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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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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們真有一個主的話,那他一定不是同戀,甚至有可能是最唾棄這種忌之愛的人吧。

否則,他是不會眼睜睜看著這樣好的一個男孩被拖入絕望的深淵而不去拯救,不會對我們一再的祈求置之不理。

“我把最後的結果告訴了南,我答應自己絕不能哭,因為他受不了我的眼淚。還沒確定是惡時他已經哭成那樣了,我真不忍心再讓他難過,可偏偏這次又讓我們都痛苦了。”安在他的一篇記裡這樣寫的“沒錯,是惡的,而且已經擴散了。視力下降還有偶爾的下肢麻木都是腫瘤壓迫神經造成的,其實醫生說要進一步化驗時我就猜到了。

覺很平靜,沒有預想中的難以接受。可是我沒有想到的是,南轉身跑出了房間,我知道,他一定躲在一邊哭了。

這是我這麼多年來僅有的兩次看見他哭,都是因為我。心有一點疼,也有一種甜的滿足,因為我瞭解他愛我,如同我愛他,很深很深…”正如他記裡寫的,那天我聽他說了最後檢查的結果,轉身跑出了房間,一直跑上頂樓。四月中旬的風,溫暖裡透著傷人的冷,也可能那只是我內心的觸吧。

安的病其實早就隱隱地給出了暗示。記得還在上初中時,有一次我們給房子清雪,他扶著鐵鍬晃了一下,我以為他在嚇我,罵他不知輕重。可他一臉無辜地說頭暈時,我趕緊摟住了他,扶他下了梯子。我當時誤認為他是貧血,或者恐高症。

即使是看他每次吃止疼片,我也僅僅以為是神經的偏頭疼。難以接受,那些小小的不適竟暗示了這麼可怕的災難。

可能是他自己也沒有意識到嚴重,不然他是不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的。越想越覺得後悔,為什麼當初不堅持讓他去看醫生,說不定現在已經除那可惡的東西。如今“已經擴散”就象一個定時炸彈,在有效的時間裡不解決掉,最終將引爆。我又想起得胃癌的老爺,在查出已經擴散的半年後就去世了,害怕極了。

蹲在地上大聲的哭,從來沒有過的一種釋放,所有的壓抑與痛苦,恐懼與無奈,就那樣,面對著林立的高樓,飛馳的公路,釋放,釋放…的確,在那之前我曾告誡自己,無論是怎樣的結果都一定要笑著對他說:“沒事,有我在呢!”可當我真的面對那樣一個結論時,我失敗了,我又一次將自己的脆弱暴在他的面前,尤其是在他需要鼓勵,需要依靠的時候。我真是沒用透了。臉埋在手臂裡,覺到一隻手放在了我的頭上,然後手指輕輕地穿進我的頭髮,不用抬頭也知道那種溫柔是屬於安的。我們都不說話。當確定自己已經沒有未風乾的眼淚時,我抬頭看他,他給了我一個很陽光的微笑,一時間竟幻想他告訴我的結果是假的,他只是在嚇我。

然而從他的眼神中,我瞭解那是不可能的。

“沒事,開個刀取出來就行了。”他坐在我身邊,靠著我的肩重又說了這樣一句話。我的眼淚又莫名地落了下來,我知道這次不光是我,連他自己也瞭解沒這麼簡單的。除了隨聲附和地點頭,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甚至連看他的勇氣都沒有。

伸手攬他在我的懷裡,他溫順得如同一隻小貓,乖乖地依偎著我。是的,他需要我,無論他嘴上怎麼堅強,其實他內心很脆弱。從小到大,我一直是瞭解的。不遠處的一棟商務大廈上不斷地打出“喜香港迴歸”的字樣。

“好長時間沒看到放煙花了,你說迴歸那天能放嗎?”他用一種小孩的口氣帶些稚氣地問。

“肯定會放,到時候咱們站在樓頂上就能看見廣場上放的禮花。”

“能看見嗎?咱們和廣場隔那麼多樓。”

“傻了吧,那禮花又不是在地上放,能得老高呢,怎麼看不見?”我輕輕地捏他的鼻子,他於是在我懷裡笑,發出很開心的笑聲。

“咱們有好多年都沒放過煙花了!”他看著遠處不無遺憾地說“小時侯一到節你就愛在院兒裡放,還老突然在我身後扔一個小鞭兒,聲音倍兒脆,好幾回都嚇到我了。”

“是啊,誰讓你膽小,連二踢腳都不敢放。”我又想起有一回他舉著香,試了3、4次都沒點著一個二踢腳,最後還是我看不下去了,把他的香搶下來點響的。

“你老愛拿這事兒笑我。”他不滿地一撇嘴。

“本來,也不知是誰,每回都捂著耳朵躲在我身後。”他從我懷裡起來,伸手給了我一拳,軟綿綿的,倒像是在撒嬌。

“要是現在有的放,我肯定敢。”他瞪大了眼睛大聲衝我說。

“行,趕明兒我給你幾個來,看你還說大話不!”我輕輕杵他的額頭。他還不服氣地和我爭論,兼帶著一些小動作,直到我們都累了,不想再鬧,他重又靠在了我懷裡。

“你應該找個女朋友了。”他幽幽地說,這話題我們頭一次談起。

“怎麼突然說這個?”我不太願意。

“今天藝琳和鄭傑來看我,他們在往,看起來很幸福。你也見過鄭傑的,去年聖誕party,替我值班的那個。”

“哦,就他呀,長得不怎麼樣啊!”我依稀記得那小子有點黑,個子還高的。至於長得什麼樣早忘了。

“什麼呀,他可是我們那兒炙手可熱的人物。”

“藝琳不是你同學嗎?怎麼和他認識的?”我疑惑地問。他不好意思地笑,然後怯怯地說:“剛開始她老約我一起吃飯什麼的,每次都在飯店門口等我,所以…”

“好啊你,以前都沒和我提過!”我故意生氣,鬆開摟著他的手。

“我就知道你又要吃醋,才沒告訴你的。”他也裝出一副可憐樣。

“什麼?‘又要’?”我身手胳肢他“我什麼時候‘又要’了?”他笑著在我懷裡撲騰“江南哥,江南哥,我錯了。”

“看來你還有兩下子,楞撮合了一對鴛鴦。”他笑而不答。

“你真的應該女朋友了。”過了一會兒,他又一次說起。

“你不就是嗎?”我看著他問。他嘆了口氣“我真希望我是。”

“你就是,我就要你。”我摟緊他,一種恐懼,好象他即將離開我似的。

“我真希望我是女的。”他深深地貼在我的口。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有這種想法,為什麼會說希望自己是女的。我從來沒有說過自己喜歡女人啊?雖然我也不確定真的喜歡男人。但我愛他呀,這就足夠了。

“安,什麼男的女的,你只要記住我愛你就夠了,什麼也別瞎想。反正我就認定你了,再談什麼女朋友之類的,我可跟你急啊!”他懂事地點頭,然後很惘地望著我“那以後呢?我們真的能一直這樣嗎?”他問了一個我一直沒有答案的問題,這個問題也困惑了我很久。我無從回答。是啊,以後呢?如果有一天我們的事情被發現了,在他們眼裡再不是純潔的情,我們該怎麼辦?這種從小培養起來的,兼有親情、友情、愛情的情他們能理解嗎?這種不能分隔,不能淡漠的情他們能接受嗎?我真的不知道。

“安,我都說了,別想那麼多。你現在要配合醫生治病,還有,記著我愛你,我只愛你,這就夠了,知道嗎?”我親他的額頭。他吻我的,我的臉,我的頸,每一次觸碰都有一陣刺痛在心裡。

“安,我們愛的那麼深,為什麼還會有痛呢?你的吻為什麼那麼用力,是因為絕望還是因為愛?”我不停地在心裡這樣問他,只是此刻,除了用同樣的熱情回應他,我沒有別的能做…濛濛的暮籠罩著我們,街燈一盞接一盞照亮,就象我們的慾望,一點接一點被燃起,那個傍晚,在輪廓尚分明的頂樓,我們擁抱了彼此,瘋狂而投入。

他短短的指甲抓破了我的後背,我攬在他上的手臂擦破了皮。沒有星星,月亮也不明亮,但我覺得漫,因為我懷裡有他的呼,他的溫度,還有,他和我一樣炙熱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