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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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州縣無地民,將分批遷往島內,種地的人是不缺的。朕與卿做個約定可好?”
“請陛下明示!”趙桓輕輕叩著几案,道:“臺灣島什麼時候糧食能夠自給自足,卿才可以離開!”
“是!”沈正聲退下,趙桓又道:“這個,大理國王請求派使者進京朝覲一事,諸位卿家有何看法?”
“不獨大理,占城、真臘、高麗、東瀛都想派使者朝覲,而且次數越多越好,恨不得一年來上七八次,雖有仰慕我中華文明之心,圖利之意也很明顯呢!”
“仁宗皇帝曾經規定,三年一朝,並且嚴格限制使團人數,臣以為不妨改為五年一朝!”
“國家為此,每年至少損失百萬貫,請陛下明察!”百萬貫,可能還不止呢呀!那些在明堂享受香火的列祖列宗,最喜歡搞這一套:營造萬國來華的喜氣,宣揚自己的文治武功。其實,北方的強敵越來越強大,威脅一直存在,從來沒有緩解過,不過是欺騙平民百姓而已。
蠻邦小國的使者來了,送一點象牙、香料、人參之類的東西,天朝上國回賜茶葉、絲綢、瓷器甚至黃金,價值一定要遠遠超過貢物的價值,才能彰顯天朝氣象。於是,五鳳朝陽,萬鳥翔集,四海歡歌,天下共頌大宋天子聖德。
各國使團的規模越來越大,小則四五十人,多則三四百人。有些人本就不是使者,而是商人,藉機稅款,私自販售,獲利豐厚。就是那些正使副使,也會帶一些貨物,來大宋撈上一把,各國甚至將使宋使者作為國王對臣子的獎賞,和國王關係不好的,本沒機會來呢!
因為這種貢賜貿易,大宋每年損失的錢不計其數。
關於這件事情,趙桓想起來就會笑上一陣子,不是沒有人不知道好笑,而是明明知道好笑,大家都不笑,還一本正經,堂而皇之,搞得象模像樣,不是更加可笑嗎?趙桓不止一次笑過這些祖宗,並不覺得自己就是所謂的不孝子孫,孝不孝的不在這上頭,富國強兵,才是大孝啊!
趙桓就是要做前人沒做過的事情,相信公道自在人心,世人史書當有公正的評價。
思忖片刻,趙桓道:“朝覲改為五年一朝,使團人數限制在三十人以下,並申明:心中有宋,當兩國修好,共享太平;山川阻隔,通不便,朝貢當量力而行,體恤民力之艱難!”
“吾皇聖明,萬歲萬歲萬萬歲!”扭頭一看趙鼎,正襟而坐,無喜無嗔。前幾天,得到消息:西夏國主李乾順死了,趙桓很是高興了一下。趙鼎在座,正言道:“聞人之喪,無憂戚之,反自喜,豈仁君所為?”趙桓聽著,心裡別提多膩歪了。
也許,象他這般斤斤計較,趙鼎還是有話說的,今天不知為何沒說。想從趙鼎的嘴裡聽些順溜的話,難啊!比滅了女真都難!本來想問問他的意見,瞧那樣子,還是算了吧!
趙鼎不說難聽的,已是難能可貴,還是別自找沒趣,好好的的心情,讓他一兩句話就攪了,不值啊!
今,太上皇要與杭州名,詩作畫,共遊西湖,趙桓沒有去,想隨便走走!
剛剛換好衣服,來到行宮門口,忽聽身後香風習習,腳步急促,回頭一看,正是和香還有十九妹,華福帝姬趙賽月。兩人本來關係就好,這次南巡,朝夕相處,好的就像一個人似的。
和香一身綠裙,賽月一身紅衣,巧笑倩兮,異常可人。
“臣妾張和香(趙賽月)參見陛下,陛下吉祥!”呵呵,見到這兩人,想不吉祥都是不成的。
趙桓笑道:“朕出宮體恤民情,兩位小娘子可願同行?”和香在左,賽月在右,生怕官家變卦,跨起胳膊,向外就走!
行宮位於杭州城的正南,西傍鳳凰山,南接焚天寺,出北門,便是人湧動的街道了。集市多在街道西側,毗鄰西湖的地方。商販說的話,大多還能聽懂;至於平常人家,多講當地方言土語,聲調綿軟,語速超快,聽起來與天書沒什麼兩樣。華夏太大了,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各地方言千差萬別,趙桓本想推廣以汴梁城為基準的普通話,遭到朝中大臣、大學學生的集體反對。反對的理由非常充分,竟上升到愛國愛家的高度,好像不講家鄉話就是不愛家咧!無論是誰,都不能阻止人家愛家,所以,趙桓只得作罷!慢慢來吧,隨著往的加深,會慢慢好起來的。
“哎,又香又脆的荷葉餅!”荷葉餅,不知是何滋味,裴誼會帳,兩位小娘子邊走邊吃,這樣的穿戴,這樣的舉止,越發引人注意,路人炙熱的目光,她們也是知道的,卻越發旁若無人,彩斑斕的小尾巴,翹得越發高了。
“小甑糕,八字橋林家的小甑糕!”呀,好緻的小甑糕啊!這樣的小甑糕,才能配得上這樣的美人哩!想吃什麼就吃什麼,吃了還不胖,活活氣死人咧!
“木瓜汁,喝木瓜汁了!”吃的多,自然口渴,想什麼就來什麼,杭州真是一個好地方呢!
明慶寺拐角處,一處學堂傳來朗朗讀書聲:“一一得一,一二得二,二二得四…”賽月身子頓了一下,駐足傾聽,和香拉了一把小丫頭,道:“走吧,有什麼好聽的?”賽月扭頭說道:“大哥,我想上學堂、讀書!”又來了,這孩子,就是與別的妹妹不一樣!
“為什麼想讀書?”
“書裡有許多人家不知道的人,不知道的事兒,人家想知道!再說了,為何女子就不能讀書!”是啊,這是一個問題。歷朝歷代,女子都是不讀書的,難道大宋靖康一世,就要變了規矩?
趙桓深一口氣,道:“回京之後,大哥就給你建一座學堂,想讀書的女孩子都可以來讀書!嗯,想一想,起個好聽的名字吧!”賽月赧然道:“人家怎麼想得出!”和香看著自己的男人,水靈靈的大眼睛裡出異樣的神采。趙桓忽然想到一個絕妙的名字,道:“就叫‘天驕女子書院’可好?”賽月小臉一沉,笑容丟了個乾淨,不知為何又不高興了!
“怎麼啦?”
“為什麼是學院而不是大學?”原來竟是為了這個原因,慚愧,好生慚愧啊!難道,自己的心還沒有一個小妮子寬廣?
趙桓大笑:“好!就叫‘天驕女子大學’。”賽月又蹦又跳,別提多高興了。呵呵,賽月大了,讀書有成,會不會再找自己要個官作?不會的,一定不會的。
中午,就在臨街的一處小攤子,叫了豬胰胡餅、煎白腸、糖葉子、辣齏粉、糟瓊枝,也不喝酒,吃的真叫一個香啊!
已經八月初了,杭州的太陽已然很毒,正好在涼棚下躲躲太陽!
“陛…大哥,明年咱們再來好不好?”趙桓有一搭沒一搭地喝茶,隨口說道:“明年賽月不是要讀書?”小賽月左右為難,到底是讀書要緊,還是來杭州更要緊?一時想不明白,賽月就把這煩心事兒暫時丟掉一邊,道:“大哥,什麼時候去觀?”來杭州,不能不到西湖走走;來了杭州,也是不能不觀的。
“過了八月十五,哪一天都成!東家,觀的人多嗎?”東家低頭回道:“多,都是人咧!”又說了一會兒話,趙桓等人起身要走,裴誼過來會帳,東家說什麼都不要,裴誼不敢不給,最後,東家象徵地收了五個大子。
吃了那麼多東西,不可能只有五個大子啊!
趙桓猜到,店主可能認出了他是當今官家,自然是不敢收錢的!
走出十幾步,聽到攤子前嚷嚷起來。
“老楊頭,憑什麼免他們的帳,卻和我要這麼多!”
“啊,呸!你也不撒泡照照自己,憑什麼我就免你的帳,你也配!一個子都不能少!”
“老東西,我可是十幾年的老主顧,還比不上幾個外鄉人?莫非你是看人家小娘子俊俏,所以…”
“老不死的,這話你也敢說?不想活了,好了好了,今天你的帳也免了!”
“他們是誰啊?”
“官家。”
“什麼,官家?”只聽身後“撲通”一聲,一名有眼無珠的老者,徑直昏了過去。賽月、和香大笑起來,一個比一個笑得響,趙桓就納悶了,有那麼好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