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暗潮洶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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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黑的房間，原本堆積整齊的書桌上一片凌亂，一個高大暗黑的身影一動不動地伏在那裡，似乎已經和黑暗融為一體。

嘎吱一聲，一個暗影從窗戶越了進來，看到書桌旁邊的男子，暗影恭敬跪下。

“主人，已經派出全部血影追查主母下落，對方武功高強，我們都不是他的對手，追蹤到西城街區便沒有蹤跡，請主人責罰！”暗影的身軀隱隱在顫抖，卻知道自己絕對不能反抗，那樣的下場會更慘。書桌旁的黑影動了動，夜中一記白光飛過，暗影悶哼一聲，強自撐起身子，啞聲道:“謝主人！”

“下去吧，三天之內沒有找到人，你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是，屬下告退！”退出房間，暗影走到十步之外，猛地吐出一口鮮血，苦笑一聲，只是捱了一掌已經是最輕的懲罰了，再找不到主母，他也不用活著回來。

壓抑著心中的怒氣，他在新房四周安排了那麼多暗衛，竟然還是讓她給人劫走。是薛懷仞，還是薛懷槿的人？或者，還有別的人馬，皇帝，亦或是風瑞甚至其他？聯姻這樣的緊要之事，宏越帝應該不可能會自找麻煩。那麼最大的懷疑對象便是薛懷仞和薛懷槿，該死的，他居然讓別人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劫走了童童！而且，童童的武功高強，竟然會如此輕易被抓，那麼對方的力量，會有多強大？

黑暗中危險地眯起雙瞳，不管那人是誰，他絕對會找出來，將他千刀萬剁！

與此同時，太子東宮。

寬敞華麗的宮殿，三個華服男子聚在一起，卻是薛懷仞，還有他手下一直跟隨的風隨意和冷韓玉。

“仞，你為何要接下這件事情，我總覺得事尚有蹊蹺。”皺起眉頭，風隨意看著一臉平靜的薛懷仞，有些搞不懂他在想什麼。陛下心思難測，太子已經立了五年，可是，他卻一直沒有傳位於仞的意向。一直以來陛下最為鍾愛的就是三皇子，可是近幾年來他也並沒有講什麼重要的職位給三皇子。薛懷槿的動靜一直很小，他背後的靠山除了煙妃，便是禮部尚書曹國舅，大理寺卿風嘯然。六部之中的人，他們都有。如今和薛懷槿相比，其實也算得上是勢均力敵，唯一的差距便在於皇帝的偏愛，以及不明的態度，可是，現在碧月公主在新婚之夜被人擄走，仞卻是自動出來攬下這趟差事，事關兩國邦，處理不好，如果仞找不回碧月公主沒那麼即將承受的便是帝王的怒氣。甚至就連仞這太子之位，都有可能被動搖。

“不錯，碧月公主莫名被擄，誰有這麼大能耐在重重侍衛和暗衛手下如此輕易地劫走公主並且幾乎是不留痕跡？擁有如此力量之人，會不會是三皇子？”冷寒玉也皺了眉，這件事情的確是很奇怪，而能夠在這麼多人手下擄走碧月公主，究竟會是誰有這個膽子？雖然三皇子是他們懷疑的一對象，可是也並不排除其他人的可能。而且，偏偏挑在這個時候擄走碧月公主，在嶽西王爺剛剛才出城門的時候。時候似乎想到什麼，冷寒玉猛然抬起頭來。

“仞，全程已經戒嚴了嗎？絕對不能讓嶽西王爺現這件事情，對方如此做，肯定會派人前去通知的。我們必須趕在他們前面，將所有有可能前去報信的人截殺才是！”

“不錯，傳令下去，止任何人出城！”房間裡的三人皆是面肅然。薛懷仞那一關平靜的臉上也浮現一絲困惑，隨即一閃而逝。隱隱約約有一種不祥的預，或許，昨天晚上的舉動原本就是一個錯誤，他還記得薛懷槿一副事不關己的漠然神，是不是，他跳進了一個別人編制的陰謀裡面，也不一定。

想起父皇的命令，這件事情他必須在儘快搞定，對涼雲，對相府，對赤炎有個待。如果做好了這件事情，他會得到自己想要的權利和父皇的重視。可是一旦出現了失誤，他的太子地位也將會岌岌可危。無論結果是什麼，這都是一場冒險，所付出的代價，都將會是難以估計的。

皇宮，正華殿內，一身黃袍的宏越帝並沒有如平常一樣批閱奏章，而是一副閒適慵懶的神態，冷冷看著窗外的樹葉。大殿裡除了伺候宏越帝的德公公以外再無旁人，一時間靜默無聲。

看著久久沉默的帝王，德公公心裡有些惴惴。他已經是照顧二代帝王的老公公了，也算是宏越帝唯一可以信得過的人。這深宮之中有多少秘密，他德公公幾乎都是一清二楚。而關於這個帝王的秘密，更是隻有他一個人知道。如果不是確定自己的忠誠，如果不是因為他誓死效忠皇帝，如果不是因為他的機靈，他這條老命早就已經去見了閻王。在這皇宮之中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他很有分寸，就像現在，宏越帝不說話，他永遠都不會開口。只有順著帝王的心意，他才能夠活下來。

一絲異動響起，那正華殿中突然出現了一個黑衣男子。男子走到皇帝面前跪下，聲音低啞無波:“陛下，有一批人趕在我們前面行動了，爭搶途中失了手，公主被他們劫去了。”他的話一說完，龍椅上的宏越帝突然變了臉，定定看著跪在面前的影子，宏越帝眼中猛然迸了強烈的殺意。

“廢物！對方是誰？”

“屬下無能，追到西城門突然又出現了一批人前來搶奪公主，我們力不能敵，而且對方也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所以，目前還沒有查到對方的身份。”

“不要給朕找一堆藉口！”陰冷地開口，宏越帝臉上是從來沒有在別人面前顯過的暴戾。可是，他的語氣卻是那樣優雅平靜，“你自栰吧。”輕柔的一句話，卻是代表著死亡的開始。地上的男子沒有一絲猶豫，從懷中掏出一把匕，只聽悶哼一聲，匕已然入腹，男子確實連叫都沒有叫一聲，便咚地一聲倒在了地上。濃烈的血腥開始瀰漫，四個黑影突然出現在殿中，其中兩人將失去的同伴駕了起來，拖出了大殿。剩下的則是將屋中的血跡清理乾淨，並在房中點燃了薰香，將那血腥味沖淡得一乾二淨。

“暗二”輕喚一聲，一個同樣裝束的黑衣男子出現，宏越帝看著他，彷彿剛剛什麼都沒有生。

“從今天起你便是暗一。”

“屬下遵旨。男子低低開口，恭敬跪下。

“那個女人有設麼消息了嗎？”說到這句話時，宏越帝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幽光，還有著一絲旁人無法覺察的掙扎。可是，沒有人會抬頭，看看這個陰晴不定的帝王臉上的神，沒有人敢。

“屬下查到她曾經在相府出現，只是最近突然有沒有了蹤影。請陛下再給屬下一點時間，屬下一定完成任務！”

“相府？”面一沉，宏越帝眼中兇光一閃而逝，十五年，他找了她整整十五年，居然不知道那個女人會躲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生存。那地方，竟然還是離皇宮最近的相府。低低一笑，他的媚兒，不管是什麼時候，都是這樣聰慧啊。可是，這個世界上，沒有人可以反抗他，就算是媚兒，也不可以。他還有時間和她耗下去，等到所有的事情都瞭解了，她便再也逃不掉。眸光一閃，宏越帝看著地下的黑衣男子，語氣輕柔而危險。

“不用如此緊張，這件事情查了這麼多年都沒有線索，朕不是是非不分的人，此事暫時換換吧。現在最重要的是給我把碧月公主給找回來，而且必須趕在太子之前。如果和太子的人遇上，糾纏不過，寧殺掉也不許放過，知道嗎？否則，下一個暗一，就會出現了。”

“屬下明白！”

“你下去吧！”有些倦怠地了額頭，宏越帝淡淡開口。最近，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

我的太子啊，你的確是很聰明。朕有你這樣一個聰明的兒子，實在是很欣啊，可是，這等待你的，中就只會是失敗。

“派人留下痕跡，讓太子把懷疑完完全全轉移到三皇子身上去。朕倒要看看，這兩虎相鬥，到底，誰才會是贏家呢？”古怪地笑了笑，正華殿中的黑影全部都消失無蹤。宏越帝最後一句話，卻是對著門口的德公公說的。

“所謂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最後的贏家，以雜家看，是陛下才對。”德公公開口，臉上的表情淡淡的，口氣卻有些諂媚的味道。宏越帝聽了他的話，突然哈哈大笑起來。良久，收了笑容，古怪地看著德公公開口。

“最終的贏家，只有朕而已。”看著宏越帝臉上高深莫測的笑意，德公公只是低下頭去，眼中一陣幽暗。一切都是孽緣，陛下要做的事情，沒有人可以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