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前塵往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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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後開戰。
冉竹從張雲口中聽到此消息時,心中著實驚訝了下。不由開始好奇自她走後,宣墨和水千代到底聊了些什麼。但不管聊的是什麼有一點冉竹是確定的,那就是宣墨把水千代惹了。
車內禪香嫋嫋,在平坦的地面上行走,一點顛簸都沒有。冉竹手正支著腮幫子想著如何在這三天內脫開身去尋找寶藏的事情時,就覺車子陡然晃盪了幾分,冉竹剛坐直了身子就見車簾被人掀開,映入滿眼金黃。
紅紗後的櫻撇了撇,不由想起剛才在一線亭匯合時宣墨看著自己時奇怪的似笑非笑的眼神,敢情還記著仇呢。
“肚子好些了?”大片金入眼,讓整個車內光亮都提上了一層。
“多謝皇上關心,好多了。
“冉竹面不紅心不跳的說道。
“聽你說話都沒力氣,一會我給你好好治治。”宣墨從桌上拿起一本書,好整以暇。
“…有靈兒姑娘在,不用皇上費心。”冉竹無語道。他口中的治治總教她往別的方面想。
“我看邱靈兒醫術也不怎麼樣嘛。兩個人待在林子裡都有大半個時辰了。上次因為她的草藥害的你渾身起了紅毒,差點軍心渙散。三後就要開戰,明派個人送她回去省的節外生枝。”宣墨頭也不抬的說道,一臉認真表情。
冉竹一聽急了,不悅道:“微臣早就好了,只不過覺得林子景不錯拉著靈兒多待了會而已。”
“我在前方拼死拼活,你去躲清閒會了。聖女,這可於你身份不合。”宣墨閒閒道,眼角卻注意著冉竹臉上的神,書上的字一個都沒看進去。
“是人都有不舒服的時候,何來躲清閒一說,皇上此言未免誇張了些。”冉竹反擊道。
水千代可是南蠻最美女子,和一個心都掛在你身上的美人共坐一亭,吃著美人送的糕點,喝著美人送的羊,這也叫拼死拼活?
“你今天不是該謝我嗎?林子裡陪你不舒服的人可不止一個啊。”宣墨吃味道,腿雙叉擱在桌上。
“說半天你是怪沁玉知道你今天來一線亭卻沒來見你啊。”在宣墨拐了半天彎之後冉竹終於聽懂了他話語裡的吃味還有失望。
冉竹不清楚宣墨是怎麼知道的,但看出來他十分想念沁玉。
沁玉不敢面的原因不用冉竹言明,宣墨自己心裡也是明白的,但到底還是疼愛大於憤怒,只是沁玉怎麼想的就只有他自己明白了。
“他剛滿月時被海生帶進了宮,那時候他才這麼點大。”對於冉竹的打趣,宣墨一笑而過,手中筆劃著滿月時候沁玉的身體大小,臉上掛著淡淡笑意:“海生說沁玉在路上一直哭一直哭,就在進入御書房時他還哭著呢,我還想一個小孩子怎麼可以有那麼大的嗓門,但我一抱過來他就安靜了…”冉竹靜靜聽著,看著眼前的男子手腳並用的配合的臉上的新奇歡喜的表情,金戰甲帶來的謠言肅殺之氣與他臉上的疼愛混合在一起,竟毫無違和。
宣墨說的斷斷續續,有時候還要停下來想想。每每這是他臉上都會出現短暫的驚慌,待想起來時又是一臉雀躍。
其實在冉竹看來,作為一個皇帝每天都要忙碌在成山的奏摺中,能記住沁玉的點點滴滴實屬不易,也說明了沁玉在宣墨心中已如家人般重要。
而冉竹自己,早已沉寂在宣墨的回憶裡,雖然這些回憶是以她十三年的“死亡”作為代價出生的,但冉竹心裡一點怨恨都沒有,宣墨說到沁玉出糗的時候亦是笑的開心。
高處不勝寒,沁玉便是宣墨身邊的玉兔減少了他許多煩悶無聊,添上幾分暖意。
“你說他在南蠻時我就已經相信了,他從小到大沒去過別的地方,除了南蠻他不會消失這麼久。我不讓你當聖女,一半是為你我著想,一半就是為了他。”似是說累了,宣墨合上眼往後靠去,低沉平緩的語調令聽的人無端有些心疼。
“皇上是覺得,沁玉只要還是大宣朝的聖使,水千代如何都會看在這個身份上都會善待沁玉。可我覺得你想錯了。”冉竹搖搖頭道,那一半是為你我著想的話令她心頭泛起微瀾。
“此話怎講?”宣墨眼也沒睜開的問道。
“他只想當一個平凡人,和普通人一樣可以和人談,可以做想做的事情,而不是戴著面具被人支配著活下去。”冉竹淡然回道,想到林子裡沁玉紅潤的臉龐,殘弱星辰的目光,她的嘴角不由浮起幾分笑意。
她的弟弟如今活的自在,真好。
“你錯了,他如果要當一個凡人就永遠也別想娶到他心意的女人。你覺得以水千代首領的身份會嫁一個子民?”宣墨看了一眼怔愣的冉竹,知道她是會錯意了。
“你一直不娶水千代,是為了沁玉?你早就發現他喜歡水千代?”冉竹疑惑道,袖子裡的雙手不覺一緊。
“當年在一線亭這裡時我與水鷹二人達成和平共盟,當時他就有意願將水千代嫁入後宮,我若是想,說不定我的皇兒都滿地跑了。”宣墨說到最後衝冉竹笑笑,以手支頭,好不愜意好不嘚瑟。
冉竹忍住翻白眼的衝動,冷冷道:“那皇上為什麼不娶回去呢?你若娶回去,也沒瞭如今這麼多麻煩事。”那時沁玉才三四歲,斷然不會對水千代有男女之心,愛上別的女子也比現在幸福。而且,也沒有今天的兩軍對戰之事。
也沒有她冷冉竹的事了。
冉竹想到此嘴角扯了扯,第一次沒有笑出來。
“因為我知道在幾年後就會有個女子來到我身邊,我有她一人就夠了。”宣墨伸手將冉竹雙手從袖子裡拿出,握在手中,臉上不無滿足的呢喃道:“而且那麼巧的又是寶玉命定的皇后,老天對我真是不薄。”冉竹自然不信他這話,依著水千代如今傾城絕的容貌來看,宣墨見到水千代的那年自然會被她容貌到,到底是為什麼原因不娶這就不得而知了。
“寶玉之說也不能全然聽信,這寶玉或許只是特殊體質的人才能觸碰而已,並非只有微臣。但微臣是沁族的後代,是千真萬確的事情。當年皇上不也是因為這個才下了聖旨令微臣的父親溺死那三歲的女孩嗎。”冉竹冷冷回手,平靜道。
她不恨沁玉錦衣玉食十三年,也無法恨獨孤子諾對她好是別有用心,可她的命是獨孤子諾所救,安穩平靜的生活亦是獨孤子諾所賜。
雖然兩次放他,保全他的命足可以抵消這本就帶著陰謀彩的照顧之恩,可冉竹至今也沒理清在下一次的見面中她該如何對待獨孤子諾的複雜心情。
終究歸,都是宣墨一手造成了她今天的兩難境地。
車中一陣沉默,宣墨微沉著臉望著桌上的香爐,當年的事情他無法否認。不由想到了除夕夜他誤殺了冉竹孃親時她對說的那些話,宣墨以為她已經釋懷,可卻忘記了給她一個解釋。
可,他無法說出口。
“那件事情終究是我對不住你,你說,要我怎麼做你才能不生氣,不要老記在心裡。”宣墨沉聲道,既然不打算解釋,那就彌補吧。
本來輕鬆的氛圍如今變得壓抑沉悶的很,這是冉竹也沒想到的事情,其實她也是無意說出這事,潛意識為了將自己和宣墨撇清關係這才說了出來,如今見到宣墨落寞神如果再追著不放反倒是顯得自己小氣了。
“皇上你知道千葉的父親在哪嗎?”來回想間,冉竹忽然想起了千葉臨走時期冀的目光。
“告訴你,你就不生氣當年的事情了?”宣墨奇怪問道,秦彪告訴他千葉拉著沁玉去林間見了冉竹,千葉向冉竹問起他父汗的事情並不奇怪,他驚訝的是冉竹竟然拿這個問題消了他下旨殺她一事。
宣墨以為冉竹會跟他要龍血草,這是跟他開口的好機會。
“嗯,以此為換,微臣再不提當年的事情。”冉竹點頭道,心想反正也早就不計較了,不過若是能幫了千葉那孩子倒也是不錯。
宣墨不相信的盯著冉竹看了幾眼,見她神認真,不由沉思了會,面也漸漸轉為凝重:“千葉的父親水鷹在四年前就死了。”
“什麼。”冉竹驚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一頭頂在了車樑上,吃痛的蹲了下來。
宣墨順勢將她撈起來摁在了懷裡,空出的手溫柔的著她被撞的地方,沉聲道:“他臨死時我才知道他來宣朝已經六年了,為了尋找當年不告而別的妹妹。他這些年為了不引起我們注意一直都是喬裝而行,後來被莫求雙知道了。那夜他不知道從何得知我正去洛陽的路上,在半途找到了我。我才知道了他的所有事情。”不消說莫求雙一定是想引起兩國戰,撕破和平盟約才對不顯身份的水鷹痛下殺手。
“四年前?豈不是玄鎮瘟疫發生那年?那年水千代也去了洛陽,莫求雙怎麼知道水千代會去?是他向水千代洩了洛陽開闢的絲綢大道的計劃,故意引她過來?”冉竹拍掉宣墨擱在腦袋上的手,問道。
“嗯,他派人送的所謂密信因都被暗衛截了下來,所以才想了這個方法。”宣墨讚賞的看了眼冉竹,頷首應道。
所謂密信,不用宣墨說出來,冉竹都知道會是些栽贓嫁禍挑起兩國戰爭的話。
冉竹駭然,如果那些密信傳到水千代手中,二人都是初初掌管天下的人,一番戰下來得益最大的肯定就是莫求雙了。
“那他的屍首被你…”冉竹猶豫道,不知道該不該問下去。
“葬在了我百年之後所用的皇棺裡。”宣墨快速答道。
冉竹再次愕然。
“水鷹說他找不到妹妹,又被莫求雙暗殺,沒臉回去。本讓我隨便找個地方埋了,可他終究是南蠻首領,一代霸主,我不能公開隆重厚葬,但也不能隨意了事。”宣墨輕聲解釋道,覺到身邊人安靜的靠在懷裡,這份寧靜時刻很是滿足,說著塵封已久的往事竟多了幾分自在。
為此事,他何嘗不是自責憤怒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