上,她到底忍不住,淚水順著臉頰往下淌。姐妹們發現了,都關切地問她怎麼了,她大哭起來,訴說了自己的遭遇,姐妹們你一言我一語地哄勸她、寬她,她覺得很幸福,心裡好受多了。梅子又告訴詠,明早她們班醞釀已久的長跑隊將開始行動,這個好消息給詠帶來了莫大的安。在姐姐們的勸聲中,詠進入了甜甜的夢鄉…

12月17長跑隊清晨,詠還在睡夢中,身旁的梅子推醒了她:“詠,快醒醒,該長跑了!”詠一骨碌爬起來,姐妹們也都起來了。詠和梅子怕男生貪睡晚起,到男生宿舍外叫。誰知,男生比她們起得還早呢!大家到校門口集合後才發現,大門鎖著呢。

高吉輕輕敲了敲傳達室的窗戶,禮貌地說:“張師傅,我們出去跑步呢,把大門開開好嗎?”不料張師傅卻說:“這麼早出去幹啥,想學陳炳德嗎?”(陳炳德因犯罪被判刑,前一陣他們還在學校的組織下一起去看公審呢!)這下把大家惹惱了,有同學子急,忍不住罵人。張師傅起了,和男生們吵了好一陣,還是不肯開門,返回屋睡覺去了。

這群十四五歲的孩子一商量,翻!大家互相幫忙,女孩子也毫不示弱,愣是從大門上方翻過去了,因了這點意外,大家群情憤,跑得比往更快。踏著崎嶇的山路,他們排成一隊出發了。天還很黑,山路又是高高低低的,害得大家深一腳淺一腳地跑,顛簸得讓人有時覺五臟六肺都要吐出來了。女生有些吃不消,遠遠落在了後邊,不過別擔心,體育委員高吉一直跑在最後照顧她們。詠不由得慨起來:凜冽的寒風在考驗他們的意志,惡劣的環境在鍛鍊他們的耐力。風雨中,這群少男少女頑強地成長著。

12月23的老病上午第一節是化學課,化學老師對大家的要求最嚴格。他年輕英俊,瘦高的身材,很容易讓人把他同體育老師聯繫起來。他講起課來非常投入,情洋溢,詠本來很愛聽他的課的。這天他一直在講題,講到第五個時,詠特別困,看看這題自己會,不知怎的就睡著了。正睡得香呢,同桌推了她一把,她醒來覺得教室突然特別安靜,有無數目光正向自己來,她趕緊眼睛,就聽化學老師訓斥道:“第一節課你就睡覺,後面的課怎麼上?”她自覺理虧,沒敢吭聲。

其實,她經常上課打瞌睡,晚上神好,這是老病了。

上中學那陣,最後複習階段,除了上課睡覺,她還經常逃課。她拿上一兩本需要背的書,出了校門直走,穿過眼前重重的農田,到一個只有她知道的地方去。那是她們鄰村一處提灌站的起點,那裡有一片非常美麗的水域,像湖泊一樣,蔚藍清澈。水邊有高大的垂柳,坐在岸邊,微風習習,格外涼而愜意。學習累了,把腳伸進水裡,任滑膩清涼的水觸著她的肌膚,周圍鳥兒的啁啾,使這裡更顯靜謐。她從沒帶任何人去過那裡,那裡像是她心靈的一個營地,每次到達那裡,她就分外平靜。她常常整整一個上午就呆在樹下背書,學習效率很高。因為臨近大考,她又是應屆生,老師們並不看好她,復讀生那麼多,哪顧得上她呢?所以,她可以不在老師們的目光下生活,可以經常逃出去,在一個仙境般的地方放鬆心情,刻苦讀書。

晚自習鐘聲剛響過,詠正在教室看書,忽聽雅娟說樓下有人找。詠猜想可能是勞委部要檢查衛生了,便放下書出了教室,倚著欄杆往下望,可漆黑的夜中看不到人影,她只好轉身回了教室。後來到底有個男生找來了,果然是檢查衛生。他倆找到衛生部長和負責檢查工作的李老師的時候,衛生檢查已進行完一部分了,他倆就跟在後邊看,衛生部長按李老師的指示不時在本上記下些什麼。檢查到男生宿舍的時候,她發現那裡真是太亂了,雖然能看出是整理過了,仍各處可見亂扔的襪子、亂掛的巾、亂擺的書籍…她們班的男生也不例外。

“那些男孩子平時看著乾乾淨淨、利利索索的,沒想到自己的窩搞得這麼亂。”詠心下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