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賞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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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玉的待遇比之張淡香和莫應兒可謂天差地遠。她沒有自己的傭人，只有一問屬於自己的小單問，與眾婆子們一同住在“滄別院”裡。這院牆平時少見身分尊貴之人，是以莫應兒進院來，眾丫環婆子皆急忙向她請安，莫應兒一一含笑回應。

待找到薛玉時，她雲鬢散亂，半臥在側，怔怔的望著手中的銅鏡發呆。莫應兒的隨身丫環上前一步道:“玉姑娘，我家十夫人來看你了。”薛玉茫然抬頭，急忙坐直身子，強笑道:“唷，妹妹怎能屈尊來這種地方？你若想念姐姐，叫人來捎個信，姐姐立即去拜會。”莫應兒笑道:“若真是自家姐妹，這些個禮節還管它做甚？”挨在邊坐下，道:“妹妹今去會了那淡香姑娘。”薛玉臉一變道:“妹妹去了？妹妹可沒受氣罷？”莫應兒笑著搖頭，道:“那淡香姑娘並不若你我所想那般無聊，也知書達禮。她約妹妹天氣好時一同在院中賞桃花，說好了互邀相好之人，妹妹第一個便想到你了。”薛玉微微一笑，搖頭道:“妹妹真實在人家人家隨口說過，旁人隨口應過也就是了，只妹妹還當真往心理去。”莫應兒怔道:“什麼？”薛玉道:“看人別光看表面，小心你真心待人，卻被人轉手騙了。這世上啊，也就只姐姐我能為妹妹真心著想。”莫應兒不解，道:“妹妹自然知道姐姐待妹妹極好…”她本想說王爺要寵愛何人，本也不是她做主，一想到常勝王，心中又是一痛，住口不言。薛玉沉默片到，忽然將手中鏡子遞給她，道:“妹妹，你看，這裡可有什麼？”莫應兒接過，望了一眼，笑道:“有我自己。”薛玉張了張口，卻還是笑道:“罷了，鏡中若沒有你，那才教鬧了鬼。”與莫應兒笑了一會，莫應兒起身告辭，臨出門時，卻見薛玉又拿起鏡子，出神的望著鏡中，喃喃道:“到底是什麼呢？這般美麗…”莫應兒見她在慨自己的容貌，抿一笑便既離開。北方的天天氣反覆無常。前雖天氣陰沉，次卻陽光明媚，哂在身上暖的令人犯渴睡。

莫應兒記得張淡香的承諾，一大早便又來了，張淡香正在梳妝，聽她又來嚇了一跳，忙讓進屋內，卻見她笑容滿面，道:“姐姐，今天氣這般好，咱們不如就今去後花園裡一坐如何？我已知會了王爺，還知會了天華公主，咱們就在‘天香苑’裡，一邊品茶，一邊吃些果子可好？”張淡香愕然半響，才記起前自己說過的話，心中暗道這莫應兒怎得這般實在？自己不過隨口一說，她居然就這般上心。但看莫應兒滿心期待，張淡香不忍拂她的意，便笑道:“奴家正要去找夫人商量此事，不料夫人自己來了。

不錯今正是好子，你且等下，我也叫幾個知己姐妹。”便喚花椰道:“你且去，吩咐廚子，做幾個點心，你待點心做好了，就直接拿到‘天香苑’中桃花樹叢中找我們。”花椰應了，轉身出門。那“天香苑”是常勝王的原配原氏遺下的女兒“天華公主”所居之處的後花院。天華公主住在王府的最深處，按禮法，平她不許出院，除了讀書，就只能到後花園中賞賞花，常勝王這個父親對她也不怎麼關心，子過的甚是無趣。

這突然這個大不了自己幾歲的十娘帶了家中一干女眷來她這裡賞花，天華公主久不見外人，甚是高興，命人將苑中風景最勝之處的亭子打掃一番，又命人燙了幾壺酒，便接著莫應兒坐下。

眾女子中只莫應兒見過天華公主，張淡香等人都是初見。眾人互見以禮，便團團落座，也不計較輩分尊卑，便說笑起來。

此時桃花開的也不怎麼茂盛，便眾女子其實只為開心，也不計較桃花好壞。與莫應兒同來的，自然就是薛玉了。張淡香一看到莫應兒與薛玉說話的神態，便心中有數，這莫應兒幾次三番來糾纏自己，自是受她從中挑撥。

只是雖明知道是要來與張淡香見面，薛玉卻只稍微梳妝，頭髮也只隨意的盤在頭上，張淡香幾次想與她談，她說話問皆詞不達意，似有重重心事。

若無人理會，那薛玉便眼望桃林，怔怔出神。四女子坐不多時，花椰便帶著幾個婆子來了桃林。

婆子們手中都提著食盒，有燒雞火腿等，還有個婆子帶了一副髖子來，張淡香立即提議要開賭局，輸了罰吃酒，天華公主、公主婢子常平和莫應兒的婢子軟紅舉手歡呼，莫應兒抿含笑不語，算是默許了，薛玉卻神恍惚道:“我不玩了，你們自管耍樂，我吃酒便好。”張淡香心思你裝什麼清高，風塵出身哪個不會賭上幾手？笑道:“姐姐莫要掃興，姐妹們聚一聚也不容易，小玩幾局又無傷大雅。”說著，便去拉她的手。薛玉卻一揮手用力甩開她，叫道:“不要碰我”張淡香一怔，眾女子皆安靜下來，一時無人開口。薛玉自己也怔了，半響才強笑道:“我我的意思是，姐姐本就不勝酒力，平更沒什麼賭運，今便不參與了，你們…你玩便好，不用理我，免得掃興。”莫應兒不忍讓她們兩人難堪，打圓場道:“薛姐姐不玩便不玩罷，咱們不要理會她。張姐姐，你那丫頭也不玩麼？”張淡香笑道:“我這婢子蠢笨，玩不來這些遊戲，咱們只管玩咱們的，不用理她。”眾女子便自管分了先後，開始搖盅。薛玉心不在焉自顧吃著酒，眼角卻眺見一抹素自人影站在自己身側，吃驚轉身，卻見是那張淡香的婢子，心中便沒好，皺眉道:“幹什麼突然靠將過來，還穿得一身孝，扮鬼嚇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