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設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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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狠毒的眸光視她,然後輕拍父親的背安道:“父親別怕,她趁口舌威風,並無實據。”
“黎尚書說我是冰王爺的人,我可不答應,說實話,我是亞王爺的人,辦事當然是為當今皇上辦事,我見單王爺苦於無真憑實據,所以想請你們幫幫他。”陳靈兒說此話的目的,是怕皇上怪罪單王爺遲遲未將此事稟報,而讓她私自設堂,故說他沒證據,幫單王爺推脫。
再說她私設此局的目的,並無完全把握單王爺會把此事稟呈給皇上,如果他顧全太子,把此事先由太子處理,宛若太子有私心,此事定會石沉大海,不了了之。
所以,陳靈兒想利用此事,殺一殺太子妃的銳氣,不然以後她當真坐了後位,還不對她各種蹂躪。
“為皇上辦事?你少拿皇上唬人,你是誰,小小丫鬟一枚,也能幹政?你辱我大炎無人麼?你不過就是想折損於我,出一口心頭的冤氣。”太子妃指著她聲俱厲咄咄人。
“太子妃,本丫鬟是用證據說話的,不會無中生有。”她緩緩走幾步,眸輕蔑,甚是傲慢,“黎尚書最能明白我此話意思,每年十萬兩治理河道的官銀,為何撥到清州只有五萬兩,而那五萬兩官銀,再經過清州官員各種挪用,最後用於河道治理就少之又少,你說這豆腐渣工程經過雨水浸泡能不決堤嗎?”黎尚書心知肚明,掄起寬袖,連擦冷汗,這單王爺調查的事情,連她陳靈兒也知曉了,那不等於說冰王爺也知曉?冰王爺可不是善茬,還不利用此事打擊太子,拿自己開刀,拿太子的老丈人開刀,剪其羽翼。
“一派胡言,陳靈兒你少在這裡作威作福,朝廷之事豈容你一界女在此胡謅瞎說?”太子妃見父親不再言語,定被她一時噓住,厲聲呵斥威壓陳靈兒。
“太子妃誤解我一番好意了,我是來幫你們的。黎尚書做出這樣的事,讓太子受人把柄,亞王爺、單王爺左右為難,我是想用一個折中的辦法解決此事。”陳靈兒眉宇上挑,面肅然,角輕輕漾起。
“你會安好心?收起你的居心,本宮恕不奉陪,父親,我們走。”太子妃眸冷利,概不領情,她知道自己和陳靈兒從無情,她只會挖陷阱,只會落井石,決不會扔救命稻草。
“愛珠,看她怎麼說?聽聽無妨。”黎尚書眸早已鎮定,他想聽聽陳靈兒的說辭,探究單王爺知道多少。
陳靈兒聽了黎尚書此話,一絲冷笑從眸底劃過,這句話就等於承認自己有貪汙事實,心虛使然。
“父親,別上她的當,她不會安什麼好心。”太子妃耐心勸告,轉頭狠戾的眸光向陳靈兒。
“聽聽無防,看她能耍出什麼花樣?”黎尚書悠悠然坐下,端起青花瓷盞,慢慢地品著,眼底陰鷙暗藏。他想知道她到底知道多少,她所知道的也許就是單王爺調查的,知彼知已,方能百戰不怠。
“黎尚書,如果你按我的想法擬一折奏書稟呈皇上,就是皇上知曉你貪汙官銀之事,定會網開一方,決不會開罪於你。”她角勾勒,面淺笑,笑得真誠無害。
“說說看,我要上奏什麼樣的摺子?”黎尚書比先前冷靜許多,朝堂風雲變幻之事他見多無少,再者自己有太子罩著,自己做的事太子未必不知曉。
“黃河決堤,全權責任在你,你私官銀,即便是治理河道之人全是智士能人,也會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再大的本領也無用武之地。所以,你向皇上上奏摺,黃河決堤是你管理失職,你負全責,願意捐出全部家產二十萬兩黃金治理河道…”
“荒謬,胡扯,再說我父親哪能有如此多財產?”太子妃打斷了陳靈兒的話,怒聲呵斥。黎尚書差點跌下坐來,她就像是到過自己家裡查過一般,知道自己全部家底。
“黎府的家宅,田地,每年增加,兒女妾用度豪闊,黎尚書最寵愛的六姨太,不但為孃家置辦宅院,購買良田,兩個小舅子無所事業,揮金如土,就憑這些小小估算,你的家底在二十萬兩黃金以上,亞王爺、單王爺的心算珠算都是一等一,稍一估量就得出這個數目,尚書大人,你說他們估算得有沒有錯?”她越是輕描淡寫,他越是冷汗淋漓。太子妃見父親並不反駁,相信有些事被她猜中。
“陳靈兒,你別信口開河,黃河決堤,我父親身為工部尚書,當然有責任,民間都在募捐,我父親帶頭捐獻那是份內事,不用你提醒我們也會捐。我父親早已擬好聖旨,捐獻十萬兩白銀震災。”太子妃面鐵青,眸光寒冽。
但陳靈兒說要主動捐銀寬皇上的心,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看在黎尚書為國家,為朝廷貢獻這麼多年的份上,就給你打個折,留點養老錢,捐十五萬兩黃金不能再少。”陳靈兒斬釘截鐵,猶如判官。
“荒唐,走,父親,我們回,不用理她。”太子妃簡直要崩潰,她就是在搶劫,敲詐。
就憑陳靈兒剛才所說的一席話,黎尚書就明白他們查他老底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定是有備而來,此時,他腿軟如無骨,怎麼也邁不動腳步。
“捐錢和殺頭、抄家哪個更厲害?想必太子妃是明白人。”陳靈兒仍然風輕雲淡,輕描淡寫。
“這個不是你說了算,自有皇上定奪。你別得意太早,我們走著瞧。”太子妃面鐵青,眸含嗜血紅光。
“聖旨到…”皇上身邊潘公公的聲音從門外響起。
而此時,菊嬪娘娘陪著皇上正坐在閣樓簾子後面聽著,旁邊站著的還有單王爺,單王爺是靈兒請來的,開始他並不知道請他來何事,和皇上一樣,是請來看戲的。他們到來之後才知道是這樣一齣戲。
單王爺一直觀察皇上的臉,為自己處理的案子捏了一把虛汗。
陳靈兒如果不請單王爺入戲,可能會被皇上認為是知情不報,現在被陳靈兒一演繹,變成了此案證據不足,正在收集證據之中。經過這齣戲,等於說黎尚書不打自招,承認自己貪汙之罪。
黎尚書聽到潘公公悉不能再悉的聲音,嚇得伏倒在地,潘公公此時的到來,已經證明皇上已知曉此事,也知道他正在此地。
皇上也是聰明之人,這時候上聖旨,第一,等於說此事他已知曉,不用再大費周章去徹查,鬧得滿城風雨,惹起官噴民怨,第二,也保住了太子的面子,對黎尚書,太子外戚也有震懾作用。
“黎尚書接旨。”黎尚書聽到點其姓名,更是嚇得瑟瑟發抖,這陳靈兒說是為皇上辦事,看來果真不假。
“奉天承動,皇帝詔曰,黎尚書口頭所上奏摺,為清州黃河決堤捐贈十五萬兩黃金,特此准奏,十之內秘密上繳內廷,不得有誤,欽此。”
“謝主隆恩。”黎尚書顫抖接過聖旨,潘公公掃了一眼地上跪著的幾個人,這陳靈兒不把此事讓冰王爺往朝廷上呈,私下處理,真有些看不明白。他拂塵一甩,轉身離去。
潘公公一走,太子妃父女癱倒在地,這無疑就是皇上抄他們的家,除了不動產,幾乎是傾家上繳。將黃金秘密上繳內廷,表面上顧全了他們的面子,實則這黃金就成了皇上的私房錢,最高興的當然是皇上,他以後打賞起愛妃來就不用再看大臣們的臉。
然而,幫忙請皇上看戲的菊嬪當然也是直接受益人,何樂而不為?
太子妃從痛苦中回過心思,狠戾地瞪著陳靈兒,她不明白皇上為什麼這麼快就知道他們的談話,正要怒斥。
陳靈兒見她辛辣的表情,說出的話一定不中聽,她不想在此與她對罵。輕輕挑眉,示意她看閣樓上的簾子。太子妃疑惑看去,眸驚愕,心裡頓時明白,嚇得再也站不起來。
陳靈兒再給他們示意,讓他們快快離開。翠蓮將太子妃的奴婢叫了進來,扶著已經癱倒在地的二人匆匆離去。
其實皇上與菊嬪已經從暗門離去,靈兒不想再聽太子妃怒罵而嚇走他們。
太子妃一行人離去,單王爺掀開簾子,從閣樓上走下來,面嚴肅,瞅了靈兒半晌沒有說話,似乎是在怪罪於她。
“爺,怎麼了?這案子在皇上眼裡就是你的功勞。”靈兒見他悶聲不響,眸全是焦慮。
“以後不許翻看我的公文,這事我自己能處理好,你這樣一攪和,太子的矛頭就會指向你,他會認為你為冰王爺辦事,你明不明白?我不想讓你犯險。”單王爺聲俱厲,句句在情在理,從未見他這樣焦慮過。
“對不起,我只想報太子妃的仇,沒想到其它,這樣一來,太子也會不喜歡你了,爺,對不起。”陳靈兒也有些沮喪。
“我沒事,大不了太子登基之時,就是我隱居之。我此時只擔心靈兒的安危。”
“好啊,我們倆現在就去隱居。”靈兒眸一亮,豁然開朗。
“胡說什麼?”單王爺雖然口頭責備她,可是心裡很高興她會這麼說,伸手將她攬進懷裡,靜靜地擁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