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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集第一章朱雀七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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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了這妖孽,為白師叔報仇!”道觀外蹄聲如,吶喊如雷,無數兵士、和尚、道士紛紛湧入,又有十幾道人影破空飛起,追殺翼火蛇去了。

楚易鬆了口氣,抱著李思思坐倒在地,四周火焰熊熊,屋舍轟塌,不斷有斷木橫樑掉落在地,富麗壯觀的仙宜觀轉瞬間已變成殘垣瓦礫。

數十名金吾衛圍湧而來,瞧見兩人,歡聲長呼道:“趙將軍,找到啦!找到啦!公主在這裡!”那名姓趙的將官衝上前來,“啊”地一聲,又驚又喜,失聲叫道:“齊王!您…您怎麼也在這裡?這可太好啦,我們正滿城找您呢!”眼看著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無意間連立兩大功,那趙姓將官動得聲音都不自然起來,目光四掃,奇道:“伍妃娘娘呢?她不是和王爺一起,被那妖人抓去的麼?”楚易正待說話,卻見懷中李思思微微一震,睜開美目,神情奇怪地凝視著自己,心中一震,沉聲喝道:“哪來這麼多廢話!伍娘娘被那妖人丟在慈恩寺塔裡了,你們還不速速去救!”趙姓將官邀功心切,如獲至寶,急忙叫眾士兵將楚易二人扶上馬車,送回齊王府;自己則急匆匆地帶兵趕往慈恩寺去了。

親仁坊火勢沖天,混亂一片。

楚易坐在馬車內,朝外望去,只見救火隊已然趕到,無數水龍縱橫噴舞,象下著一場傾盆大雨。

老百姓們哭喊著想要衝進火海,救出陷在其中的親人,卻被士兵阻擋在外。號哭、悲啼、吶喊…相併奏,扣人心絃。

眼見除夕團圓之夜竟忽然變成了永訣,楚易心情也變得黯然沉鬱起來,忖道:“二十八宿都已解印逃出,單這一隻,已這麼兇狂難當,加在一起可想而知。若不盡早收齊六寶,平定大劫,天下的老百姓真不知要吃多少苦頭…”念頭未已,卻聽李思思嘆了口氣,道:“七哥,你今好生古怪,失魂落魄,象是突然變了一個人似的…剛才你為何不用那招‘移星換斗’,封印翼火蛇獸?”楚易心頭一凜,正待解釋,卻見她瞬也不瞬地凝視著自己,嘆道:“是不是因為蕭太真那妖女?原來她的死,竟能讓你這般魂不守舍麼?”眼圈忽地一紅,嘴角勾起一絲淒涼的笑意,柔聲道:“七哥,七哥…如果哪天我死了,你也會如此難過麼?”月光斜照入窗,雪白地鍍在她的臉上,眼波盈盈,笑容又是悽婉又是妖媚,也不知究竟是傷心、嫉妒還是歡喜。

想起她適才不顧一切地擋在自己身前,楚易心頭突突亂跳,頓時湧起莫名的愛憐之意。

一時間竟忘了自己不過是她冒牌的哥哥,忍不住握住她那柔若無骨的纖手,微笑道:“傻妹子,咱們修仙煉神,為的不就是長生不死麼?有朝一,你若是‘死’了,那也是因為和我一道尸解成仙,到天界逍遙快活去了。”李思思嫣然一笑,甚是歡喜,淚水卻突然了下來,俏臉暈紅,搖頭太息道:“七哥,我才不稀罕什麼仙界。我們是仙侶也罷,是冤孽也罷,只要真能和你長相廝守,就算是夜夜在地獄的刀山火海里煎熬,萬劫不復,永無超脫,我也甘之若飴…”話語淡然輕柔,但聽在楚易的耳朵裡,卻宛如震了兩聲驚雷。心中百翻陳,忖道:“想不到她對自己兄長竟如此痴情!雖是逆倫冤孽,卻也可憐可嘆。只可惜竟會喜歡李玄這等賊,真可謂明珠暗投了。”他原本就是善良多情之人,與楚狂歌合體之後,變得越發風,同時又桀驁不羈,對世間禮法視如無物。

此刻聽李思思這般表白,又是同情又是惋嘆,對她的警惕排斥之意,竟不由得消減了大半。

“嗚——哦!”就在這時,遠處忽然又傳來一聲尖銳破雲的嘯吼。既而四面八方又響起陣陣怪吼,如崩雷海嘯,此起彼伏,震得眾人骨悚然,肝膽盡寒。

楚易眯起火眼金睛,循聲遠眺,南邊夜穹彩雲密佈,妖氣沖天,隱隱可以瞧見一個幽藍的怪物迴旋翱翔。

楚易心中大凜,失聲道:“九角月鹿!”那怪獸又象角鹿又象麒麟,通體藍鱗閃耀,九角錯,獠牙如刀,說不出的猙獰兇惡,正是二十八宿中的另一南荒兇獸。

“齊王好眼力!”車外傳來一聲喝彩,空中碧影一閃,一個矮小瘦的青袍道人晃晃悠悠地落在車尾,翹著二郎腿,一蕩一蕩。赫然正是當今道門十大散仙之一的杜採石。

眾衛士見他趕來,心中大寬,紛紛行禮致意。

幾個青城道士拜倒在地,哭道:“師尊,白師叔他…他老人家…被翼火蛇害死了!”楚易眉頭一皺,心道:“原來是他。”青城玄真道院有三個真仙級的高手,號稱“三玄真仙”其中叫白玄池,是杜採石的師弟,為人鹵莽,好勇鬥狠。剛才稀裡糊塗死在蛇獸火球下的,想必就是此人了。

杜採石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黯然悲楚的神,但立即又恢復常態,微笑道:“王爺、公主,今晚群魔亂舞,朱雀七宿此起彼伏,可不太平。貧道奉陛下御旨,特來保安護駕。”

“朱雀七宿?”李思思花容微變,妙目中閃過駭異之

楚易心頭亦是一陣劇震,又驚又怒,最不願意發生的事情終究還是發生了!兇獸齊出,天下大亂,難道那讖語真要應驗麼?

杜採石山羊鬍子隨風搖擺,搖頭晃腦道:“不錯。方才短短一刻鐘之內,京城內外已經出現了太古南荒七大凶獸,搞得除夕之夜,人心惶惶,雞犬不寧…”眼珠滴溜溜一轉,笑嘻嘻地道:“不過王爺放心,道佛各派奉旨齊心協力,降妖除魔,很快便能將這些妖獸逐出京城了。再過幾,定可一一降伏,作為仙佛大會的祭禮。”

“糟了!七哥…”李思思秀眉緊蹙,握緊楚易的手,暗地傳音道,“我還以為那蛇獸出現在仙宜觀是個意外,但現在看來,定是神門各派知道了你我的計劃,所以搶先一步,調遣這些兇獸,到這兒破壞來啦!”楚易聞言大凜,李玄與魔門各派關係微妙,昨那連串事件之後,雙方罅隙更深。

他正是生怕魔門各派過河拆橋,對李玄痛下殺手,壞了自己大事;所以才設計讓魔門相信“秦皇轉世”搶了軒轅五寶,且還會在仙佛大會上面,使得魔門不敢打草驚蛇,輕舉妄動。

今夜他故意變回“秦皇轉世”在道佛各派面前大鬧康王府,也是將計就計,讓這計劃首尾呼應,天衣無縫。算定了魔門各派一旦得到這個消息,即便還有些須疑慮,也多半會蕩然無存。

但是,李玄與李思思的計劃到底是什麼?為什麼要救出張宿?

仙宜觀中究竟還藏著什麼秘密…究竟是什麼毒辣陰謀,竟能將魔門怒至此?

竟使得魔門不顧仙佛大會召開在即,不顧會否驚動道佛諸門、“秦皇轉世”甚至不惜調集南荒七大凶獸,攪個昏天黑地,也要將李玄二人置於死地?

楚易想得頭大如鬥,心亂如麻,恨不能直接問李思思,卻偏偏不能開口,也不知該如何應答。

這大年三十之夜,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彼此之間似乎有千絲萬縷的聯繫,但又偏偏雲遮霧繞,看不分明。

蕭晚晴與晏小仙冰雪聰明,猶勝於己,倘若她們現在就在身邊,或許便能瞧出些端倪了…

一念及此,楚易突然想起二女仍然在康王府內,心中頓時一沉,冷汗直冒。是了!今夜妖魔橫行,京城大亂,她們也不知怎樣了?

一時滿心牽掛,再無暇多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兒,握了握李思思的手,傳音道:“妹子,你說的極是。你先回我府中等著,七哥先去打探打探風聲,看看究竟是不是神門要對付我們。”也不等她回話,匆匆躍出馬車,叫道:“杜仙人,請你將公主護送回本王府。本王給皇兄覆命,去去就來。”翻身騎上一匹駿馬,朝著康王府疾馳而去。

“王爺小心!”數十名金吾衛生怕有失,驚呼聲中,急忙縱馬追隨。

火光沖天,濃煙滾滾,大街上擠滿了逃出來的人群,哭聲、喊叫聲處處可聞。

除了親仁坊之外,京城內許多街坊也慘遭塗炭,就連那些巍峨壯麗的寺廟,也變成了狼籍廢墟,觸目驚心。

大隊大隊的金吾衛士呼嘯馳騁,將人群隔離開來,向特定區域驅趕,防止氓無賴趁火打劫、行兇作亂。

楚易策馬狂奔,眾金吾衛瞧見他,無不紛紛行禮讓道。

到了康王府門前,還不等他翻身下馬,便聽見一個清甜柔媚的聲音在耳畔叫道:“楚郎,你可算來啦!”一個俏丫鬟撥開人群,衝上前來,眼波盈盈,含笑帶淚,又是歡喜,又是焦急,正是蕭晚晴。

楚易大喜,也不顧身份有別,跳下馬,一把將緊緊她抱住,笑道:“虧得你們沒事!”心中登時鬆了口長氣。

門前眾人瞧見,無不鬨然。雖然早知道齊王風,但想不到他竟對這小丫鬟如此寵愛,一時間,無不對她刮目相看。

先前與蕭晚晴待在一起的齊王府僕役,更是後悔不迭,早知如此,就該對她再多獻些殷勤,多拍些馬,說不定從此青雲直上,也未可知。

蕭晚晴臉上燒燙,甜無已。臉忽然又是一變,傳音道:“是了,楚郎,剛才晏妹妹追著李木甫的侄子去啦,我勸她不住…”

“什麼?李東侯?”楚易吃了一驚,險些叫出聲來,想起那小子對晏小仙的垂涎之狀,更是不安,傳音道:“到底怎麼回事?仙妹被他認出來了麼?”蕭晚晴搖頭道:“那倒不是。只是她瞧見李東侯耍你的那匹‘黑麒麟’,氣惱不過,定要將它救回…”楚易愕然道:“黑麒麟?”驀地想起那是晏小仙給自己驢起的諢名,不由莞爾失笑,隨即又皺眉奇道:“黑麒麟怎會到了李東侯那小賊手中?”他與那匹驢分別雖不過數,卻已恍如隔世。此刻聽蕭晚晴提起,就象是聽見失散多年的親人故友的消息,心中頓時湧起一陣暖意,大為關切。

蕭晚晴道:“我聽晏妹妹說啦,這小賊對楚郎恨之入骨。想必他抓不到你,所以便拿了黑麒麟撒氣。”當下將來龍去脈簡扼地說了一遍。

原來先前蕭、晏二女聽說齊王李玄被“秦皇轉世”擒走,立即猜出多半是楚易耍的金蟬脫殼之計,因此雖然忐忑,倒也並不十分焦急,依舊留在康王府中,等候消息。

但到了半個時辰前,星神馬、鬼眼金羊、翼火蛇妖…等兇獸突然一齊現身長安,肆作亂。片刻之間,四處起火,傷亡不計其數。

消息傳到康王府,百官驚慌失措,宴會頓即取消。唐元宗命道佛各派傾力剿滅妖魔,並護衛眾人安全。

混亂中,晏小仙瞧見龍虎道士簇擁著李東侯上了一輛四駕馬車,而那馬車背後赫然拖了楚易的黑驢。

驢渾身傷痕,一瘸一拐,也不知受了多少待。被風馳電掣的馬車拖著蹌踉奔跑,終於支持不住,摔倒在地,一路橫拖而去。

楚易聽得大怒,脫口喝道:“小賊竟敢如此囂狂…”見四周眾人驚駭地盯著自己,霍然醒悟,忍住怒氣,咬牙傳音道:“他***,這小賊落到我手中,瞧我不把他變作驢,成天到晚地拉磨。”蕭晚晴抿嘴一笑,道:“晏妹妹氣憤不過,說什麼也要救出驢,懲戒那小賊。所以便尾隨著他們去了。讓我們會合之後,先回王府,她自會帶著黑麒麟回去…”楚易搖頭沉道:“不成。李木甫那老賊與龍虎山的牛鼻子狼狽為,今晚又有這麼多妖魔出沒,他府裡必定有許多天師賊道鎮守。仙妹雖然機靈百變,但這般單身前去,未免太過危險,咱們立即趕去接應。”蕭晚晴嫣然一笑:“早知道你會這麼說啦。我已經在晏妹妹身上灑了‘青蚨子母香’。”頓了頓,道:“是了,楚郎,先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遇上了什麼人麼?”楚易眼前倏地閃過白衣女子那清麗絕俗的身影,心中嘭嘭狂跳,驀一斂神,微笑道:“說來話長,路上再慢慢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