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靜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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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漸濃，任安與白血送走梁書記後就各自散開。

當白血走至圖書館附近時，他突然有種說不出的寒意，他覺察到有個能力恐怖的傢伙在這附近，是敵是友？

白血警覺地停下腳步屏住呼，臨時宿舍耳語不斷，白血頭緩緩地轉向圖書館，與此同時，一道黑影自圖書館中竄出凌空飛上圖書館的屋頂，白血雖是執行者，但其體質是人，若想修煉飛簷走壁也不是不可能，但花的時間要非常的多，所以，他寧可廢棄此種修行，他眼睛緊盯著黑影，腳步快速移動。黑影停頓片刻，嘲笑般朝白血招了招手，後跳下了屋頂朝校門口奔去，白血盡力追趕，但對方的速度實在太快了，儘管有燈光的照，但白血也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有條尾巴！

黑影翻過校碑後消失不見。

白血站在校門口，臉上略有些慍。

“喂，你到底讓不讓我進去，”一個波長裙的少女站在門外氣嘟嘟地指著門衛，叫道“我跟你說，你若不讓我進去，我就叫那個校長大伯炒了你的魷魚。”如此潑辣，除了司空小茹，哪還會有誰？

“小姑娘，你就別為難我了，這是工作，你如果想吃魷魚，下次有空我炒盤給你就是了，”門衛幾乎哭出聲音，看樣子是被司空小茹煩了久的了。

“你再不把這該死的大門打開，看我不來個百米跨欄，你認識劉翔吧，我是他一手出來的，”司空小茹柳眉直橫，兩隻纖手裝腔作勢般叉在小蠻上。

“我叫你老祖宗還不行嗎？”門衛大呼道“你在這裡磨蹭這麼久了，好歹也跨過去啊，你跨過去，我就進去通知，這樣我們都方便啊。”

“你就不怕我被門欄上的電網電死嗎？”司空小茹瞪了門衛一眼。

“那只是象徵的裝飾，沒有電的，我和你說過好幾次了，”門衛沙啞著聲音說道“要不，我跨給你看，省得你這麼煩我。”

“好呀，”司空小茹拍手笑道，銀鈴般的笑聲讓白血不自覺忘記了追黑影的事。

門口摘下軍帽，將衣袖拉起，朝掌心吐了口唾沫又相互摩擦了番就飛奔而上，當他跑出好幾米時才恍然大悟，他嘆道:“哎喲，我玩的是哪門子玩意啊，你要跨你自己跨，我是門衛，可不是什麼跳樑小醜。”

“呀呀呀，”司空小茹笑得合不攏嘴，秀髮絲絲輕拂著她那娟秀的臉龐，那兩眼清泉正蕩著兩灣新月，她說道“大叔，你就別逗我了，瞧你這冬瓜身形，不掛在門欄上都有鬼。”的確，門衛的個頭不過一米五，腿短，典型的三級殘廢，讓這種人當門衛，虧任安會想得出來。

門衛臉一陣紅一陣白，悶悶地抖了抖軍帽上的灰塵。

“小茹，”白血笑了笑對門衛說道“讓她進來吧，她是我的客人。”司空小茹卻將頭歪到了一邊，似乎對白血的好意並不領情，白血也不介意，只是關切地看著司空小茹。

“好的，”門衛見是白血，忙拉開了大門。

“進來吧，”白血說道。

司空小茹頭歪得更高，小嘴直撅。

“難不成呀哦我八門大轎抬你進去嗎？”白血逗趣道“這又不是進婆家，瞧你那樣。”司空小茹白了他一眼，雙手叉罵道:“好狗不擋路。”白血淡淡一笑讓在了一邊，司空小茹也就沒有什麼理由站在門外幹晾著了，她朝門外做了個鬼臉就大搖大擺地跨進去。

“那小子沒和你在一起？”白血跟上司空小茹問道。

“還不是因為你和那大伯，”司空小茹生氣地瞪著白血，彷彿想把他生活剝了般。

“有住處嗎？”白血叉開了話題。

司空小茹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說道:“在你沒問之前，我都是風餐宿，現在嘛～有地方住了。”白血看著司空小茹那雙賊溜溜的眼睛，說道:“你又將了我一軍。”

“你住哪？”白血也學起了司空小茹的口氣，說道:“在你沒問之前，我都是住在教學樓後的教師公寓，現在嘛～只能風餐宿了。”

“你教什麼？”司空小茹不解地問道“語文。數學、英語？你哪個會？”

“到我房間再說吧。”白血說著加快了步伐。…話分兩頭，在通往縣政府的公路上，一輛黑轎車正在疾馳，轎車內坐著一個面凝重的老人，司機正哼著小調，老人也不多加阻止，只是背靠著車後墊一言不發。

“梁書記，夜真不錯，”司機打了個飽嗝說道，司機見梁書記不回應，只好又開始亂哼。

梁書記絲毫不管司機，完完全全沉淪在自己的思緒裡:這件事太棘手了，如果當做什麼都沒發生，哪自己如何能安寢？如果上報到局裡，輕則烏紗帽不保，重則人頭落地，老天，退休前為何還讓我如此難抉擇！

思緒之際，司機突然來了個急剎車。

由於慣，梁書記差點撞到擱放在司機右側的一捆高爾夫球上，這可是他上午去考察縣裡唯一一個生產工廠時，廠長特意送他的，美其名曰“禮尚往來。”梁書記被這莫名其妙的剎車嚇了一大跳，他大聲苛責道:“你搞什麼！”

“剛剛，剛剛我看見有東西趴在公路上，”司機酒勁被嚇醒，叫道“一雙綠眼睛就一直盯著我。”梁書記忙說道:“開車走，這裡髒東西多。”司機點了點頭，右腳直踩油門，車發動了卻跑不起來，司機恨鐵不成鋼似地跺了跺油門，車身晃了晃，但就是未能前進一步。

“下去看看，”梁書記不安地說道。在他擔任縣委書記這十餘年裡，這個貧困縣離奇事件時有發生，有個算命先生還曾勸他離開這個風水奇差的地方。

書記深了口氣壯著膽子推開了車門。

“如何？”梁書記忙問。

書記彎下身子取出打火機看著前輪處，說道:“沒什麼，一隻笨貓被我們軋死了，太肥了，尾巴捲進了車輪裡，我這就走它。”梁書記長噓了口氣，亂跳的心也慢慢恢復了平靜。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梁書記彷彿置身在死亡的寂地裡，他輕聲叫道:“好了嗎？”只有遠方咆哮著的野獸在回應他，他又叫了聲“小李，你怎麼了，好了就應聲。”一隻手拉開了車門。

梁書記臉上蒼白無，他看見一個大眼睛的女人正盯著他，一滴滴體正從女人嘴角邊滴下，落在梁書記的大腿上，餘溫尚存！

女人又探近梁書記，夜凝重，梁書記只能看見那雙發著綠光的大眼睛，就似貓眼！

“貓呀…”

…

司空小茹坐在邊使勁蹦了蹦又用手捏了捏被褥，方才滿意地仰躺在上。屋子的裝飾較為簡單，一張彈十足的軟，一張擺放在角落的八仙桌，外加一些生活用品，簡單得很，電器也只有懸掛在半空的電燈泡。

“你應該可以好好睡上一覺了，”白血臉上依然是淡淡的微笑，也只有在司空小茹身邊時，他才會有如此發自內心的笑容。二十歲，對於一個處世未深的人來說，哪的確是一個近乎無憂慮的年齡，但對於白血而言恰好相反，十歲時，父母因意外雙雙身亡，他一個人在陌生的世界裡，僅僅半年的時間裡，他就受到了世間的冷漠與不公“為了生存只有殺戮，”這是生活告訴他的。

“你還沒有告訴我你是教什麼的，”司空小茹抓起被褥左右亂舞著說道。

“你真不該呆在這裡，”白血嘆道。

“什麼意思？”司空小茹白了他一眼，說道“白血哥哥想趕小茹走嗎？讓我一個人留宿街頭。”

“以後，”白血說道“你不明白這是什麼地方，這裡不適合小茹這樣的乖孩子呆。”

“誰是孩子呀，”司空小茹笑著說道“十五歲已經是個小大人啦，才不是不懂事的孩子呢，這是學校，當然是學習知識的地方了，你既然說我乖，那我當然也愛學習了，出來久了，還沒學到什麼像樣的玩意呢，”司空小茹故作深沉道“歲月不饒人啊，再過幾年就進墳墓了。”白血坐在邊，說道:“報名二百五十人，通過第二關的只有四十八人，你知道這是多麼可怕的事嗎？”司空小茹柳眉輕皺，嘴角彎彎，說道:“哪會可怕，這是正常的啊，通不過的就是通不過啊。”白血看著司空小茹那天真的表情，緩了緩語氣，說道:“除了四十八人，其他全死！”司空小茹一下愣在那裡。

“明白了嗎？”白血繼續說道“這只是個開端。”司空小茹小聲問道:“那正式入學是不是真的可以學習網絡相關的知識？”

“從某方面來說，”白血頓了頓，說道“的確如此，具體的我也不知道。”司空小茹揚起眉，說道:“還有白血哥哥不知道的事情呀？”

“儘快離開這，可以嗎？”白血關切地說道“隨便去哪裡，只要不要呆在和政縣。”司空小茹搖了搖頭，不滿地說道:“白血哥哥要趕我走，我就是不哦，我才不是皮球，你唉踢到哪就到哪。”

“你還是不明白嗎？”白血的氣息有點亂，他繼續說道“聽白血哥哥一次，就一次，好嗎？”司空小茹這回可來勁了，他溜下，嘟喃道:“我就是不，我就是要入學，你才管不了我，我只活在我自己的統治之中。”白血一下站起身提高聲調，說道:“小茹，現在不是任的時候！”

“就不！”司空小茹頭也不回地衝出房間，她哭著叫道“白血哥哥，我最討厭你了，最討厭你了。”白血見狀，只好嘆著氣仰躺在上，自語道:“哥哥一切都是為了你好。”校門口處，門衛正在全神貫注地看著啟明星，人坐在板凳上活像一個透了的大東瓜，還是帶著軍帽的冬瓜呢！

“喂，矮冬瓜，開門，”司空小茹嚷道。

門衛無反應。

“你還坐如鐘？”司空小茹生氣地罵道“矮冬瓜，臭冬瓜，爛冬瓜，快給姑開門，你是不是睡死了？”良久，門衛才緩過神來，他拿出遙控器一按，又自顧地看著啟明星。

“哼！”司空小茹氣急敗壞地離開了神風學校。

天幕上，一道藍光滑向縣西方的原始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