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章若陵王東窗事發她必然連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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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天,大清早的就一身酸汗,善寶泡在溫溫的水裡,想著今午後見面該怎麼勸說白金祿,面對那個妖男她著實沒有把握。
含笑在一旁,將木桶裡的水舀起緩緩澆在她身上,問:“大,水有些涼,奴婢給您添些熱水吧。”善寶微閉著雙目靠在木桶邊緣,輕輕道:“不必,涼些舒服,這天要熱死人了。”含笑又拿過檀木梳篦,慢慢給她梳理著長髮,邊道:“也就這麼幾天,不幾就要立秋,然後就是漫長的冬,很難捱的。”一個不小心,梳篦纏住頭髮,善寶痛得哎呀一聲,含笑手一抖,噗通跪下:“奴婢該死!”善寶從水裡伸出修長的玉璧輕輕拍了下含笑的肩頭:“下回當心些,起來,地上溼漉漉的,髒了衣裳。”含笑連聲謝了,起來重新給她梳頭,這回手上小心了很多,嘆大宅心仁厚,想當初自己伺候郝姨娘的時候,也發生過這樣的事,若不是滿房的姊妹給她說情,郝姨娘要把她沉井溺斃,不嘆了口氣。
善寶聽了,有些奇怪:“我並不過分責怪你,何來嘆氣?”含笑發現大誤會,忙說了詳情。
聽聞郝姨娘手段如此狠辣,善寶忽然擔心起祖靜婠來。
此時有門簾子打起的細碎之聲傳來,善寶轉頭去看,見是錦瑟,自己指使錦瑟去找祖公略,說來已有些子不見那傢伙,他時不時的通過琉璃留下話,今上山明天去了外埠,最近忙得無暇分身來看善寶,善寶就有些坐不住,不僅僅是想念罷,更多的是擔憂,因祖公略要對付之人是陵王,那可是連皇上都不放在眼中的角。
“又不在?”善寶懶洋洋的問去。
“可不是。”錦瑟脆生生的答著。
善寶嘩啦坐直了身子,指了指旁邊木架上的衣裳,示意錦瑟為她穿戴。
錦瑟就過去拿了她的衣裳,看含笑道:“你下去吧,我來服侍大。”含笑應聲退出,善寶曉得她是有話說。
果然含笑一壁為她穿戴一壁道:“王爺不在,猛子在,他是回來為王爺取蟠龍槍的。”善寶猛地轉身,速度過快,差點滑倒,扶著木桶和錦瑟方將自己穩住,驚問:“發生什麼了?”錦瑟道:“猛子說王爺查到陵王將兵器從水上運到了幾百裡外的望海關,小姐你猜是誰幫了陵王,竟然是文婉儀,她利用木幫放排,把兵器藏在排中,順風順水的就走了。”善寶瞧著條案後面暗角處的那束絹花,試想文婉儀何嘗不是像這絹花,乾巴巴毫無生命氣息,卻比旺盛的生命更有韌,先是與祖公略做了幾天有名無實的夫,後來被皇上替祖公略休,連番挫折她非但沒有沉淪,還愈發有了鬥志的覺,嘆道:“虧她想得到這麼個辦法,那麼多沉甸甸的鐵傢伙,走可實在不容易,但她知道不知道在助紂為,若陵王東窗事發,她必然連坐,身首異處,才會悔不當初麼。”錦瑟快意一笑:“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她自找的,怪不得誰。”善寶忽然想起另外一宗:“王爺他要猛子回來拿槍作何?”她是想到了當皇上賜予祖公略蟠龍槍時的話,上,可斬王公,下,可殺刁民。
錦瑟貼近她給她繫好裙帶,仰頭看她道:“要殺陵王,非蟠龍槍不可呢。”談到殺,善寶目光多了些惶遽,論才智,陵王或許不敵祖公略,論陰謀,祖公略怎知就是斫輪老手陵王的對手呢,不免有些擔心,問錦瑟:“王爺人在望海關麼?”錦瑟點頭:“是了。”此去望海關說不上山高水遠,也還是不近,一旦有事自己想幫也幫不了他,沉半晌,喊錦瑟:“筆墨伺候。”錦瑟一行吩咐小丫頭們將沐浴之用具拾掇出去,一行讓阿珂為善寶拿了筆墨,她親自細細研著,這墨是善寶仿照李廷圭松煙墨的製作方子,經過再次改良後,於松煙、珍珠、玉屑、龍腦、白檀等物中另加了幾味草藥凝練之後的華,使得這墨經年不壞,且書寫後滿紙生香,多不散,若非李廷圭墨極其貴重難買,善寶也不會動手製墨,卻一發而不可收拾,甚至想著開間制墨的作坊,因拿捏不準這作坊歸在祖家名下還是歸在善家名下,所以一直未能成行。
墨研好,錦瑟捧筆給善寶,竊以為善寶是想給祖公略寫封書信,有情之人,魚雁傳情。
孰料善寶卻不是寫信,而是分別在三張紙上寫了三句話,然後摺疊好,從間解下裝木簪的錦袋,把紙條放入,給錦瑟道:“讓猛子把錦袋給王爺,告訴王爺關鍵時刻再拿出來看。”錦瑟噗嗤笑了:“小姐是仿效諸葛孔明麼。”善寶得意洋洋:“我這個比臥龍先生的計謀更簡單方便。”錦瑟也沒看其中都寫了什麼,將錦袋拿好,轉身去找猛子。
而善寶要去前面的大廳繼續面試來應聘做管家者,接著午後還要去匯仙樓見白金祿,祖百壽沒了,不知為何,她更加用心打理參幫和祖家,或許是沒了後顧之憂,人就略微輕鬆罷。
喊了阿珂阿玖陪伴,一徑來到前面的大廳,見院子裡已經聚集了不少二十個或年輕或垂老者,皆為男人,看來對祖家管家這個位子,大家還是蠻神往的,總歸是祖家在此地名聲顯赫,之前是,現在因為祖公略接連高升,所以祖家管家這個職位簡直是趨之若鶩了。
善寶目不斜視的路過那些應聘者,端足了大的架子,雖然面試這些人她還請了祖百富和竇氏還有大少龐氏三少方氏甚至未過門的五少容高雲過來參謀,但這些個人不過是個擺設,她有自己的主意。
到了門口,她一隻腳剛邁進門檻,忽聽後面有些騷動,不轉頭來看,見是因為排隊問題起了爭執,有個後來的加,旁人不允,吵了起來。
善寶厲聲道:“吵吵嚷嚷,成何體統,一個都不要,趕出去!”這樣不穩重沒素養的人做不了管家,說完她扭頭想走,猛然發現其中有個人眼,細看去,吃了一驚,那不是阮琅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