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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谷中一日似千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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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子聰明就在這一點上。我雖然一向出言不改,這次也想殺你的,但你又讓我發誓,我只好認輸了。我可以違言,卻無法違誓。這也是我的悲哀。”

“吳兄,對我這可是大好事,君子都這樣嗎。你打算什麼時候把‘石鏡’還給我?”吳楊愣了一會兒,說:“‘石鏡’不知在哪裡,我只有找到了它才能給你。”

“吳兄,一月之期,你可不能拖呀。過了這段時間,我要它也沒用了。”吳暢冷視他一陣子,慢聲道:“那你就與我一同去找吧。‘石鏡’在文明手裡,我正因找不到他們心急如焚呢,不然豈會遭你們的毒手。”葉寬搖頭說:“我不能離開這裡,找人那是你的事。我練功已到緊要關頭。”吳暢雙目無神,輕輕閉了一會兒眼睛。他剛神想片刻,馬上天旋地轉,頭疼裂。無奈何,他只好放棄神想。這是怎麼了?從他靈魂深處滾來巨大的悲哀。

兩人相對無言沉默了一會兒。葉寬說:“吳兄,我可以和你一道去尋他們,不過你要替我守功三天,如何?”吳暢彷彿自言自語地說:“又是易,易,無休無止的易葉寬笑道:“吳兄,你心地純潔,自然討厭易。可人世間何時不在易呢。我若不人皇官也許會和你一樣討厭易。既然我見到了這實用而又骯髒的一面,我就退不回去了。我知道那些最尊貴的人實際上最下作、最卑鄙。他們標榜自己神聖不可侵犯,是人倫之花,實則豬狗不如,是惡!既然‘正人君子’之類可以兩面三刀,我一介草民花招耍得再多,那也不算過分了。”吳暢嘆了一聲說:“你知道的確實大多,而知道得多的人往往是活不長的,這已是慣例了。”葉寬揚頭笑道:“所以我要爭自由呀。只要我的身手足夠高,就沒有人能奈何我了。”

“然後你就去奈何別人?”

“我一旦達到至高無上的境界,就不一定愛好打殺了,那些想殺我的人也只好洗手不幹了。”吳暢心如井水,一點兒波紋也沒有。葉寬的神往絲毫沒有打動他,爭得上游去,未必下得來,充實的人未必武功最高。他靜怡地一笑,輕聲道:“至高無上就那麼人嗎?”也象問自己。

葉寬快然道:“任千說萬說,有個第一比什麼都強。天下有文武,能得其一,你不覺得值得欣嗎?”吳暢無語。葉寬的話讓他到一片茫然,這個平凡的問題是愈拭愈亮,讓人無法面對它。

“好吧,我為你守功三天。”

“老兄,你也需要三天呢。”

“這都是你的賞賜。”

“我下刀是有分寸的。”吳暢不再言語,用手撫摸了一會兒脖子,向北面走去。葉寬向西。

地下的面積不小,兩條叉成“十”字形。

吳暢在地下轉了幾圈,到越發無力,心中異常灰冷。這時他絕對不是葉寬的對手。

他走到葉寬練功的地方看了一會兒,退到一邊去。這小子讓我替他守功,這時闖進來個小要飯的,我也未必能擋得住呢。

他哀嘆了幾聲,盤腿坐下,最大限度地放鬆自己,心中一念不存。他希望自己變成雪花兒在空中輕揚,一塵不染,歸入大山的懷抱,與大地結成一體,彼此不分。

然而,他並沒有做到這一點,恍恍惚惚地覺得有股水瀉到他的頭上,把他的衣服全溼了,一點兒也不自在。雜念也如秋後的螞蚌不停地掙扎,靜不下去。這是少有的現象。他靜想了一會兒,也找不出原因。呆坐了大半天,他決定以氣為先,衝一下身體裡的魔障。他的這個念頭無疑是對的。

意念集中丹田,以意領氣,沿任脈上行,猶如急泉水般的內氣頓時被引動起來,昂揚上行。內氣行至脖子,他頓時到身體漲大起來,即而是通體彤紅,頭部彷彿有火在燃燒。

大約過了有兩個時辰,他身上出了汗。對練功人來說,出汗是好兆頭。他這時懸著的心才落下去,鬆了一口氣。又過了一會兒,他到頭頂“百會”放出一道白光,穿過地層向蒼穹,身體也隨之縮小隨光而去,歡樂地飛揚…

奇特的覺終於讓他物我兩忘,進入禪定的高深境界。十個時辰過後,他又有了神,脖子上的傷口也已痊癒。他長長地出了一口氣,站起身來。

葉寬正在練功,他也到了緊要關頭,身子不停地顫抖,似乎有種力量要衝出身體去。

他的臉開始發青、發紫,息來。

吳暢此時已心明眼亮,周身無一處不通泰、安祥,自然明白葉寬是求功心切,用意過重,致使氣息不暢之故。他想頑強地把氣斂入骨髓,達到“神已內蘊,髮完淨”的境界,忘了自然之旨,那自然要吃苦頭。不好內氣逆向,衝入頭顱,還會成瘋子。

在這關鍵時刻,要不要幫他一下呢?他若完了蛋,自己就用不著還他“石鏡”了,這無疑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可見死不救,卻久光明磊落啊!這小子若成了瘋子,自己這個守功人便沒有盡到責任。

“守功”其實也包括在可能的時候幫助他。作為吳暢來說,他是憎恨葉寬的,一刀之賜不是可以隨意忘掉的,但發過的誓言卻象一條無情的鞭子得他脊背發疼。他要無視葉寬的困境是不可能的。

葉寬似乎忍受不住了烈火的熬煎,沉重地呻起來,眼睛赤紅,嘴乾裂出血。過不了多久,他那俊秀的面孔會合盤托出一個猙獰的形象來。他砍了別人一刀,自己所受的苦處卻重得多了,這不知是否可以稱之為報應。

吳暢在一旁看不下去了,慢慢向他走過去。他雖然恨葉寬,但他畢竟是善良的,他不願看著一個人在自己面前活受罪,那還不如給他一刀呢,葉寬見他走來,卻忽地啞腔惡調地說:“別過來,我到了緊要關心,否則會前功盡棄的!”吳暢並沒有停下,邊走邊說:“你是到了要緊的關頭,可不是你想象的那種。這是要命的關頭,你隨時都可能失去最後的機會。”

“不會的,你別過來!我好,很快會度過難關,進人坦途,你不要乘人之危!”吳暢見靠過去無益,便停下來。葉寬鬼心竅,這多少有點出乎他的意料。

忽然,葉寬哈哈大笑起來,笑聲象蒸氣直往上升。愈笑愈響聲調極不正常。

吳暢揮手連彈,數道指氣叉飛進人葉寬的印堂。葉寬的臉膛一黃,笑聲戛然而止,人也平靜下來,彷彿一滴水注入了大海。

吳暢輕輕一笑,退到一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