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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2章又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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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嘯把天生異相的事扔在腦後,挾著雞,向西郊走去。剛走了一里多路,他面就碰到了荼牛兒。荼牛兒手裡提著一具弩,身後跟著兩個年紀相仿的少年,一個提著一口刀,一個拿著一口半新的劍。

“阿嘯,你好了?”看到梁嘯,荼牛兒興奮的大叫起來,大步了上來。

“嘿,我找到伏擊你的畜生了,正準備去找你。咦,來就來唄,還帶什麼雞?”梁嘯還沒來得及反應,荼牛兒就從他手裡奪過雞,扔給那兩個少年。雞“咯咯”的叫著,拍打著翅膀,飛了起來,向路邊的蘆葦叢跑去。荼牛兒一見,連忙將手裡的弩給梁嘯。

“阿嘯,它,別給跑了。”梁嘯接弩在手,來不及多想,上弦,瞄準,扣動弩機。

“嗖”的一聲,弩箭飛了出去,正中雞頭。

雞掉進蘆葦叢中,梁嘯也傻了。我還有這麼好的一手箭術?雖然距離有限,可這是活靶啊。

忽然間,那個囚徒的話又浮現在他的腦海中。難道…我真與眾不同?

“牛兒,我…與普通人有什麼不同嗎?”梁嘯摸著臉,一臉期盼地看著荼牛兒。荼牛兒瞟了他一眼,伸手摸摸他的額頭,又摸摸自己的,嘟囔道:“楚婆婆靈不靈啊,怎麼還說胡話。”

“別扯,我有什麼與眾不同?”梁嘯叉著,擺出一副自認為最帥的姿勢。

荼牛兒翻了個白眼。

“有什麼不同,天生一隻猴。”

“你說什麼?”梁嘯不解,追問道。

“我說你…”荼牛兒湊到梁嘯耳邊,大聲說道:“你小子天生就是一隻猴。”見梁嘯依然不解,荼牛兒拉起梁嘯的手臂,和自己的手臂比了一下。兩人個頭差不多,梁嘯的手臂卻長得多,比荼牛兒長出一掌多。

梁嘯一下子明白了,頓時充滿了信心,同時對荼牛兒表示極度的鄙視。

什麼天生一隻猴,這是傳說中的猿臂好不好?這可是善的標誌啊,怪不得我的箭術這麼強。看來原來的梁嘯也不是一無是處嘛。

“嘿,阿嘯,你怎麼了?”見梁嘯一會兒高興,一會兒發呆,荼牛兒有些怕起來,連忙叫了兩聲。

“哦,我沒事。”梁嘯掩飾道。天生猿臂這件事,荼牛兒知道,他自己卻忘了,實在有些說不過去。為了避免荼牛兒生疑,他連忙說道:“你剛才說什麼,誰伏擊我?”果然,荼牛兒的注意力立刻被轉移了。他將梁嘯拉到一旁,咬牙切齒的說道:“我問了好些人,才知道那天還有誰去了金匱山。”

“誰?”

“胡來。”

“胡來?”梁嘯一愣,想了半天,沒想起來這是誰?

“怎麼,你怕了?”荼牛兒狐疑的看著梁嘯。

“阿嘯,你是不是腦子被打壞了,怎麼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以前的你可不這樣。”梁嘯一驚,連忙拍著脯,擺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問道:“別廢話,這胡來究竟是誰?”荼牛兒擔心的看看梁嘯。

“阿嘯,你不會是真傻了吧,連胡來都忘了是誰?他可是我廣陵縣的一霸啊。”梁嘯愣了片刻,不由得後悔莫迭。他想起了胡來是誰了。胡家是廣陵縣大戶,良田百頃,牛羊成群,從他祖父那一輩起就在國中、縣裡做官。這小子橫行鄉里,仗勢欺人,是名符其實的廣陵縣——甚至整個江都國的惡霸。

和胡來比起來,他和荼牛兒這種層次的無賴少年都是三好兒童、紅花少年。

“我”怎麼會惹上這種惡霸?這玩笑開得有點大了吧。梁嘯心裡有點打鼓,剛才嘴太快了。

“阿嘯,這仇…怎麼報?”見梁嘯猶豫,荼牛兒低聲問道。

梁嘯正準備搖頭,轉念一想,又停住了。他眨了眨眼睛:“這事吧…得從長計議,想個萬全之策。整死他簡單,可為了這種人渣,把我們自己搭進去,那就不合算了,你說是不是這個理?”梁嘯一邊說著,一邊注意著荼牛兒的臉,隨時準備改口。

“阿嘯,你跟以前不一樣了呢。”荼牛兒興奮的一拍手掌。

“不過我喜歡你這陰損勁兒。阿嘯,我聽你的,你說怎麼搞,我就怎麼搞。不整得他後悔生出來,我們兄弟就不在這一帶混了。”梁嘯的嘴角,恨不得自己一耳光。他本來是想施個緩兵之計的,現在卻被荼牛兒理解成要做就做絕。這本是兩個方向嘛,我這麼善良的人,怎麼可能做那麼壞的事。

不行,不能再跟這傢伙混下去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一定是被他帶壞的,以後要和他保持距離。

梁嘯藉口身體不舒服,連雞都沒吃一口,就獨自回了城。荼牛兒看著烤得半的雞直口水,倒也沒有注意太多。梁嘯一邊後悔那隻雞餵了狗,一邊想著怎麼回家和老孃待,不知不覺的就回到了家門口。

還沒進門,梁嘯就看到了兩個悉的身影,一個是里正王奉世,一個是在城外碰到的赭衣囚犯。

梁嘯連忙趕了過去。這個瘸子太狡猾,自家老孃又是個望子成龍的,別被他兩句一忽悠就暈了。

“嘿,嘿,怎麼回事?”梁嘯說著,擠進了門。

“嘯兒,你回來啦。”梁媌站在院中,正和王奉世說著什麼,看到梁嘯回來,立刻出笑容,把梁嘯拉到身邊,指著那赭衣囚徒說道:“桓君,這是我兒梁嘯。嘯兒,快見過桓君,以後我們就是鄰居啦。”

“你怎麼跑到我家來了?”梁嘯警惕的看著囚徒,把老孃梁媌掩到自己身後。他又看了一眼裡正王奉世。

“我說王伯,你這可有點不對啊,怎麼把囚徒領到我們家來了,看我家孤兒寡母的好欺負?”王奉世瞪了梁嘯一眼。他是里正,相當於後世的居民委員會主任,權力甚至更大,裡中有什麼樣的人,他一清二楚。梁嘯這種還沒成年的混混,他更不當回事。

他冷笑一聲:“你家?真要論起來,這是桓君的家才對,借你們住了這些年,還沒向你們收房租呢。你小子不謝我也就罷了,還敢跟我講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