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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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後者,刑事訴訟法第一條已明確規定,一切訴訟手續都是為了查明案情真相,都是為了發現實質的事實。因而,法官如果在真實上沒得到確實可信的心證,即使有嫌疑,也不能宣判有罪。倘若認為被告的辯解合乎常情,便不能無視被告的辯解而作出有罪判決。這是刑事訴訟的一大原則。因此,在我們認為已徹底查清的案件中,有不少會意外地判決無罪。當然,無罪或有罪在這一部分中是最成問題的,在上述無罪案件的統計中,這一部分佔七成至八成便充分說明了這一點。那麼,法官是在怎樣的過程中對於構成犯罪的事實是否存在形成心證的呢?不理解這一點,就不能理解無罪的理由,也不能對偵查的情況作出反省。
“無罪判決應在認定事實的基礎上和證據不足的情況下作出。證據不足的情況分為以下幾種:證據缺乏或者由於證據失去效力,不具有實證,即證據數量不足;證據齊全,但缺乏證明事實的效力(證據價值),缺乏人人都能接受的理由,即證據質量劣·”桑山對照著最近自己受理的案件,不知不覺地看到這裡。接下來,他便看到作為無罪判決實例列舉出的一個強盜殺人案部分。
案件發生在福岡縣筑紫郡某村,一個農戶深夜被強盜殺死了兒五,罪犯沒有線索。警察署在開始偵查的一星期後,將被害者的朋友作為嫌疑人逮捕起來,疑點是,附近有人看到嫌疑人在推斷的作案時間之後不久,在被害者的住宅後面轉悠,像是在找什麼東西。他對村上的人說,第二天早上他訪問被害者家時,有個小孩從屋裡出來,告訴他說家裡沒有人。實際上他應該知道那孩子已被他殺了,因此,他是故意說謊。
抄家時發現了嫌疑人當晚穿著的雨衣和沾在長靴上的人血,這成了有力的證據。可是,對血跡同被害人血型是否一致,兩個鑑定人的意見有分歧。因此,決定的血跡未能構成充分的證明,終於判決無罪。——實例的情況大致如此。
由於這個犯罪實例發生在福岡縣筑紫郡的一個村子裡,桑山意外地回想起八年前在太宰府附近的武藏溫泉遊覽的舊事。武藏溫泉也在筑紫郡。那時候還擔任大阪地方檢察廳的檢察官,正好是在4月8釋迦誕生,遊覽與營原公有緣的天拜山寺院。在櫻花盛開的山門下,還看到童男童女排著隊伍遊行。
當時,寺院的後山正為一個年輕女人被勒死案件進行現場勘查。聽說被害者是佐賀某公司職員,罪犯是神病院裡跑出來的患者。說起櫻花樹下的瘋子,倒頗有風趣,可是被殺死的年輕女人未免太可惜。據說手持草繩的瘋子藏在寺院的後山裡,那個可憐的女人剛好從那裡經過。作案時間是傍晚。
他記得,同那位在福岡會過面的副檢察官談之後,他就沿著田間小道回旅館了。兒童們的隊伍在山腳下進行,人們蜂擁著聚集到一起的情景猶在眼前——那樁案件該是無罪的,不知後來怎麼樣了。桑山出神地回憶往事。
桑山同子聊起往山道夫的幾天之後,有一件事需要他們夫婦一同去九州。子的故鄉是熊本縣的小城五名市。子的侄子要在那裡結婚,他們要去參加婚禮。
本來子一個人去就行了,可是桑山喜愛這個鄉下小城。還是在福岡地方檢察廳工作時去過的。好久不見,想去看看。他只請了五天假。這一陣子沒出過東京,很想到鄉下走走。
五名市靠近熊本縣西北端,離福岡縣境不遠,從博多乘快車,兩個小時就到了。桑山決定去參加婚禮前在靠近博多的二市武藏溫泉小住。前天晚上無意中又回想起山阪寺的浴佛會。
開頭計劃乘新幹線快車到博多,後來因為工作關係,時間太緊,又改乘飛機。
乘的是下午3點20分發出的航班機,他們提前30分鐘坐在候機室的長沙發上等候。乘客仍然很多。
廣播播送登機時間到了。檢票口排隊時,子伏在桑山的耳朵上輕聲說:“嘿,佐山來了,在那兒。”桑山知道不宜馬上回頭,便跟著隊伍朝前移動,通過檢票口時,若無其事地朝後看了看。
他並不認識他,所以分不出人群中哪個是佐山,映入眼簾的是五六個聚在一起的穿著華麗的年輕女人。
“你看到有個戴太陽鏡,穿白西裝的女人吧?那個戴寬簷帽子…肩膀後面的那個人,就是戴墨鏡的那個…”子急急忙忙地向他介紹。
那裡一片亂哄哄的,桑次在前上飛機也沒能認清。
座位靠近尾部。子坐到窗前。
後上來的乘客順著通道往前走。有人論空中小姐幫著找座位,有人自己找,機內一時紛亂嘈雜。
剛才那群華麗的女人上來了,從桑山的身旁走過。那個戴太陽鏡、穿西裝的女人走在前面,惟有她手裡沒拿行李,其他人都提著兩個白和紅化妝用手提包。跟在後面的是五個男人。
“嘿,就是他!”子伏在桑山的耳朵上嘀咕。
女人的身後有個戴深太陽鏡的男人,在同一個女人說笑,接著坐到這一邊的窗前。坐在他旁邊的男人像是同伴。
桑山朝子說的那個人瞟了一眼。那人約摸30歲光景,相貌平凡,身材適中,髮型也很普通,子要是不說,准以為他是個出差的公司職員。只是,他同女人談笑時,樣子顯得很溫和。恐怕那也是聽子說他是美容師,才有那種印象的吧。桑山回想起前天晚上子在書房裡給他看的雜誌照片上的髮型。
“男美容師近來都乘飛機到各地去嗎?”機艙裡安靜下來時,桑山問子。引擎開始轟鳴了。
“是啊,不過佐山好像是在跟著演員們做髮型設計。”子瞅著前面的座位說。女人們隔著通道,分別坐在左右兩邊的座位上,從這裡只能望見腦袋,有一半人的頭髮被染成了紅。
“哪些女人是演員還是歌唱家?”
“嗯,最前面的那個穿白衣服的大概是個明星,不知是哪一個。不過既然是佐山隨從,一定不是一般的歌唱家。”
“佐山君那麼了不起嗎?’“正紅著哪!他不會為了使自己出名跟一些跑龍套的演員外出的。一開始他是從藤龍子的獨唱音樂會上發跡的,當然不願去了自己的名聲。”飛機離地升空。乘客們身子都往後仰。飛機鑽入雲層。
“佐山君知道你坐這班飛機嗎?桑山過了一會兒問。
“唔,沒看到吧。”子答道“還是兩年前找他做過,況且我的髮型並不光是佐山做,誰做都行。”
“佐山君的設計是面向年輕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