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妖孽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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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細細的風輕拂冉竹的臉龐,輕輕柔柔很是舒服。還有好聽的琴音圍繞在她身旁,一如她睡夢中總是有個人溫柔抱著她,在她耳邊細雨低喃,不時有低笑傳來,似是在與她說著笑話,那樣的覺竟十分安心。
浥輕塵閒暇時常會擁著她找一處無人之地,談笑玩鬧,二人經常這樣消磨一個下午。
她想睜開眼睛看看是誰,可又擔心夢醒後又要重新面對宣墨冷冰冰的臉,所以乾脆任著自己昏昏沉沉在似醒非醒中渡過。
琴聲戛然而止,一聲低笑傳來:“再不醒來,優曇花就要謝光了。”一句優曇花謝,令冉竹終於睜開了眼,循聲側首。石桌上端放著一架梨花古琴,古琴前一個梨花琉璃碟子裡盛滿了各花瓣被清風吹散的到處都是,亦有白花瓣落到了琴絃上落到他正搭在琴絃的手背上。
寬大袖袍中伸長素手,玉指關節清晰,光滑整齊的指甲透著微紅,凝脂般的膚襯的白花瓣都暗了幾分。
手微微一側,白花瓣悠然滑落,在空中輕快的旋轉幾圈後歡喜的落入碟子裡。
冉竹心忽的跳動了一下,抬眸往上看去,他一身雪白綢緞,外罩軟煙羅輕紗。膚晶瑩如玉,未束起的深黑長髮隨意垂在肩膀四周,泛著幽幽光。
他的眉長入鬢,一雙鍾天地之靈秀眼不含任何雜質,清澈卻又深不見底。厚薄適中的紅正掛著淺淺笑意。
這是多麼好看的人啊,注目神恍若天人令人心生畏懼,可嘴角的溫柔笑意又讓人莫名想要靠近。
冉竹靜靜看著他,他略略偏首,星眸中亮起一片晶,看的冉竹一竟沉醉其中而不知。
涼亭中,一架古琴,兩處白衣人兒,一坐一躺,靜默相望,似是天地間只剩下他們二人。
忽然長風驟起,從涼亭外飄落進大片大片的白花瓣,撒落在二人的身上,肩上,亦驚醒了冉竹的神遊。
她這才發現自己正躺在用一層軟綢鋪起的竹椅上,而二人正在涼亭裡。
“不知你何時醒來,又惦記著我的優曇花,所以未經你同意就帶你來涼亭了。”男子開口,其聲恰似水擊石,清明婉揚,又似清泉入口,水潤深沁。嘴上說著歉意的話,可笑意星眸中未有半分覺得抱歉。
冉竹睜開眼時便發現涼亭四周種植著優曇樹,那抹悉的若有如無的淡香味是她一生所愛,卻不知眼前這不知名的男子竟比她更為痴戀。
忽然想起玉蘭軒窗臺上的優曇,那是她後來請人從玄鎮移栽而來。可自從到宮中後到了花期卻遲遲未開,想來這會怎麼樣也該開了吧。
花期未開時,年付殤。
有花瓣落在冉竹的肩頭,男子慢慢起身,風吹起他輕紗,出間一條白綾長穗絛,上系一塊羊脂白玉,隨著他腳步移動輕輕搖晃,說不出的美輪美奐。
鼻息間一股梅花冷香傳來,待冉竹反應過來,男子已經與她不過一拳之隔,她猛的抬頭還未說話眼前便映入一張完美無可挑剔的臉。
他的星眸倒映著她蒼白無血的臉,清晰,明亮,瞬間她臉紅了起來。
男子低低笑了起來,直起身說道:“萬物皆有靈,我是來替你放生。”說完伸手攤開,冉竹看到了他掌心裡正躺著一枚花瓣,一時不由有些發窘,不知該說些什麼。
“走吧。”他伸出好看的素手,看著冉竹嫣紅的臉頰,一雙眼晶亮晶亮的。
冉竹手動了動,終究還是自己扶著藤椅站了起來。口悶悶作疼定是劍傷發作,腦海裡不期然的出現宣墨一副恨她入骨的冷酷容顏,她抿了抿強忍了下來。
男子看在眼裡並未說話,安靜等她站起,與她並肩出了涼亭。
冉竹略略環視了下四周,這應該是郊外,古樸的竹屋蓋了三四間搭在河上,到處種滿了時夏繁花。彎彎曲曲的竹橋一路延伸到涼亭這裡,四周除了優曇花樹外更有數不清的參天古樹,直教冉竹看不到盡頭。
這番淡然遠離人世的地方倒是頗適合眼前的男子,冉竹看著他的背影默默想道。
只是,她與他素未謀面,他為什麼救她?又是怎麼出現在多景樓,從宣墨身後救走她的呢?冉竹回想到當時水千代要殺她,宣墨出刺在她身上的長劍似是要保護她,而後她之後就失去了知覺。
長風陣陣,吹落一地優曇花,男子慢慢踱步,小心避開地上的花瓣。冉竹停住腳步看著他步入漫天花雨中,烏髮輕揚,白衣飄渺,謫謫上仙,冉竹不由屏住了呼生怕一個輕微氣吹散了天人仙境。
男子驀地停住,似是覺到身後女子沒有跟上來,他疑惑回頭,卻看到同樣漫天花雨下纖纖**,白裙翻飛,明眸櫻,淡雅出塵。
明明該看不清對方神的才對。可他分明看出了她少女般的天真心思,一時竟不由笑了。
“素白倒是比那碧羅裙更適合你。”一句話讓冉竹從幻夢中清醒過來,這男子認識她!出宮那晚她穿著是丹青的婢女粉裝,他這麼簡單的一句話令她捕捉到了許多信息。
滿院芳華盡皆失,花期盡頭的優曇花饒是再美再寓意多好,總歸要落下枝頭讓出果實。
“你是誰?”冉竹疑惑道,身子卻不期然的向後退了一步。
冉竹雙眸裡明顯戒備的神令男子莫名到受傷,但他也只是回以一笑道:“我雖期待你一醒來便問我姓誰名誰,祖籍何處甚至以身相許。但現在似乎不適合。”冉竹一聽這話,面不由發窘,不管如何他救了她一命是真,否則她就算醒來有那個假冒浥輕塵在,自己縱然辯解但依著宣墨的殘酷子這條命也會喪在她手中。
她不能死,既然有人撒了這個網,她一定要揪出這幕後主使者。還有那個膽敢冒充浥輕塵的男人。
而這一切皆因為眼前男子給了她可有查下去的機會。
思及此,冉竹微微停止脊背衝男子鄭重行禮謝道:“小女子冷冉竹多謝恩人救命之恩。”
“我可不是好心腸人,我救你自然是有目的的。”男子雙手背後,面無比專注。
冉竹抬頭,靜靜注視他,心卻開始一點點的沉了下去。
男子嘴角忽的一笑,一如熱烈綻放的白梅,乾淨而美好,卻帶著幾分戲:“我救你,你得嫁給我。”又一場花雨鋪天蓋地而下,長風吹起,亂了心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