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又鳥變鳳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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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掌輕動,柺輕抬,在微抬的瞬間,柺便是到達彩箭羽必經的前方,手掌再動,便是對著彩箭打去,像是用敲打,也的確是用敲打。
稍帶拐的,便是老嫗的武器,一敲打,便是擊碎了兩支箭羽,於上留下痕跡。
“你確實是老了。”又鳥輕聲說道,微微有些搖頭。
在它搖頭時,被擊碎的兩支箭羽化作彩霞散開,形成一道似柔軟的彩光幕,將柺徹底包裹,漸漸彌散,也將老嫗全身包裹,將老嫗束縛。
“現在,我們好好談談吧。”又鳥說話的聲音帶著些許輕嘆。
“談什麼?”老嫗回道。
“你的人讓他受傷,總不可能就這樣算了吧。”又鳥輕語,說得很肯定。
“那你想怎樣?”
“這種問題,你不應該問我。”
“問誰?”
“問你自己。”
“呵呵。”老嫗輕笑,笑聲中帶著嘲,“看看躺在地上的人,只能夠證明一點,你,想多了,想得太美好了。”一股柔到極致的氣息由柺散開,散到彩光幕上,使得光幕出現無空白的斑點,像是雪的融化,與水化為一體,在柺輕碰地面的同時,光幕徹底融入空氣,不見影蹤。
拄著柺,一步一敲擊,老嫗從之前光幕存在的範圍內走出。
“不是我想多了,也不是我想得太美好了,因為事實就如我說的這般,不可能這樣就算了。”又鳥未動,彩的瞳孔也還是閉著的。
它知道了老嫗的情況,卻沒有絲毫慌亂或是緊張,很平靜,很異常的平靜。
“不這樣,還能夠怎樣?”老嫗抬起柺,指著又鳥,看得到靈力在柺上聚集、洶湧。
“人與人之間,總有著許多不同。”又鳥仍舊平靜,臥著的身軀略有站起,像是睡醒,惺忪睜開雙瞳,“因為人的不同,也就有註定。”
“有的人,天生命賤;有的人,天生高貴!”它所說的命賤的人,指的是地上的黑衣男子,當然,另有所指,且含義深遠,包括了許多人,至於天生高貴者,需由它而定,最少,李裕宸就是。
於它,黑衣男子沒有李裕宸重要,受傷便是受傷,哪怕是死,也都是無所謂的,它不在乎,可李裕宸確實是受傷了,那就需要有人表態,不止是僅僅打傷黑衣男子這般簡單,必須有更多表示。
它知道,李裕宸有著很強大的背景,雖然它尚未全明,卻註定了李裕宸的天生高貴。
它在乎李裕宸的覺,更在乎苦兒的受,它與李裕宸有著血脈聯繫,而苦兒向著李裕宸。
它睜開惺忪的雙瞳,看起來是睡醒了,可它還需要更多的睡眠,也不想以後依然受到今天這般的打擾。
它不想再被打擾,便是需要做一些事情。
不能夠再是之前那般輕飄飄的攻擊,必須有宏大的場面,也必須要有著極其有力與有利的結局,必須能夠震住在場的人,也必須能夠震住想著生事的人。
所以,它動了,跳了起來,展開很小的翅膀。
七彩的霞光漸生,隨它身形漸升,由頭顱向著全身,絲絲斑斕的彩布上身軀,並且身軀發生了形態的改變,不再有渾圓的身軀,不再有著可愛或是滑稽的模樣…
身軀略顯纖細修長,雙翅橫開,若雙翼展,彩絢麗的羽鋪上全身,帶著彩尾柔順空氣,僅從霞光中飛起、飛出,便似舞了一曲。
霞光似火,霞鳳涅槃。
“唳!”似初生的輕鳴,亦如浴火重生之後的快意肆叫,鳴叫聲音陣陣迴盪,直入人心,彩絢爛的光芒層層鋪灑空氣,奪去眼球中的一切。
一隻霞鳳,舞於空中,這個世界,便只剩下它的舞姿。
於空中停住,又鳥身形依舊飄渺,彩的身軀在些許變化的光芒中,似在舞動。
它的身軀有些嬌小,不若圍繞著山峰盤旋時,可它停在空中,便是這個世界的核心,是它所在的世界的一切。
這一刻,它乃是鳳凰,再也不需要刻意做些什麼,只是簡單盯著老嫗,便是有著無法抗拒的壓抑直入她蒼老的心扉,讓她升起久違的畏懼,呆立原地。
緊握著的柺不覺掉到地上,砸出一聲很輕的聲響,傳出些許距離,便是湮沒。
一縷血由漫到嘴角,順著歲月逝之後的下顎滴落,與沉著絲絲死氣的長袍擦過,留下很淡的痕跡,滴落地面,比柺砸在地上的聲音還要猛烈。
又鳥僅是一眼,便是決定一切。
停於空中,又鳥不再有任何的表示,是它的驕傲,是它屬於神獸鳳凰的驕傲,不需要言語,不需要動作,只需要這般的靜默。
什麼都不用再說,也什麼都不用再做,而所有的話都已經說了,該做的,需要做的,也都已經做了。
“唳!”一聲長鳴,伴隨著彩絢麗的身軀飛起,舞於空中,舞於虛無,也舞入了虛無。
變幻成霞鳳的又鳥消失了,沒有落在李裕宸肩頭,也沒有再變幻成最初時的模樣,也已經不需要那樣,直接消失,像是真的舞入了虛無,消失得很徹底。
天地間,少了又鳥的身影,少了霞鳳的身影,七彩霞光悄然退去,迴歸了最真的現實。
老嫗低下頭,看著已經掉落在地上沉默的柺,沒有擦去從嘴角溢出的血,身軀有著極其輕微的顫抖,真正低下了頭,並再也不願抬起。
“呵呵。”很輕的笑聲從心中傳出,從喉中傳出,從口中傳出,從絲絲血中傳出。
人與人,有著不同,有人天生就命賤,有人天生而高貴。
有人命不賤,卻是要犯賤,若不待到最後,還不知道自己是在犯賤,老嫗輕笑,笑自己什麼都不明白,笑自己主動尋賤。
還不夠老,卻也的確是老了,也真的有些…很賤。
她有著很沉重的嘆息,低下的頭,就一直低著,用很鄭重的聲音說道:“對不起!”她這一聲,是對又鳥所說,對李裕宸所說,對苦兒與林嫣所說,對李裕宸身後的人所說。
沒有想過誰會原諒,只是相信又鳥說過的聽上去很不似現實的話語,相信李裕宸的背景很不簡單,明白形勢比人強,也明白應該做些什麼。
一聲輕咳,伴隨著更多血跡的溢,浮現出美妙的弧線,絲絲緋紅由空氣到地面,再輕輕濺起、下落、滾動。
沒有任何聲音,也用不著老嫗再鎖閉些什麼,躺在地上的黑衣男子再也不能夠爬起,永遠只能是躺著,而軀殼中的靈魂,已經遠離了這個世界,或許會越來越遠。
還是低著頭,蒼老的身形更加蒼老,默默有著思索。
待到震驚結束,人群掀起陣陣紛擾的議論聲,苦兒抬起頭來,似含著星空的眼眸盯著老嫗,小臉掛著很淺的笑容。
“素姐姐說,這次的清洗還不夠徹底。”她說得很輕,但老嫗聽得很清楚。
老嫗稍愣,些許沉默。
經過一番思索,她那低著的頭顱終是抬起,對苦兒點頭,一絲笑容浮現臉龐,混著歲月逝後的蒼老,混著絲絲異樣的緋紅,很是煞人。
“既然不夠徹底,那就來得徹底一些吧。”蒼老的聲音迴盪在店鋪中,帶著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