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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霧沉半壘道迷離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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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川與櫻木兩人向安西告辭下山。安西年老之人,見慣了離別,心裡雖難受,但想終究不免這麼一,臉上仍是笑嘻嘻地將愛徒送走。櫻木大哭了一場,川卻默不作聲。

彩子將二人送到山下時,川故意落下了幾步,叫住彩子道:”師姐,師父的事煩你心。”彩子心中一動,故意瞪了雙眼,鼓起腮幫道:”這還要你教我?你自己小心,你的武藝是不錯了,但為人方面還差得太多,那一個又是這樣,真不知師父怎麼放心讓你們兩個去無極門。好在大師兄明強幹——”說到這裡,見川嘴一撅,知他心中不服,忙笑道,”好了好了,反正我說的你也聽不進去,快走吧,一路小心。”川點了點頭,也不道再見,策馬趕上櫻木,兩人一起去了。

彩子駐望良久,心道:”這孩子果然甚為狠心,但他牽掛師父,也非完全無情之輩。他長的這般貌美,子又劣,此去江湖,必定風波不斷。唉,川楓,但願你早早覓得淑女良配,免得,免得——”川絲毫不知她心中所想,他在童山上飛花練劍,一晃五年,此時下山,只覺景物依舊,時光便似沒有過一般。望了望身旁的櫻木,他已長成一個身材健壯,容貌堅毅的少年,此時雙目含淚,神情動,不知是剛離開師門到難過,還是憶起往事不可自抑。

川緊了緊縛著的劍,心道:”景物依舊又如何?我可再不是當年那個被人追的落荒而逃的小鬼了,從現在起,我不會再逃,我會一個一個超過擋在我面前的人,一步步的,成為天下第一高手。”二人這次依正道而行,不多久便來到了赤木大營。

赤木父子聽聞他到來,忙帶部下出來接。

川見赤木鐵樹數年征戰,兩鬢皆白,神卻仍甚是健旺。大師兄則筋骨強壯猶勝往昔。他父子二人見了他均樂得合不攏嘴來。他小時候受他們栽培,赤木晴子又因自己而死,雖覺他們一直自己繼承父業未免迂腐,但也知他們一片好心,對這一家人頗有好

他母親昔年的侍女寶兒早已嫁了哈虎為,見了川,也是又驚又喜,想起往事,又不免傷,拉著他的手說了半天話。

兩人當夜在營中宿了,赤木鐵樹還川娶公主,川只是不肯,又道:”大師兄娶了不是一樣?”赤木鐵樹見他對自己這般信任,心中欣喜,又見他美貌,想他說不定另有意中人,倒不必強迫他了,當下不再提及此事。

第二,赤木剛憲率著一支浩浩蕩蕩的親隊伍,帶上諸般聘禮,和川、櫻木二人辭營往陵南而去。

川從未去過陵南,他母親因兄長毒死丈夫,滿朝文武迫他母子的舊恨,於故國鮮少提及,但川自知有一半陵南血統,對這個國家頗為好奇。

進了湘、陵邊境的重鎮雄關後,隊伍一路往東南而行。地方官員早知皇上將淑玉公主許配給湘北第一大部落首領之子,要借兵共打海南,見他們到來,忙前仆後繼,招待得無微不至。

櫻木因是赤木師弟,也連帶受到了眾官員的青睞。他自幼居於草原,接觸的盡是淳厚朴實之人,師門中人待他雖親,平素監督他練功卻往往言辭嚴厲,川又是八杆子打不出一句話的格,哪裡聽過這般吹捧?他本是自命不凡之人,這時聽得眾官員諛詞如,更加飄飄然的大為得意。

川卻不喜虛文,見那些素不相識的人不斷對自己點頭哈,溜鬚拍馬,心中漸厭惡,留了張字條給赤木,說自己不去陪他娶公主了,先去鷲峰下等他們,一起上無極門。然後趁夜騎馬走了。

他換下草原上的皮襖裝束,換上彩子縫製的陵南服飾。此時正值三月,初時節,天氣乍暖還寒,他一身白衣,雖然樸素,卻剪裁得乾淨利落,更襯得他身材修長,丰神如玉。他隨身帶著地圖,不明時就隨手抓一個路人來問。有人見他年輕貌美,意圖不軌,但懾於他一身凌厲的寒氣,倒也不敢動手,待被他冰冷的眼神帶到,更是嚇得一哆嗦,再也不敢生什麼歹念了。

陵南市鎮遠較湘北繁華,越近京城仁京越是熱鬧,這一川到了巫雲灣,從此處騎快馬,不一的功夫便可到達仁京,若要去鷲峰,坐小船一兩個時辰即可到。

川一路之上但覺事事透著新鮮,但他急於趕路,不敢多加連。待到了巫雲灣後,扳指一數,離他一人出來不過十光景,他隨便攔住了幾個路人,問他們有沒有見到親的隊伍經過。他們見他問的沒頭沒尾,不知如何作答,都是愣在當地。川不耐煩,又去問別人,幾個女孩子突然被他抓住,先是嚇了一跳,待看清他樣子後卻又滿臉通紅,忸怩作態起來,聽了他的問話只是咯咯嬌笑,卻不回答他。

川莫名其妙,當時湘北受陵南文化薰陶已久,湘北本無文字,便借襲了陵南國文字,湘北居民中也有越來越多的人講起陵南話。川的母親雖恨故國,一口陵南官話卻標準得不得了,她的貼身丫鬟寶兒也是一口陵南話,所以川自覺自己的陵南話頗為地道,路上試了幾次,也沒出什麼洋相,何以一近京城就不靈了?

他一手牽著馬,在人群中緩步而行,心頭糊,不明所以。

巫雲灣位於京城之旁,兀那河發源於莽古爾雪山,自北向南穿過湘北草原,進入雄關後改名湘江,它與陵南護國江朝聖江在仁京匯合後轉向東南,奔入東海,巫雲灣便在兩江入海處的邊上。因此城終年不見陽光,陰沉多雨,故名巫雲灣。

天氣雖然不佳,因地形之故,這裡卻成了陵南沿海重要的商貿城市之一。各地商賈運著大米煤炭到此,卸了貨後又裝上絲綢錦緞等回去,這一來一往間免不了在此盤桓數,一洗風塵之勞,於是酒店茶館應運而生,戲子舞女各展本領,更由此招來了京都紈絝子弟、好事文人,圍著她們揮墨文,各顯風騷。仁京是天子腳下,反不及這裡熱鬧了。

川雖一時疑惑,但不久即被街兩旁層出不窮的新鮮玩樣引了注意力。

他買了冰糖葫蘆,也不去理旁人的嘲笑,撿了個人最多之處擠了進去,見是一個壯漢在玩雜耍。他用一筷子在一個盤子中搗了幾下,盤子便轉了起來,他不待它停下,又去搗它旁邊的一個盤子,那個盤子也轉了,先前那個本要停下來,被它一撞,便又轉起來,如此那人一共搗了十幾個盤子,奇的是,後一個盤子轉動時正好撞上前一個盤子,帶其一起轉動,如此,那人只需在最後一個盤子上用筷子搗幾下,十幾個盤子便排成一排,一齊轉動。

旁觀眾人都大聲叫好,卻不明所以,川卻知這門功夫靠的是手勁的拿捏,只需眾多盤子中一個轉動時速度快了半拍或慢了半拍,全盤都不免傾倒。

那人忽的離開轉盤,揭下頭上帽子翻了個身,走到一位看者身旁,那人會意,摸出幾文小錢給他。他接了錢,連聲道謝,待盤子轉勢一緩,忙去搗兩下,然後又去接錢。不幾下,來到川面前。

川不知該當給錢,但見別人都這麼做,料想這是規矩。一摸懷中,最後幾文小錢剛才買冰糖葫蘆時用掉了,便摸出一兩銀子放在帽中。那人一愣,隨即滿臉堆歡,不住口地稱謝。

川也不知他幹麼這麼開心,忽聽身後有人輕笑了一聲,道:”小哥兒,你的把戲耍的好,今讓你開心個夠。”一隻修長的手伸出來,將一兩銀子輕輕一彈,彈入帽中。

那雜耍之人有時一個月也賺不了二兩銀子,樂得眉開眼笑,連連作揖。眾人不知什麼人出手這麼闊綽,都向川站的方向看來。川見了那人剛才指彈銀兩的功夫,心下好奇,也轉過臉來看。

此時這個雜耍場外圍了三四圈人,川站在最裡一圈,不知道外邊擠,那身後之人其實離他極近,他猛的回頭,那人卻正低頭還那雜耍之人的禮,兩下一湊合,無巧不巧,正好雙相對。

川只覺上一熱,被一物堵住了,那物的主人睜了一雙大眼睛在距己極近之處盯著自己,似乎不能相信。他心頭一念電閃而過:”好漂亮的眼睛。”接著覺得那人似乎伸手在推自己,他怕他發力傷他,忙向後躍開幾步,定睛細看。

那是個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年輕公子,輕袍緩帶,手搖摺扇,相貌俊朗,溫文而雅之中帶著三分隨意,他的頭髮甚為奇特,不似一般陵南人束成髻後頂在頭上,也不似湘北男兒留著齊耳短髮,而是向天,然這特異的髮型長在他身上便相得益彰,在他儒雅隨意之氣中更帶出一份王者的霸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