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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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娘子道:“掌教和尚,你在裝糊塗麼?”天愚掌教搖頭道:“貧僧沒有,是真不知道。”血娘子冷聲一笑道:“和尚,你聽說過二十年前天下武林數十名高手圍攻我血娘子的事情麼?”天愚掌教點了點頭,雙目倏然一睜,光地道:“女施主就是二十年前的那位血娘子?”血娘子冷哼一聲道:“不錯,當年在賀蘭山中,我雖然身負重傷,被擊落百丈懸崖,但卻命大未死,當年百因老和尚曾給了我一掌,今天我來此的目的,就是要向他討還那一掌,如此,你明白了麼?”天愚掌教道:“貧僧明白了。”血娘子道:“你願意代替百因老和尚償還我那一掌麼?”天愚掌教道:“先師既然欠過女施主一掌,貧僧理當代替償還,不過,貧僧卻要奉勸女施主一語,深望女施主能予接納。”血娘子問道:“哪一語?”天愚掌教肅容說道:“冤仇宜解不宜結。”血娘子道:“你可是要我放棄那一掌之債?”天愚掌教點頭道:“貧僧願代師向女施主謝罪。”血娘子道:“這麼說,你是不願代替百因老和尚償還我那一掌了?”天愚掌教道:“俗話說‘人死仇消’貧僧請女施主高抬貴手。”血娘子倏然冷聲一笑道:“和尚,你別做夢了,當年如不是百因老和尚那一‘般若掌’之賜,我怎會身負重傷被擊落百丈懸崖,幾乎喪命,我含恨二十多年復出江湖為的就是討還當年之債,今天既然來此,豈會就此輕易放棄作罷。”天愚掌教眉鋒微皺了皺,雙目一凝,道:“女施主一定要貧僧代替先師償還那一掌?”血娘子道:“不錯,你如果願意代替你那老鬼和尚師父還債,甘願不作反抗地垂手讓我突擊一掌,事情便就此算完。”天愚掌教道:“貧僧若是不願便怎樣?”血娘子冷冷地道:“那很簡單,你可以放手和我一搏,不過,話我可要說在前頭,一經動手相搏,你雖然仍將難免挨我一掌的厄運,但是事情不能算完,你們少林弟子可能會有多人濺血橫屍,那就怪不得我心狠手辣了!”天愚掌教臉不微微一變,道:“如此說,女施主今天是不達目的不罷休了?”血娘子冷哼一聲道:“否則我二十多年來的心恨難消!”語聲一頓又起,說道:“話,我已經說明白了,你是垂手讓我實擊一掌,還是打算與我放手一搏,請趕快決定!”天愚掌教口中喧誦了聲佛號道:“女施主既然不聽貧僧奉勸,一定不肯高抬貴手,貧僧無可奈何,只好和女施主一搏高下了。”血娘子冷聲一笑道:“如此甚好。”話聲中,身形倏然電閃飄前,抬手一掌直朝天愚掌教當擊出。
天愚掌教雙眉微微一軒,腳下急地橫跨一步,揚聲說道:“女施主且慢動手!”血娘子停手問道:“你還有什麼話說?”天愚掌教道:“貧僧有一事請問。”血娘子道:“什麼事?”天愚掌教雙目倏地一凝,問道:“適才女施主進入本寺之時,門外的那一聲慘叫是怎麼回事?”血娘子道:“那是貴寺的一個和尚。”天愚掌教道:“女施主把他怎樣了?”血娘子淡淡地道:“我請他去了西天。”天愚掌教臉微微一變,道:“女施主殺了他?”血娘子道:“不錯。”天愚掌教道:“貧僧請問,他與女施主有仇?”血娘子搖頭道:“沒有。”天愚掌教道:“既然無仇,女施主為何殺他?”血娘子冷冷地道:“是他自己找死。”天愚掌教道:“他怎樣找死了?”血娘子道:“他恃強攔阻我,不准我入寺。”天愚掌教道:“就是為了這點?”血娘子道:“就這點,已經很夠很夠了。”天愚掌教道:“女施主的心腸也太狠毒了。”血娘子冷聲一哼道:“但是比起當年圍攻我的你們那些名門正派俠義之士的心腸,就小巫見大巫了。”語一頓又起,喝道:“掌教和尚,別說廢話了,你還是準備動手一搏吧!”話落,倏又抬手一掌閃電拍出。
這回天愚掌教沒有挪步閃讓,雙眉一軒,掌上了血娘子拍來的玉掌。
“拍!”的一聲響,天愚掌教立心神一震,血氣浮動,竟被震退了一大步。
血娘子口中一聲冷笑,玉掌二次電閃拍出。
這時“長生島主”突然揚聲說道:“姑娘請住手!”血娘子立即一收掌勢,抬眼凝望著“長生島主”問道:“芳駕有何見教?”
“長生島主”朝她微微一笑,緩步走到她面前五尺之處,目視天愚掌教說道:“掌教請且退下。”天愚掌教立刻雙掌合十躬身道:“貧僧遵諭。”一句“貧僧遵諭”聽得血娘子心中不由暗暗一怔,大奇異地目注“長生島主”道:“芳駕何人?”
“我姓梅,姑娘就稱呼我梅夫人好了。”血娘子心念電轉地暗想了想,她似乎從未聽說過“梅夫人”之名,不知這位梅夫人是何許人?
不過,從梅夫人那風儀氣度上,從天愚掌教那一句“貧僧遵諭”以及恭敬的神情上,已知梅夫人必然是個有身份大有來頭的人物。
於是,她立即襝衽一福,道:“原來是梅夫人,我失敬了。”
“長生島主”含笑擺手道:“姑娘請別客氣。”話聲微微一頓,又道:“姑娘可願接納我的意見奉勸?”血娘子道:“夫人也要勸我‘冤家宜解不宜結’,放棄索債雪恨之心?”
“長生島主”搖頭道:“不是,我只是想奉勸姑娘將索債雪恨的行動延後一段時。”血娘子道:“為什麼?”
“長生島主”道:“此中原因,三五天之後姑娘自能知道。”血娘子道:“延後多少時?”
“長生島主”微一沉思,道:“三個月夠了。”血娘子倏然一搖頭道:“請夫人原諒。”
“長生島主”道:“姑娘不肯接納我的意見?”血娘子點頭道:“我實在無法從命。”
“長生島主”道:“是無法向令師覆命?”血娘子心中不由倏然一震,凝目問道:“夫人你說什麼?”
“長生島主”微微一笑,道:“姑娘沒聽清楚?”血娘子點頭道:“我聽清楚了。”
“長生島主”道:“姑娘既然聽清楚了,又何必多此一問?”血娘子道:“我只是到有點奇怪,對夫人此語也甚為不解。”
“長生島主”道:“姑娘可是奇怪不解我怎會知道‘血娘子’乃是令師?”血娘子搖頭道:“夫人料錯了,我奇怪不解的不是這意思。”
“長生島主”輕聲一“哦”問道:“姑娘是什麼意思?”血娘子道:“索債雪恨,乃是我自己的事情,本無須向家師或是什麼人覆命,所以到奇怪不解,不明白夫人何以突出此語?”
“長生島主”雙目倏如寒電,威儀凜人地問道:“姑娘真是血娘子?”血娘子心中不由一震,暗了口氣,說道:“夫人要不信,我就沒有辦法了。”
“長生島主”雙眉微微一軒,道:“姑娘沒有辦法,我倒有個辦法可以立刻證明姑娘的身份。”血娘子道:“什麼辦法?”
“長生島主”道:“請姑娘除下蒙面巾。”血娘子道:“夫人見過我的真面目?”
“長生島主”道:“有沒有見過,姑娘如真是血娘子,自己心裡便應該明白,不該問我。”這話不錯,有道理。
血娘子心中暗道:“我實在問得不夠聰明,夠傻的,這樣我豈不是自馬腳麼?
…
”她心念電轉了轉,隨即輕聲一笑,道:“夫人說的甚是,夫人有沒有見過我的真面目,我自己確實應該明白,不過,夫人也應該明白,我已經二十多年未出江湖,當年的一些小事,因為無關重要,所以我並未放在心上,事隔多年,我早就忘了。”
“長生島主”頷首道:“這話也是,一些無關重要的小事,時隔二十多年,尤其是在身遭死劫大難之後,誰也會忘記的。”語鋒一頓又起,凝目問道:“姑娘今生已經五十多歲了吧?”此刻,突然問起年歲,很明顯地,此問決不是閒話家常般地隨便問問而已,此中必然另有用意的。
血娘子雖然不是個聰明絕頂的人,但比一般人卻要聰明甚多。
她心念微微一轉,也就立刻明白了“長生島主”此問的心意,問道:“夫人之意可是說我已經是五十多歲的人了,除下蒙面紅巾,立刻便能從我的容貌上明白地看出我的年齡而證明我的身份,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