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縱使玉碎護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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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風似地出了彌羅教,直奔豐覺寺。
豐覺寺在一座小山坡的南面,離彌羅教不過有三四十里路的樣子。寺不大,不過有幾十間房屋,唯有大堂還有些氣象,裡面的佛像閃著金光。在大佛面前,人豈敢妄念。
報身佛一口氣奔到山坡下。這才停下來口氣。他實在想不通師兄何以要在別人面前貶低自己,難道他也看上了冰清聖女,故意討好她們嗎?這不可能呀,他一心向佛,已得無上正等正覺,眼裡怎麼還有女人呢?但…沒有女人。有男人就行了嗎?這似乎也不妥呀?難道這一切都是假的,他也是個凡夫俗子嗎?
他思想了許久,也沒清楚,便直奔師兄的禪房。
法身佛的禪房十分淡雅,裡面沒有什麼好玩的東西,頗能本現一個“空”字。
法身佛與報身佛大不一樣,無論從哪方面看。報身佛神不寧,面孔灰黃;法身佛則沉靜如水,紅光滿面,膚如嬰兒。報身沸雙目
光暴
,以
為盛;法身佛目光澄澈,深邃似佯,安怡而神秘,頗有佛家之相。報身佛高大威武,讓人怯懼;法身佛矮小慈祥,
懷寬廣,彷彿可容一切難容之事。
兩人的不同如此明顯,報身佛也一清二楚。剛才他還怒氣衝衝,見了師兄,他忽覺矮了半截,心裡有些打怵。但嫉妒的力量是強大的,他馬上就戰勝了心中的不安。稍定了一下心神,他衝師兄笑道:“師兄,你在別人面前講過的我壞話沒有?”法身佛微怔,笑說:“什麼是好,什麼是壞?”報身佛道:“告訴別人我不如你,是個大草包,老鬼,十幾歲就會勾引小尼姑。這就是壞。”法身佛笑了,聲音是宏亮的:“師弟,我說你壞,就是我壞,又何必這樣呢?”報身佛有些不信:“你沒對艾米爾說什麼嗎?”
“佛沒向我講什麼,我又如何告訴眾生什麼?”報身佛愣莊了,心裡亂如飛雪。這個該死的女人,把我給坑了。他盯了師兄一眼:“師兄,你沒有騙我吧?”
“佛騙過我嗎?我是佛的弟子,心中只有佛,並不知什麼是騙。我稱呼你師弟,也不違佛意。佛沒做過的事,我不想做。佛沒說過的話,我也不想說。”報身佛心裡一驚,有些難過。老傢伙原來心裡本就沒有我呀!這對他來說無疑是重大的發現。令人沮喪的是,這發現並不給人以希望。
他忽兒覺得自己很輕,一般風就能刮跑似的,師兄弟之間的情份霎時間也淡了。他不知道自己匆匆而來帽到了什麼。但匆匆而去,卻又不甘心。
他冷冷地看著師兄的額頭好一會兒。忽覺那額頭分外討厭了,同時亦覺得自己被拋棄了。他嘿嘿地笑了兩聲:“師兄,前些時候你還不是這個樣子呢,怎麼忽兒裝模作樣了?”法身佛淡然一笑:“我不是天生的佛門弟子,修行也要一步步來呢。”報身佛冷笑道:“我看你心中有鬼,一個人若光明磊落,不著陰陽怪氣的。”法身佛哈哈地大笑起來:“不錯,我心中一直有鬼。不過我忽兒悟到,鬼也是佛的弟子,有鬼不必怕鬼,鬼亦是空。何須大驚小怪。”報身沸說:“你誤會了我意思。在我看來,你一定做了虧心事的。”法身佛點頭道:“人出生,讓母親痛苦已做了虧心事,沒有這些虧心事,亦沒有佛。”投身佛見師兄不人格,沒法子了。
遲疑了許久,終於心一橫,舉掌向師兄劈去。他希望一掌能揍醒師兄,並響亮地告訴他:“你的佛就是傻
。”他這一掌用力不小,輕輕巧巧地擊在了師兄的光頭上,師兄竟沒有還手。
“砰”掌打在法身佛的身上,疼痛的竟是報身佛,而法身佛毫不知覺,本沒這回事似的。
報身佛大驚失,這是什麼古怪,明明打在了他的頭上,怎麼我的頭疼呢?不可思議!
他驚疑地看了法身佛許久,以為師兄怪得有理。他摸了一會兒自己的昏腦袋,膽怯地問:“師兄,我打了你的頭,怎麼我的頭疼?”法身佛一笑:“我沒有頭,疼什麼呢?你扛我的時候,已想到了頭,自然你的頭疼。”報身佛愣了一會兒,忽道“師兄,你是不是練成了‘借虛移法,神功?”法身佛笑道:“看來你還沒有把自己忘光。”報身佛移身飄掌,儘量什麼也不想,閃電般擊向法身佛的後腦勺。這次用力不大“啪”地一聲,打個正著,法身佛向前一傾。
報身佛大喜,好玩,再來一下。他側身一退,飛起一腳踢向法身佛的嘴。不料,怪事又出,準確無誤地踢中了,嘴出血的是他,嘴
腫起老高。報身佛好惱,
的,便宜都讓他佔了!他想給法身佛再來點狠的,沒敢。
“師兄,你夠狠的,把本事用到我身上來了。”
“有什麼法子呢,我沒有身子,只好借你的用了。畢竟是師兄弟嘛。”報身佛哭笑不得,愣在那裡。
片刻,他心生一計,笑道:“師兄,彌羅教要找我們的麻煩了,有人見你黑天半夜跑進冰清聖女的房子裡。把她們惹火了,她們叫喊著,要來砸廟殺和尚。”法身佛怔了一下,忽問:“我到冰清聖女的房子裡去幹什麼?”報身佛道:“聽說冰清聖女很美,你也許動了凡心了吧。
法身佛輕聲說:“女人與男人都是人嗎?”
“你說呢?”報身佛冷笑道。
法身佛微微搖頭:“我記不得了。”
“你還記得自己嗎?”
“眼前好象有一眼陷講,水尚清。”
“師兄,你可以這樣裝瘋賣傻,可醜話傳出去卻有損你的名聲。”法身佛淡淡一笑:“你在說什麼,我一點也不懂。也許你的心汙濁不淨,聲音變了味。”報身佛氣得手心發癢,還想給他一掌,忽兒想到對方的怪異,不敢造次了。打人家自己難受,這樣的好人不能做的。
在法身佛這裡得不到什麼,他正離開,化身佛來到禪房。
化身佛是個瘦子,目光炯炯有神,一臉和氣。他衝報身佛一笑:“師兄,你總算回來了,心向寺,亦即心向佛。恆河兩岸千株苗,悟得禪笑亦是佛。”報身佛陰著臉說:“回來有什麼好,師兄已不認我了,說我是一陣風。多麼好笑,風也能喝酒吃嗎?”化身佛說:“師兄,風有多邊情,不可怒眼看。它不但能吃
喝酒,亦會愛美人。”報身佛嘿嘿一笑:“我可沒聽說過風娶媳婦呢。”化身佛笑道:“撫起長髮看嬌面,清涼透
人心田,這不是風嗎?若它不曾娶
,哪個可愛的姑娘會讓它
長髮呢?”報身佛哈哈地笑了起來:“師弟,真有你的。再過上一段
子,你們兩個都得成瘋子。”
“師兄,瘋子亦是佛。我看你還是快一點成為瘋子吧。”報身佛見與他扯不清,虛晃一槍:“師弟,外面的人都說師兄愛上了冰清聖女,這對我們可大不利。那些教徒若來砸廟,就麻煩了,我們得防著點。”化身佛大笑起來:“麻煩的是你。在我們眼裡,一切都是雲,又都是風,哪裡有什麼麻煩呢?”報身佛恨得悶、眼漲、手指不住顫,卻毫無辦法。對方什麼都不入心,想惹起他們的怨火怕是難了。他嘿嘿地冷笑道:“師弟,這些
子你還吃飯嗎?”
“飯亦是佛,無物不空,師兄把這也忘了?”報身佛討了個沒趣,只好悻悻而去。
離開豐覺寺,他越想越惱,這麼難過的子他還沒過呢。他在山坡下站了一會兒,忽又恨起吳暢來,這一切都因他而起,絕不能便宜了他。謠言對師兄不起作用,對別人卻未必也是如此。傻子總比明白人多。總之,不能讓那小子好事得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