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章：風捲殘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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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博翰在完這些話之後，就不再停留，快步走了出去，孫亞俊緊緊的跟在後面，充滿了的:“蕭總，謝謝你。”蕭博翰頭也沒有回的:“不用謝我，你是恆道的老人了，我有責任幫助你，只要你放心，我一定會讓你這個妹妹脫胎換骨，成為你所希望的那種女孩。”孫亞俊有點哽噎的:“我當然放心了，謝謝。”蕭博翰加快了步伐，他不想看到孫亞俊那恩戴德的表情，對蕭博翰來，這本來就是一個大哥應該做的事情，沒有什麼值得誇讚和的。

在蕭博翰回到恆道總部不久之後，另一個消息又驗證了前一階段大伯傳來的信息，臨泉市的女市長在她前任秘書任雨澤的協助下，一舉扭轉了這幾年的被動局面，她們給省裡的那一份證明洋河縣哈縣長具有重大違法亂紀的材料顯示出了絕對的威力。

拔起蘿蔔帶上泥，這個針對洋河縣哈學軍的材料開始發酵，在風雲突變的權利鬥爭中，臨泉市的市委書記華成飛不幸落馬了，要不是幾個省長的保護和力，他或者會摔的很疼，好在華成飛縱橫北江省這若干年，也積攢下了一些人脈，所以他落是落下來了，但並不要命，他走馬上任了省政協的主席職位，把這個臨泉市到了雲婷之的手上。

但云婷之一點都沒有高興和愉快的條件，因為在臨泉市裡，華成飛積威猶在，他過去的鐵桿屬下常務副市長許秋祥接替了雲婷之的市長位置，虎視眈眈的出牙齒，隨時準備對雲婷之發起猛烈的攻勢，這讓雲婷之更為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雲婷之在辦公室皺著眉頭，她沒有參加一個預定的會議，她要全盤的思考一下在接手之後很多工作，各種道賀的電話不斷響起，有臨泉市當地的，還有省城政府省委的一些同僚，這突然的變故讓雲婷之有點應接不暇，她最後不得不吧自己的手機放在秘書那裡，對他:“沒有重要的工作，你都幫我先應付下來。”但這毫無用處，辦公室的電話又開始多了起來，讓雲婷之大為惱火，想安安靜靜的思考點問題都如此之難。

雲婷之看著振鈴不斷的座機，呆了一會，就直接的拔掉了電話線，這樣辦公室就一下子安靜了下來，那部紅的專線電話到很沉默，雲婷之從內心深處其實是渴望這部電話響起的，她希望聽到省裡主要幾位領導的聲音，更希望他們能給自己一些鼓勵。

這次自己和華成飛最終戰局的大逆轉，雲婷之很明白，它全是得益於任雨澤那驚豔的一刀，在最關鍵的時候，在最合適的時候，也是在最為有把握的時候，任雨澤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那份材料，這讓雲婷之也不得不歎服任雨澤的忍和耐力，在任雨澤幾次關乎自身前途命運之際，他都沒有動用這個材料，他就像是一個高超的殺手，沒有把握，沒有機會，他絕不出招。

想到這，雲婷之就拿起了紅電話，她要和任雨澤聊兩句，並非是表示謝，因為他們之間早就超越了這種客套的層面，她只是想聽到任雨澤的聲音，這或者才能讓自己憂喜參半情緒平和穩定。

電話接通了:“雨澤，我雲啊。”電話那頭傳來了任雨澤清晰而又充滿了磁的聲音:“你好雲市長，奧，應該是雲書記了，我祝賀你。”雲婷之嘴角勾起了一絲笑意:“為什麼要祝賀我，難道這樣的結局不是你早就設定好的嗎？”任雨澤就輕聲的笑了笑:“我可不敢攬天之功，我不過盡了一點綿薄之力。”雲婷之的笑意就更濃郁了，:“很少見你這樣謙虛的，我想要告訴你，下一步你也要做好準備，洋河縣不能停止發展的勢頭，你多考慮一下全局工作。”任雨澤在那面沉默了一會，他知道雲婷之這話意味著什麼，論功行賞嗎？不，這絕不是雲婷之的做派，那麼該怎麼解釋下一步自己的提升呢？應該是自己真的適應洋河縣吧。

從縣長到縣委書記，級別上沒有任何的變動，都是處級，但意義是深遠的，結果也是有天壤之別，一個縣長要展現自己的才能，拓展自己的抱負，必須有一個前提，那就是縣委書記要支持你。

但一個縣委書記要做點工作就相對簡單了許多，他不需要縣長的支持，只需要縣長的配合，從角度和用詞上，這是有很大差別的。

任雨澤很鄭重的:“我會認真考慮下一步洋河縣的工作，也請雲書記你多保重，樹靜而風不止，臨泉市並不安定。”雲婷之收斂起了笑容:“我知道，你也要保重，你也許會成為一個很好的目標。”任雨澤:“我有準備。”

“那就好，一起努力吧。”兩人結束了通話，但剛才任雨澤的話語還在久久的迴旋在雲婷之的耳畔，她早就明白高處不勝寒的道理，但現在的寒意卻更明顯了。

蕭博翰同樣在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是心生懼意的，因為以往雲婷之在市長的位置上，對整個臨泉市的黑道是保持高壓政策，雖然那個時候很多事情未必能如她所願，但現在的情況不同了，她成為臨泉市的第一權利擁有者，她會不會從這裡開刀呢？

蕭博翰在擔心，如果唯一可以自我安一點的就是，在這個階段，恆道相對要低調一點，並沒有鬧出太大和過份的動靜，這也是為什麼一直不想和飛龍會，以及潘飛瑞對攻的一個原因。

蕭博翰決定還是要繼續的約束部下，看看風頭，不要輕易冒尖。

其實和蕭博翰持有一樣心態的還有別人，大鵬公司的呂劍強就是其中一個，他也對臨泉市發生的權利更換非常關注，可以大鵬公司的所有生意和財富都和臨泉市的權利息息相關，這些年要不是老爹在副書記的位置上，要不是老爹一直是華成飛的鐵桿，自己能不能這樣快的就積攢起龐大的財富呢？應該是不可能的，而現在的權利更迭會不會對自己以後的生意形成影響？對這點，呂劍強有擔憂，也有希望，不管怎麼，和自己關係不錯葛副市長已經成為了常務副市長，這不得不算是一個利好。

他決定晚上請葛副市長和市建委主任郭一錦到自己這裡來坐坐，一個算是恭賀，一個也算是加強一下聯繫，加深一點情，這是很必要的。

呂劍強在自己開發的別墅小區靠近山邊的地方，別出心裁，修了一個古古香的北京四合院。院裡的服務人員都是從臨泉市星級酒店挖過來的專業人士，現代化設施一應俱全，他把這做為自己接待貴客的地方。

小院有北房5間，東西廂房各3間，南屋不算大門4間，中間是寬敞的庭院，院當間兩隻青花魚缸裡養著各錦鯉。今天，他就在這裡宴請葛副市長，陪客早就到了，有臨泉市電視臺的美女主播林詩，臨泉市公安局副局長江卓，還有自己的生活秘書藺玲東。

此刻，她們正圍著從白金大酒樓請來的主廚，據是本屆廣東美食大賽的新科狀元陳師傅，學習煲湯的方法。

幾個女人花枝招展，嘰嘰喳喳，在陳師傅和他的兩位徒弟身邊珠環玉繞，得他們心情大好。葛副市長和市建委主任郭一錦是臨近6點鐘才到的，在門前一下車，葛副市長眯縫起細長的眼睛看著大門兩側紅油黑字的對聯:風威長嘯名震寰宇、彪炳生輝物盈萬家。

葛副市長瘦削的臉頰掠過一絲不屑，扭頭對郭一錦:“這傢伙不管有多少錢，終歸改不了痞子氣。”等到走上青石臺階，郭一錦叩響兩扇紅漆大門上的黃銅門鈸，就聽見裡面一連聲地來了來了，呂劍強滿臉是笑地跑過來開門，一邊往裡讓，一邊著有失遠，恕罪恕罪。

葛副市長矜持地笑笑，隨意地四下張望，:“修的不錯嘛。”著便順著甬道巡視各處。院子裡灰磚墁地，各門房青石作階，院落中移栽過來的丁香、海棠都已返青，美人蕉的大葉子也開始長出，滿眼花木扶疏，幽雅宜人。

葛副市長嘆道:“真是個好地方，我都想早點退了，到這裡過過安逸、清靜的子，享受一下天倫之樂。”市建委主任郭一錦馬上接道:“葛市長年富力強，正是有所作為的時候，還是要為臨泉市人民多做些事情，這幾年臨泉市變化太大了，誰不葛市長有遠見有魄力，三年打造出一個新臨泉啊。”呂劍強也話道:“這次我的別墅能夠兩個月銷售一空，還不全仰仗葛市長的推介。”葛副市長看了一眼他們，得意地:“過去臨泉市為什麼發展慢，就是領導幹部的觀念太舊。這次我在市長辦公會上，要勇於嘗試一種全新的、合法的投資理念，溫總理不也提出要增加居民的資產收入嗎。領導幹部為什麼不可以買別墅呀，自己拿個首付，其餘的用銀行按揭，用不了幾個錢嗎！可過幾年你在看，比把錢存在銀行划算多了。”

“就是就是。”呂劍強和郭一錦嘖嘖稱讚。

這時，呂劍強的生活秘書藺玲東風擺楊柳般從灶房中走過來，對葛副市長嫣然一笑，:“各位領導，陳師傅把配料都備好了，問什麼時候可以走菜？”葛副市長眯眯對秘書藺玲東:“幾天不見，藺小姐愈發漂亮了，那你就前面帶路吧。”藺玲東眼波連，明眸善睞，略施粉黛的俏臉上風滿面，她嗲聲嗲氣地著:“誇吧誇吧，女人就是用來誇的。”順勢挽起葛副市長的胳膊肘兒，:“那就跟我來吧。”餐廳設在南屋，不大，但裝修的極具品味，屋頂吊著一大四小五盞宮燈，牆上掛著幾張近代名家的山水花鳥斗方，一張雕花美的紅木餐桌，六把紅木官帽靠椅，雲石檯面上擺放著萵筍、鮑菇、海蜇頭等幾個涼碟，還有一瓶據是三十年的茅臺酒。

房間裡還有兩個陪客市公安局副局長江卓和美女主播林詩，早就跑了出來，一陣的寒暄，客氣和恭賀，待大家按著男女搭配的次序坐定，廚師開始走菜，一道道鮮香四溢的佳餚魚貫而上。

呂劍強把茅臺打開，給大家斟酒。

市公安局副局長江卓笑著:“兄弟，你這是從哪買的？我們經偵支隊最近破獲了一起假酒案，拉回來一卡車茅臺，我看包裝和你這差不多的。”呂劍強虎起眼睛，:“我這可是正宗年份酒，茅臺廠的銷售處長送的，還能假嗎？”葛副市長接口道:“就算是真的，你也不要太信了什麼年份酒，我有一次接待遵義市政府的一個考察團，帶隊的許市長閒聊時告訴我，所有的茅臺年份酒都是勾兌的。也就是用基酒和原酒按照一定比例配製的，至於這個比例，是1%還是10%，就成了不足與外人道的企業秘密。他你想啊，茅臺酒從建國以來就是供不應求，企業怎麼可能有把酒放幾十年不賣的道理？”呂劍強撓著腦袋:“可您喝一口嚐嚐，這口醇厚，喝起來就是地道。”葛副市長哈哈一笑:“你這基本跟沒一樣，和大師賣畫一個套路，只有藝術標準，而非實驗室標準。三十年茅臺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天知地知廠家知，可就是消費者不知。再加上喝這種酒的不是公款就是大款，沒有誰去較真，廠家樂不得去合這種消費心理，不信你就等著瞧，過幾年，一千年的茅臺酒都會翻出來。”藺玲東忙:“葛市長，這瓶酒在我的酒櫃裡鎖了有好幾年，呂總都沒捨得喝，今天要不是您來，他還不會拿出來呢。你可別瞎了呂總的一片心意呀。”美女主播林詩也指著剛端上來的清蒸龍蜊魚:“可不嗎，我聽大師傅講，龍蜊出水就死，比石斑矜貴多了，呂老闆準備這桌酒席可下了功夫，來，你嚐嚐。”著夾了一箸魚送到葛副市長口中。葛副市長嚐了一口，:“能在江城吃到這麼新鮮的龍蜊，確實難得，來來，大家一起吃。”公安局副局長江卓看那兩位女士一左一右把葛副市長夾在中間，你一言我一語，自己本就不上嘴，只得站起來:“葛市長，我先敬領導一杯。”著，一仰脖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