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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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該踩了你…但是，你也…你也不該擋在門前啊…”縱然是自個兒先踩了對方，她也努力想申明，並不全都是她的錯。

那雙琥珀的眼睛眯了起來，像是在詫異她還敢說話。以往那些進屋後，瞧見它的女人，不是放聲尖叫，滿屋子亂竄亂逃，就是雙眼一翻，咚的一聲就地昏厥。

海棠屏住呼，不敢動彈。雖然她～向喜愛動物，但是遇上這種猛獸，～時之間她也只能僵在原地，動也不敢動。

白虎又湊上來，在她身上聞了聞，甚至聞嗅到了她柔的頸間。軟軟的皮掃過她的肌膚，讓她到有些兒癢癢的。她緊張兮兮地看著它，抱緊了懷裡的食籃。

它是在做什麼？為什麼要在她身上東聞西嗅的？是正考慮著該從哪裡咬下去嗎？

半晌之後，不知道是覺得滿意，或是厭倦了，白虎轉過頭，不再望著她。它聳動著強健的肩部，發出低低的咆哮聲，甩了甩頭，有力的尾巴不耐地左右拍擊地面。

“它要你下來，別再壓著它。”角落裡傳來低沉的聲音，聽進她的耳裡，有幾分似曾相識。就連聲音都跟他本人一樣，充滿著冰冷與威嚴。

“啊！對不起。”海棠這才發現，從入門摔倒後，整個人就一直壓在白虎的背上，她連忙笨拙地站起身來。

白虎不理會她，懶懶地看了她一眼，踱步到角落趴了下來，用那雙的眼睛盯著她瞧。

在白虎身旁不遠處，也有一雙漆黑的眸子，沉默地凝望著她。她無法判斷，到底是哪一雙眼眸的主人，對她而言比較具有威脅。

“呃，我送午膳來了。”她先是笨拙地屈膝行禮，凝聚著勇氣，接著才慢慢抬起頭來。再度與他面對面，她反而更加緊張，兩人獨處一室，他危險的壓迫瀰漫著整個空間。

她的口又開始覺得熱熱燙燙的。她是怎麼了？難道是生病了嗎？

軒轅嘯坐在石屋角落的一張巨大石椅上，仍穿著她之前看過的黑絲衣裳，高大的姿態，傲然得如同神抵。

寫滿文字的乾燥羊皮卷散了一地，他正在處理著西荒各族的政事，因為被打攪而蹩眉。這間屋子一向安靜，沒有人敢靠近，今卻有人如此膽大妄為，沒等他首肯就闖了進來。

幾乎是她踏入石屋的那一瞬間，他就認出她了…在軒轅城裡，除了這個之前在市集上鬧事的小女人，他不曾見過那麼纖細的身段，以及美麗的五官。

“就連對著一頭虎，你也要出言教訓嗎？”他低沉的聲音裡，聽不出任何情緒，維持著平的冰冷。

這女人不但有膽量直視他的目光，見到了他所豢養的白虎，竟也沒有奪門而出，還能為自個兒的莽撞找藉口！她大概就連對著石像，都能自言自語得很開心。

“我哪有教訓它？它臥在那兒，的確會阻擋人們出入。難道除了我之外，就沒有人踩過它嗎？”海棠不悅地說道，紅潤的輕抿著，覺得他冤枉她。

“這裡不會有人出人。”他淡漠地回答，低頭又看向羊皮卷，懶得提醒她，不是每個人都有勇氣去踩一頭猛獸。

“你總會出門吧？就沒不留神地踩過它嗎？”她據理力爭。

“它不會擋我的路。”他這次連頭都沒有抬。

“外頭也會有人進來。”她開始覺得，他存心袒護那頭白虎。眼前的男人跟白虎，都是一個樣兒的格，傲然冷淡的態度，讓人坐立難安。

“不會。”

“不會？為什麼？”她不解地問道，想起進人石屋前，那些人戰戰兢兢的表情。

“他們害怕。怕它，更怕我。”冰凝的目光終於抬了起來，陰騖的黑眸固定在她困惑的小臉上。

“別再多話，做好你該做的事情。”他淡淡地命令道，不再跟她漫無目的地討論下去。

會跟她說這麼多話，對他來說已屬難得。他時常是沉默的，有時數說不上一句話，是因為沒有對象，也是因為無話可說。

海棠深一口氣，好手撫狂亂的心跳，一步步小心翼翼地走了過去。

又不是不曾靠近過他，她為什麼還這麼緊張？之前在市集上，她還抱過他的大腿呢！

走到他面前的石桌旁，她打開食籃，將裡頭餐點擺上桌。裡頭的山珍海味，看得她口水都快下來了。這男人每餐都吃這麼豐盛，也難怪他會長得如此健壯；黑絲衣裳下的體格，似乎結實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