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自幽州薊都建成以來,除了齊王奪位時曾入主城內,薊都從未被敵人攻入百里以內。薊都此城,建在山上,共有六道城牆,如環山路一般,一環一環往上而去。
最頂那環,像是峰頂被人削去了一塊,方圓數十里的主城便是在山頂之上。紀楓和葉輕舞站在山下,張大嘴仰望著這座雄城,心中無比驚訝:竟然還有這樣建城的,外面的世界果然很彩。
從最外環的城牆只能看到高高一座山,城內狀況都被外圍十丈的城牆擋住了視線,無法窺探。葉輕舞說道:“燕國京都,如此雄壯,這樣的城牆,翅也難飛進去。”紀楓正要表示同意,卻突然發現一黑一紅兩影子從城牆上飛下,便指著兩人對葉輕舞道:“師姐,你看,有兩個人飛出來了。”葉輕舞一陣跺足,哼聲道:“那是飛出來,不是飛進去!走,去看看。”兩人不約而同地往兩個影子方向奔去。
那兩人中,一人身穿黑衣,身法極為迅猛,右手握著一柄鐵刺槍,疾奔中留下一道道殘影,分明是修為極高的修行者。後面穿紅衣那人卻更加恐怖,手拿一柄通體透明的長劍,長髮長裙,竟是一名女子,她雙足不時在地上一點。
飄起的速度卻似比前面那人更快。紀楓二人輕身功夫都算上乘,卻追得相當辛苦,才不致追丟那二人的身影。
忽地,那黑衣男子猛然停住,似乎不想再逃,回身提起刺槍如一利箭向紅衣女子飛去。紅衣女子並不驚慌,橫劍在,自上而下畫了個半圓,便讓那刺槍偏了幾寸。
只見她俯身屈膝,仗劍在前,一往無前地出劍,本不知防守為何物。黑衣男子收回刺槍,在地上,雙手結了一個法門,身前湧出一股黑洪,向紅衣女子席捲而去。
紅衣女子瞳孔微縮,嘲諷道:“好好的墨河功法被你用成這樣,你也活該被我打成狗了。”認出對方功法,女子更加義無反顧,劍尖破開黑洪,如波開裂,直取男子心臟。
黑衣男子頂著極大的壓力,臉上閃過黑氣一片,強行扭動雙手,洪順勢把女子捲走,透明長劍卻依然刺傷了他的左肩。女子被洪帶往左側,好不驚慌,長劍脫手,快得無影無蹤,竟是把男子的右臂齊肩砍了下來。
男子悶哼一聲,再也無法維持那詭秘功法,後退了兩步,轉身要逃。紅衣女子穩住身形,便再次一個箭步往前,立掌為劍,刺穿男子的後,男子痛呼一聲,慣地往前走了兩步,便趴到在地。
女子拔出在地上的透明長劍,回頭看了看觀戰的紀楓兩人,確認他們沒有敵意,點了點頭,便提起昏倒的男子,飛身離去。紀楓和葉輕舞對視一眼,同時說道:“幹坤上境!”是的,幹坤上境,意味著距離知命境只有一小步的距離,而排在青雲譜二十七位的葉夜心。也不過是幹坤中境。紀楓繼續說道:“男的是,那女的也是。薊都不愧是京城,大門口這麼一逛都能遇見兩個青雲譜實力的高手。”葉輕舞咬咬牙道:“看那女的年紀也不大,倒是怎麼修煉的,道行高,下手也是極狠。”紀楓卻贊同道:“應該的。”葉輕舞疑惑地看著他。
紀楓指了指地上的血跡,解釋道:“那男的,是魔族。我猜想就是通緝榜上的其中一人,那道黑洪,我聽先生說過,名叫墨河,是魔族極為高深的功法,只是這人用得不妥,所以就像那女子說的,被打成狗了。”葉輕舞點點頭,隨即又皺眉道:“想不到京城之內,竟是幹坤多如狗,知命天下走的情況,地勢高手都能量產,看來要進曲境學院也不是容易的事。”紀楓卻毫不擔憂,說道:“無妨,順其自然,我是隻能進曲境學院,師姐你卻還有其他選擇。”葉輕舞嘟嘴道:“可我想和你進同一個學院。”那模樣極為可愛。紀楓眯眼笑道:“那就同一個。”二人相視一笑,心中無比自信,往城門走去。
薊都二環北,主城以下,竟是一座小樹林,樹林如同一道彎曲的小路,通往一座筆直剛硬的山門。山門是玉石所築,門旁一道小溪安靜淌,一幅世外桃源的畫卷,除了門上寫的兩個字:“曲境”這裡就是曲境,比起學院,這裡更像是某位皇族的避暑山莊,如此靜謐,如此淡泊,但是山門下人頭擁擠,證明了這裡就是整個燕國的年輕人最想進入的學府。
紀楓二人從人群中硬是擠出一條道,便看見了山門下的場面:自山門而外,地上灑了一圈的黃粉末,人群被隔在粉末以外,粉末圈出的一片場地,排著一條長長的隊伍,一直連接到一個小小的出口。
此時,靠近粉末的紀楓二人聽到旁邊兩名少年在對話,一人說道:“聽說這黃粉末是出雲國蛇族破境時褪下的皮磨成的粉末,若是被沾在皮膚上會讓人短時間內脈門閉。”另一人點頭道:“嗯,若沾上的是蛇族之王的皮粉,那這輩子都別想進入地之勢了,不過我想曲境應該不會這麼狠,不過是隨意灑些粉,以免招生時山門過於擁擠罷了。”之前那人又說道:“傳聞這次主持入門考核的教諭是倚天譜三十二的楊玄德,今年還不到四十歲,如此年輕便上了倚天譜,若是在考核時得他青眼,後成為他的弟子,可謂前途無量啊。”另一人搖頭反駁道:“修行首重心,莫要看他如此年輕便上了倚天譜,以後成就如何還未可知。
你看曲境的顏山長,五十歲開始修行,八十歲才破境入地之勢,百歲出頭方才摸到天之勢的大門,到如今活了三百多年,位列五聖之內,只因他心無旁騖,苦修天書中最難的鳳歌卷,所以才大器晚成。看,楊教諭來了!”曲境學院的山長,顏淵,他生平一直是燕國人津津樂道的傳說。
在來薊都的這段路上,紀楓和葉輕舞早已聊過這些事情,燕國五聖人的名頭,葉輕舞知道其三,因為葉缺也不願意太早告訴她,都是她從旁偷聽得來。
自然,紀楓也都知道了這三人:聖後高漣漪、曲境山長顏淵、心聖王之始。紀楓沒有繼續去想聖人之事,那太過遙遠,只看眼前,一位文雅俊逸的中年人從山門中出來。
他的雙顎至下巴留著短短的鬍渣,眼神有些懶散,卻無比透徹,氣質落拓,行走如風,穿著一件麻衣長袍,顯得極為隨意。
這位便是倚天譜三十二楊玄德,曲境教諭,擅長雙手劍。楊玄德伸了伸懶,輕聲道:“入門考核開始,不許圍觀,排好隊一個一個來,我有的是時間。”散亂的人群馬上往那條早已排了數十人的隊伍後奔去,紀楓和葉輕舞也不例外,仗著自己有些修為,恰恰排在了粉末圈外的中段。楊玄德站在隊伍的前頭,說道:“到我面前,伸手。”隊伍內的人都忙探頭出去,看看這位名聲在外的教諭是如何考核的,只見第一人站在楊玄德身前,腿雙有些顫抖,顯示了他的緊張。楊玄德溫和地對他道:“莫怕,一會兒就好。”楊玄德握著這人伸出的右手。
那人渾身頓時亮了起來,皮膚上出一條條清晰的紋路。隊伍內馬上有人嘆道:“楊教諭好高深的修為,竟能直接看到人的命樹。”是的,那一道道紋路,便是人體內的靜脈,修道者習慣稱為命樹,因為它會生長,也會凋零。
命樹的枝椏末端,便是脈門,所以修道一途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若是命樹枯萎,脈門關閉,則終身修道無望,沒人可以推翻,這是天道,那人身上的亮光持續了不過一瞬,楊玄德便說道:“下一個。”冷漠的語氣宣告了此人的失敗。
那人似乎一時難以接受,呆立在原地,片刻之後,竟低聲哭了起來,轉身離開了“曲境的入門考核,一直極為嚴苛。”
“是啊,而且從來不告訴你標準和理由,讓人無從準備。”
“這才是我燕國第一學院的氣派。”
…
人群中不停傳來討論的聲音,紀楓和葉輕舞大眼看小眼,悄悄握緊了對方的手,以給對方支持,這樣的考核果然是極快的,山門下不停地傳來亮光,卻沒有一個人能走進山門。
討論聲越來越小,排隊者的情緒越來越低落。曲境之內,一位穿著普通的老先生站在一座高塔內,手裡捧著一本經書,卻不時被山門的亮光影響。
他合上書,苦笑著搖了搖頭,自顧自地道:“心還是不靜,或許該去龍場和王兄聊聊了,這個楊玄德,用如此直接蠻橫的方法考核,也不怕把人的眼睛給亮瞎了。”山門下,一位接一位的被考核者離去,隊伍越來越短,馬上便要輪到紀楓二人。
忽然,一人與楊玄德握手片刻,身上竟是絲毫沒有反應。楊玄德展眉一笑,說道:“終於有一個,脈門堅固,讓我無法引起命樹共鳴。看你這困龍決的功法,你姓喬?”這人輕聲道:“姓喬。”楊玄德再問:“安和喬的喬?”此人點頭。楊玄德打量了他一眼,這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眼睛不大,嘴微薄,顯得有些木訥。
然而楊玄德卻從他的姿態和神情中看出,這不過是他扮演的模樣,此人的城府極深,但是心卻是不好評說了,楊玄德點點頭,說道:“你進去吧。”姓喬的年輕人抱手作揖,說道:“學生喬魄,有一事請求。”楊玄德饒有趣味地問道:“剛剛入了門就開始提要求?有點意思,說。”喬魄指了指身後的下一個人,說道:“這位是我的朋友,我想她也必然能通過考核,楊教諭能否在她入門之後替她尋一位女教諭?”那人卻沒有領情,冷冷地對喬魄道:“喬魄,收起你的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