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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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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二眼笑得更溫柔了:“這沒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

李紅既然能發現我們是躲在宜陽侯府內,而且還派了你來暗殺我們,我們為什麼不能發現他就是你們的主人?”錢麻子拍開林不群的道,冷冷道:“我不想殺你,你走吧,回去告訴李紅,若要暗算我,最好找幾個中用些的來。”他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我不想再教訓你了,滾吧!”錢麻子又在抱著頭想心事了。

甘二孃柔聲道:“你是不是又…想起了…她?”

“她”是誰?

當然是林夢。錢麻子的第一個戀人林夢。

錢麻子默默著了甘二孃一眼,又轉開了眼睛。

甘二孃微徽嘆了口氣,揩揩已出的淚水,走到邊坐下了,擰著被角,低著頭想自己的心事。

林不群的出現,並不僅僅意味著一次暗殺和他們的暴。甘二孃深深地知道李紅派林不群來暗殺錢麻子的用心。李紅當然很清楚林不群不會成功,但林不群卻可以讓錢麻子觸動舊情,心煩意亂,甚至可以造成錢麻子和甘二孃之間的隔閡。

因為林不群是姑蘇林家的,而誰都清楚姑蘇林家對錢麻子來說意味著什麼。

這種攻心的戰術,實在不能算不高明。

錢麻子被甘二孃的低泣聲驚醒,有些歉疚地走了過去,撫著她的肩頭。

“喂,生氣了?”甘二孃顫了一下:“沒有。”她的聲音已有些嘶啞了:“我只是在想,怎麼才能…才能平安地生下孩子…”錢麻子呆住了。

甘二孃噎道:“我真的不想這時候離開你,可…

可我實在…實在太想要這個孩子了…”錢麻子還是沒有說話,但臉已變得慘白。

甘二孃撲到被子上,矇頭大哭起來。

錢麻子怔怔地看了她好一會兒,眼中重又有了神采,活力似已又回到他身上。

錢麻子掀開被子,抱起了哭得淚人兒似的甘二孃,柔聲道:“你說得對,應該讓孩子平平安安地生下來。

咱們一起來想個辦法好不好?”黃昏,有人敲門,敲得雖很緊,但仍很有規則,三下、兩下、一下;三下、兩下、一下。

錢麻子閃到門邊,拉開房門。一條黑影閃了進來,不待錢麻子關上門,使道:“壞事了。”甘二孃一陣心跳,急問道:“出什麼事了?”來人居然是被尊為神醫的蔣小橋。

蔣小橋滿頭大汗:“宜陽候府外,盡是三三兩兩的閒人,看樣子你們已經被他們包圍了。”錢麻子冷冷道:“這個我早已知道了。今天中午,已經有人化裝成家丁來暗殺我們了。”蔣小橋呆了一呆,頓足道:“滿以為他們找不到這個地方,唉!”

“他們的組織一直都是很有效的。將近四個月沒找到我們,已經夠他們難堪的了。”錢麻子淡淡一笑,旋又問道:“還有什麼情況?”蔣小橋悄聲道:“楚家進進出出的人這幾天也越來越多,想必要動手也只在明後天。我已經把丐幫的一些好手和紫心會的人安置在附近,準備跟他們死拚一場。”錢麻子微微搖頭:“我想李紅未必會大舉進攻宜陽候府,他還不至於狂妄到和官家作對的地步。”想了想,又問:“楚氏兄妹近有些什麼舉動?”

“好像有。我聽人說,昨天夜裡…”蔣小橋眼中閃出了恐怖的神情“…楚氏兄妹和十幾個李紅手下的好手已經出發,去襲擊步月山莊…”錢麻子面大變:“楚合歡的風雷鼓,綿章是抵擋不住的。”蔣小橋苦笑道:“李紅給你準備的,絕對會比風雷鼓厲害百倍。”錢麻子不住回頭看了甘二孃一眼,悄聲問蔣小橋:“你知不知道,怎樣才能安全出府而不遭受攻擊?”蔣小橋有些恍然:“這個…對了,上次宜陽候夫人曾經對我說過,好像有一條地道,直通到城外某個破廟裡。那是他們家祖上修的,以備方一用的,隱秘得很,就侯爺和夫人知道。”錢麻子的眼睛亮了:“真的?”蔣小橋有些尷尬地微笑道:“她是在…在上跟我說的,想必不會騙我吧?”蔣小橋的賣藥生意為什麼這麼好?原因就在於他可以很有效地治好那些貴夫人的某些“病”他的“方子”一般都很靈驗。而野道人之所以逐蔣小橋出門,據說也正因為如此。

孟嘗君結雞鳴狗盜之徒的用意,難道不正在於他們可以辦到某些常人辦不到的事情嗎?

錢麻子沉聲道:“小橋,拜託你打聽清楚地道的入口,然後,將你姑媽送出候府,遠走高飛,越遠越好。”

“那你呢?”

“我嗎?”錢麻子直了板,又回覆了當年二百五的氣魄:“我要大搖大擺地從正門出去,會會李紅這小子。”甘二孃突然跳了起來,哭道:“我不走,我要和你一起去,我不走!”錢麻子急了:“方才說要走的是你,現在鬧著不走的也是你,這算什麼?”

“我就是不走。打死我,我也要留在你身邊!”甘二孃撒起潑來“咱倆死也要死在一起!”

“放!”錢麻子這次是真火了,牙齒咬得咯咯響“你著個大肚子,能幹什麼?只會給老子添麻煩,分老子的心!你要是不走,老子是死定了,你也死定了,那老子的兒子不是也死定了?”甘二孃停止了哭鬧,安靜下來了。但還是木木地站著,神情有些呆滯。

蔣小橋一低頭,輕聲道:“我這就去找夫人問清楚,估計明大一早就可以出去。”他嘆著氣走出房,反手帶上了門。

明天一早,是生離、還是死別?

錢麻子不知道,也不願多想。

他走到甘二孃身邊,突然一把抱起她,坐在上。

“說不定又得好多子見不上面了。”甘二孃鬆開抱緊他的手,慢慢坐了起來,顫聲道:“我一定…好好…生下孩子,等你回來…等你回來…”錢麻子擁著甘二孃的體,微笑著凝視她的眼睛。

他雖然在微笑,但眼中卻已有淚光。

甘二孃坐在他腿上,也在深情地凝視著他。她的嘴角雖微微往上翹,但淚水卻了滿臉。

慢慢地,四片被淚水浸溼的輕輕貼在了一起,纏綿地吻了起來…

他們的手,都顫抖著在對方的體上溫柔而又熱烈地移動著——是因為預到失散而顫抖嗎?

月亮圓了之後,會缺。

人呢?

誰說天裡的一切都那麼快樂?

天裡的生離死別豈不更令人辛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