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入侵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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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之介從東京車站搭上北陸新幹線,十一月是旅遊淡季又是非假,所以一下子就找到空位。抵達輕井澤約需七十分鐘的時間,車內全坐滿了夏天去避暑、冬天去滑雪的乘客。
虎之介並不知道妮也搭上同一班車。妮不會說本話,也看不懂文,不過她從遠處觀察虎之介的動作,清楚看見虎之介按下自動售票口的哪個位置的按鈕,購買下對號入座的特快車車票。
雖然乘坐不同車廂,但妮對虎之介坐在哪個車廂的哪個座位瞭若指掌,藉由海穆爾的應能力。虎之介的確是海穆蘭摩爾,但在妮看來,他的能力還處於不成且未開發的狀態,因此只要妮不主動呼叫,虎之介不會知道妮的所在位置。何況虎之介的思緒完全被接下來準備要完成的目標所佔據,就算妮坐在同一車廂裡,恐怕他也不會察覺。
“不能依賴任何人,只有靠自己去完成。”虎之介不知第幾次出聲說服自己,拯救妹妹的決心不曾動搖,但他也很清楚這件事困難重重。
眺望窗外稍縱即逝的東京暮:心頭不浮現些許傷。常覺得在這之前的子有點無聊又平淡無奇,但現在大概再也沒有機會回覆平穩安定的高中生活了吧。
“太誇張了,只不過蹺了星期六的課,等明天把事情全部解決,星期一又可以照常上學了,風子也一樣,希望以後我們兄妹倆可以過著和平的子。”虎之介努力描繪出多采多姿的未來。想像著五年後自己上了大學,風子上了高中,朋友央求他說:“拜託把你那個漂亮的妹妹介紹給我們認識嘛。”的情景。
虎之介完全預料不到,翌各大報將會刊登出“失蹤的長子被視為重要關係人,警方正全力搜索當中:”這段報導。
妮密切注意著虎之介的動態,另一方面則在餐車裡採取略顯怪異的舉動。她假裝成一個搞不懂狀況的單純觀光客,隨便逮了個女事務長聊天。眼見語言不通的觀光客總算走開了,事務長也鬆了一口氣,完全沒時間注意到牙籤盒跟辣椒瓶不知在何時各自不見了一個。
虎之介走進輕井澤車站月臺已經是晚上六點。這個季節裡,太陽早在此時西沉,薄暮將整個城鎮籠上一層深青灰。
雖然沒有起風,瀰漫在月臺的冷空氣著實比東京低了六、七度。逞強是討不到好處的,於是他詢問車站人員,在車站附近的商店買了一件特價中的大衣。
東亞建設在輕井澤有兩處休閒中心,一處是提供一般職員專用,位於距離中輕井澤車站往北一公里的森林裡。另一處是社長專用,建於歷史久遠的舊輕井澤郊區,風子就是被囚在這裡。
從石門穿過針葉林來到玄關處,徒步需兩分鐘,可見面積廣大。晚秋即將邁人初冬的這個時節,悄然無人的別墅地段寂靜得令人骨悚然,清澄的冷空氣四處瀰漫。一旦入夜,厚重的夜幕將房子層層包圍,狐與狸會悄悄地在四處徘徊。
“晚上變得這麼黑啊?”這對虎之介而言是一種耳目一新的驚奇。平習慣大都市的生活,夜空在街燈的反之下變得朦朧不明,自然很難看到星星。也因此有小朋友去營時,抬望滿天星斗反而嚇得大哭起來。
虎之介以前在國中的學校旅行曾到淺間山至輕井澤這一帶拜訪過,當時只有白天行程中的幾個小時而已,現在就只能憑著那時的印象跟觀光地圖開始走,總之先出車站,筆直走向寬廣的大馬路。
約走了二十分鐘,來到環狀通島。虎之介從這裡邊看地圖邊轉進一旁的小路,進入漆黑靜謐的別墅地段。森林相當廣闊,原本平坦的地面逐漸出現起伏,應該有河川才對,因為聽得到水聲。虎之介實在很想亮一些,不過在這麼暗的地方一有亮光鐵定馬上曝行蹤。
在常夜燈的映照下,浮現出刻有“東亞建設輕井澤休閒中心”的銅牌。抵達目的地已經接近七點,黑樹叢之間透出橘紅燈火,螢光的光亮應該是庭園燈吧。虎之介調整呼,往前大步踏出,在此同時從黑暗深處湧現充斥著強烈敵意的狗吠,是牧羊犬的叫聲。
隨著牧豐犬的咆吠,人聲也逐漸接近。
“有人闖進來了!”腳步聲傳來,數道手電筒的光線往門口飛奔而來。
平時警報裝置會直接連接到當地警察局,此時線路卻完全切斷,因為不想讓綁架並囚小孩的事情走漏風聲。一旦發生任何狀況,休閒中心的警衛必須自己想辦法解決。穿過暗處的光線有五、六道,狗聲聽來也有三、四隻。要想偷偷潛入簡直比登天還難。
虎之介轉過身,往來時路奔去,卻發現若干手電筒的燈光與狗吠聲已經捷足先登。於是他再度轉身,跑進陌生的夜路,這不是水泥路面,鞋底踢濺起小石子。似乎還有好幾個小凹,好幾次絆到腳,差點跌倒。
“逮住他,別讓他跑了!”刻意壓低的聲音彷佛直接撞擊耳膜,但現在沒時間確認,虎之介必須一直往前跑。在闖進敵陣的同時,他完全沒料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居然沒有想到可能遇上看門狗,他真是個天兵。
虎之介不斷跑著,要是在這裡被逮到,那他們兄妹這輩子就永遠沒救了。路面轉為陡斜的上坡路,虎之介覺自己彷佛朝著星光奔跑一般,不過狗吠很快追了上來。
他邊跑邊脫大衣,身子一扭,把大衣甩向正要猛撲過來的牧羊犬。牧羊犬跟大衣纏在一起,上半身被緊緊捆住倒在地上,發出狼狽的哀鳴,一心追捕的警衛踩到牧羊犬往前摔倒,慘叫連連。
雖然被追上,虎之介並沒有犯下同時與多人為敵的錯誤。一對一的勝算較大,虎之介準備利用黑夜與樹叢,盡全力頑強抵抗到底。
計劃似乎進行得很順利,第一個跳上前的警衛明顯低估了虎之介,對方不加思索突然伸出手來抓人,結果整個人重心一沉,撲了個空,虎之介便趁機用力踢了對方膝蓋一腳。這一招大約可以得到八十分,只聽見對方發出痛苦中摻雜著憤怒的短促嗥叫。
然而虎之介的優勢也到此為止,手電筒的光線面而來,刺眼的亮度迫使他停下動作,僅僅兩秒卻足以要命,他聽見一個像是風吹過細管子的聲音。
口到一陣衝擊,一開始只覺得很重,接著轉為火熱,然後變成劇痛,整個炸裂開來。一支弩箭深深進右,虎之介腳底踉艙,終於明白自己想得太過天真。對方本不惜傷害虎之介,他們都已經炸掉一個家,燒死一個人,還有什麼好怕的,虎之介早該明白這個道理才對,由此可見他的想法還存有不可饒恕的稚。
所有覺開始遠離虎之介,自己滾下陡坡的模樣如同電影裡的一幕印入腦海裡。細枝被壓斷、小草被扯斷,小石子濺起,身體浮在半空,從五公尺的高處垂直落下卻一點也部覺得痛。但他知道隨著強烈的震動,刺進膛的弩箭被地面一壓又得更深,已經到達背部了。
他就要死了嗎?不但不能替老爸報仇又救不了妹妹,太窩囊了。這是他最後的想法,一切隨即沒入黑暗之中。
這群男子注意到妮是在虎之介的海穆爾急速減弱,無法追循的十五分鐘之後。頓失指標的妮一時不知該往何處去,這時佐伯幹二帶著四名手下出現,剛好是他們從輕井澤車站準備前往休閒中心的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