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放逐非超越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而到今年。阿市已經十八歲了,再不受到慶德寵愛,或者嫁人,那就只有寄發於寺廟以度過餘生了。
但是此時,濛雨水之下,並非只有黑川慶德一人,黑川慶德手持竹刀,與一個老者對立,雨水落到了他的身上,卻漂浮吹開。
阿市的腳步聲引起了黑川慶德的注意。他回過頭來。對著從走廊來的她們二個輕輕一笑,也就是這時,老者怒吼一聲。拔劍而起,雖然只是一把竹劍,但是在這一瞬間,卻彷彿雷霆戰一樣。
阿市如中雷擊一樣,站不住腳,跌在地上,翻滾在了泥水之中,她並沒有人扶,因為她身後的侍女更是不堪,一聲不哼就昏在地。
但是就算是跌在地上。二竹劍相,映入了阿市地眸子,她一輩子都不可能忘記這樣的瞬間,那薄薄的竹劍相之處,竟然憑空出現雷電,然後二劍同時折斷。
難道有刺客?她銳的覺到了這個老者在一瞬間爆發的殺機,她直想高喊侍衛,卻嘴哆嗦,說不出話來。
“哈哈。真不愧是創造了新陰的信綱殿下,劍禪合一,與一劍之中隱藏著大立勢菩薩的天地六動之法,不過,你為什麼要想殺我呢?為了誰?”黑川慶德似乎毫不在意,丟下了竹劍。
創造了新陰的信綱,那就是上泉信綱了?
上泉信綱面對黑川慶德如此說話,卻毫不慌亂,徐徐地收回竹劍,仔細摩撫著折斷之處:“不是為了誰,僅僅是為了天下佛子地屍骨而已,反正您以後不需要畏懼刺殺了,我已經集全身凝聚的一切力量,又借得數十年來苦修之佛力,並且趁你回頭分神,還殺不了你,那天下沒有誰能夠單人戰中殺了你了。如果你要我切腹,那我就立刻在此謝罪就是。”
“嗯,切腹謝罪嗎?這不是我所想要的,不如就入仕本家吧,本家很快就要統一天下,你如想普及新陰,無非是我一句話的事情而已。”黑川慶德說著。
“普及新陰,有柳生宗嚴足矣。”柳生宗嚴出生於大和豪族。柳生氏可以說是本劍術第一名族。上可以追究到後醍醐天皇的建武中興時,到柳生宗嚴時,已經世傳十七代劍術。
柳生宗嚴的劍法很早就已經大成,並且為世人所重,直到1563年(永祿6年)在奈良寶藏院,戰上泉信綱,結果被打敗,柳生宗嚴因此求師於上泉信綱,學習新陰,取長補短,在今年(1565年永祿8年),就已經盡得上泉信綱劍法,上泉信綱因此授與柳生宗嚴新陰印可狀。
“柳生宗嚴嗎?傳授六十六國劍法是足夠了,但是要與我切磋,他還不夠資格啊!”黑川慶德很是遺憾的說著:“劍法者,修行之一門,每一步,都如貼著冰冷的刀鋒滑行,疼而寒,深入骨髓,柳生宗嚴被你打倒,雖然可以學習你的劍術,但是永遠達不到你地境界。而你,也走上了誤途,也永遠不會是我地對手。”
“請殿下指教。”上泉信綱丟下竹劍,跪伏在地,面深深的伏在了泥水之中,這是一輩子求於劍道者的覺悟。
“上泉信綱啊,你早年就仕於長野業正及武田信玄。但是為了劍道而辭官,自永祿6年起,就在各國旅行並且修行。不過你有二點心執,一就是心執於你創造地新陰之傳播,二就是心執於佛門。”
“除劍之外,別無它物,佛門雖廣,與你何干?禪可為劍,不可以劍歸禪,你這劍禪如一之法,無非是劍道外門旁門而已,再說外力雖強,慈悲雖好,終也不是我之物,你與我戰,可我借於外力乎?”
“劍道嚴而酷之,直到深處,必是放逐而非超越。放逐紅塵而獨行,直追於本之囂張。所謂棄智斷聖,無非如此,人世間,如有大修行於劍者,皆是將自我的放逐於整個世界,世界雖大。唯我一人,如有這樣坦然與整個世界並行之人,才有資格進軍無上劍道。”上泉信綱聽到如此,如在心中炸開聲雷,他呆呆的向上凝視,如同凝視神祗和菩薩。
“算了,你就退下吧,自己思量就是。得多少造化,無非是你自己的覺悟。”說完,黑川慶德再也不理會伏在地上的上泉信綱,對這個所謂的劍聖,無非就是塵土和螞蟻而已,真是強者,早就超越於他之上了。
黑川慶德將阿市拉起,顯出不滿意的樣子,向她抱怨:“哎呀,你說。現在的人可真是愚昧。我蒙他進入我的內室簾帷,是對他期望甚深,想不到還是一個庸人。倒真使我傷心呢!”阿市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她沉默地攥著手裡地扇子,全身都在顫抖,神志恍惚無比。
夜漸漸地深了,直到換了衣服,洗了澡,才總算清醒過來,她在侍女的帶領下走了出來,走到走廊上。
“唰啦!”近侍搶前幾步拉開門。
天有不測之風雨,剛才進城時還有雨水。現在又月星照耀了,居於天守閣之四樓,向下望了下去,一片廣闊的平原出現在視野之中。
田野,森林,河,還有農民,現在全部是那個男人所有了。
“市公主,請進。主君在等著呢!”武士在門口等候,他拉開了門,讓她進去。
屋內的裝飾,看起來非常華美,短短几天,已經有著名家繪的屏風帶來,名貴的上野紅杉製成了桌子,一隻嵌金刻花的銀燻爐傳出了無比高貴地香味,點燃的幾個蠟燭,照亮了一半地房間。
“在我身邊坐下吧,今天有聞名於六十六國的音樂呢!”
“是,殿下。”阿市緩緩的脫下了罩衣,拎起群裾,優雅的坐在了黑川慶德的身邊,香味之中,可以看見下面還有數人,想必都是重臣中的重臣吧!
“今進勝龍寺。未見昨屍骨處,城牆染不紅,黑如赤,是聞當年街上人,如今惟見兵甲,房屋空無,乘馬持弓行於其中,暗無聲息。偶開庭院,有竹枝長,風吹竹聲,當問道:這又是何處?”琵琶和歌之聲,開始時如呼一樣,柔麗而顫抖,其後,又沸騰如火,生命的悸動擴散到了整個房間,又在之後,聲音如在新月之下,時光倒,直歸於遙遠的時代。
阿市地心,如碧水一樣,受著音樂盤旋,體會著這與櫻花轉瞬即飄零地覺,就算音樂停止,許久,才聽見人說話。
說話的是竹中重治。
“殿下啊,下次這樣的宴會,可要提前說一聲。”
“怎麼,重治,不好嗎?”黑川慶德一笑,詢問著說。
“好是好,不過,聽了一次,就如著了夢魘,這可是現世魔啊,我可不想陷入其中了,我這次聽了,還要一月不讀書,不喝茶,專於俗樂好了。”竹中重治說著:“美酒不喝,人生無味,但是喝地太多,會醉死,米團無鹽,也是無味,放的太多,卻難以下口,無非是一個應人而宜的道理,我本俗人,還是聽不得這樣的東西。”
“啊哈。”黑川慶德昂首笑了起來:“果然還是你明白啊!”
“那就說些俗事,此城東面有一塊地,地形西高東低,河水清淺,我就將此地賜予於你,你自己個開墾計劃,也許個3000石,說不定也可以。”
“主君,臣已經有4000石,綽綽有餘,何必賞賜?”
“有功不賞,卿以為我是昏主乎?”黑川慶德笑了:“從我的天守閣的住處中,可以眺望你的領地,我希望稻穀在上面茁壯生長。並且開出美麗的花兒,這樣才證明我君臣之間的情誼!”
“如此,謹尊命。”竹中重治跪伏在地,這塊地,就是後著名的“專川地”竹中重治隱退之後,就在此居住,並且讀書,據主君地意思,特地重下三百畝櫻花,一到夏,櫻花四落,讓人頓時回憶起當年往事。
世事如風,又有何言。是以故事,傳後世。
永祿八年十月十九晚,阿市入夜侍奉黑川慶德,因此得一女,稱蘭姬,千宗易曾說剋夫之相,近臣都無視之,稱:“一滴之水,豈能滅太陽之火,一點之火,豈能焚傾海之水,阿市何能以克主?”終無人再提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