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篇望燕雲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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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篇望燕雲(二)呀!
既然守不住,能不能攻出去?
金國燕京距離邊境不到二百里,騎兵一可到,難道他們就敢傾巢來攻?
韓世忠興奮得差點叫起來,貼到地圖前面,眼睛盯著金國距離邊境最近的定興城,一拳砸上去,心道:就是它了。只要拿下定興城,以之為依託,進可威新城、涿州、直至燕京,戰鬥的主導權就牢牢地握在了自己手裡。況且,佔據定興城,補給不成問題,想怎麼打就怎麼打呢!
這正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啊!
韓世忠一個人,傻傻地笑起來,不知外面的親兵聽起來有多瘮人!
韓世忠高聲喊道:“來人,本帥餓了,拿點東西來!”
“來嘍!”成閔架著一頭順身冒油的大肥狗,隔著老遠都能聞到撲鼻的香氣,呀,怎麼那麼香呢!
成閔把架子支在桌子上,取刀割下一塊,遞到韓世忠面前,笑道:“上好的狗,您看還著油,快嚐嚐!”韓世忠一口下,飢餓的肚腸立即恢復了一點生氣,滿口餘香,反倒更餓了。
“咋樣,您給個話!”
“香!”
“還要不要!”
“要!”
“咱好不好?”
“別他孃的廢話!”成閔被罵,一點都不惱,大帥不罵才是可怕的事情呢!
韓世忠搶過刀,自己割,第二塊剛放進嘴裡,嚼了一口,只聽一聲:“請了,您啦!”一身青衣小帽,肩膀上掛著一條手巾,酷似店中小二的傢伙闖進來,臉上的皺紋散開,宛如偷笑的老樹皮,最令人受不了的是,那份自我覺良好的神態,看著就噁心。
韓世忠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生生把噴香的狗吐了出來。
來人不是旁人,正是上護軍徐徽言。
徐徽言扮上老虎啃大豬,道:“大帥好眼力,好人何必吃狗?看我做得這幾樣小菜,多神,多漂亮,多有詩意。夫子曰:食者鄙。古訓猶在耳邊,焉敢不從?大帥還是嚐嚐末將的手藝,可好嗎?”韓世忠怒甚,飛起一腳,卻走了空,不耐煩地揮手示意徐徽言可以出去了,接著割。
徐徽言把托盤放下,皮笑不笑地湊上來,伸手就撕,張嘴就嚼,連叫三聲“香”撒歡地吃起來!
成閔撓著頭髮,萬分不解,嘟囔著:“那個夫子曰:食者鄙,是啥意思啊!”徐徽言裝作一副很有學問的意思,道:“吃有勁!”成閔大笑,道:“這不是廢話嗎?”
“當然,夫子說的大部分都是廢話。”徐徽言邊吃邊道“此廢話中含著當然如此的意思,也就是說,廢話非廢話,好話非好話,廢話是好話,好話是廢話。明白了嗎?”成閔腦袋笨,琢磨不出那麼多花花道道,只是,有一處他算看明白了:再不吃,連骨頭都沒有了。
成閔罵道:“你他娘說的全是廢話,比廢話還廢話的廢話!”說完,抹抹手,去去油,伸手撕。
韓世忠、徐徽言相顧大笑,想不到成閔也不算太笨啊!
“哦,是了,”徐徽言忽道“宗澤宗大帥派人來說,他明天早上過來議事!”韓世忠嘴裡還著,說話甚不靈便,道:“什麼時候的事!”
“今天寅時左右!”韓世忠丟下手裡的刀子,道:“怎麼不早說,來人,背馬!”徐徽言問:“做什麼?”
“去宗大帥啊!”
“哦,是了!本該如此呢!”徐徽言十分不捨,還是放棄了再吃的念頭,拍拍手道“這些骨頭,便宜你小子了。”成閔糊塗了,大帥比宗澤官大,哪有上級下級的道理。難道他二人狗吃多了,都不會琢磨事了!
成閔還想吃,被韓世忠踢了一腳,還沒問,卻聽韓世忠道:“別吃了,你也得去!”
“為啥?”
“軍令!”既是軍令,那就沒有為啥不為啥了。成閔對著一隻蒼蠅,吼道:“便宜你小子了!”三人同時大笑起來。
在河間與真定之間的祁州蒲陰縣,到了河北東路大總管宗澤。宗大帥鬚髮皆白,愈發的瘦了,說幾句話,就要咳嗽幾聲,這樣的身體,能頂得住嗎?
一行人回到韓世忠的大營,簡單用了點早飯,正想議事,忽聽探馬來報:“天武軍團都指揮使種無傷求見大帥!”去年,種無傷被調回京城,出任新成立的騎兵天武軍團都指揮使,轟動一時。引起轟動的原因很多:第一,種無傷年紀輕,剛剛二十一歲就出任軍團一級的長官,不僅在大宋,就是在中國歷史上,也不多見呢!第二,種無傷既不是宗室,也不是外戚,升遷雖然快了點,到底是一步步從營指揮使飛上來的,也打過仗,立過功。第三,京城貴族子弟,無賴少年,諸如曹沅、張仲熊、李明理、王希夷等人,不但沒有誹謗拆臺的事情發生,反倒大唱讚歌,前面三人還加入了天武軍團。第四,自從種無傷到任之後,天武軍團一天一個樣,漸有與捧軍團分庭抗禮之勢,怎不令人刮目相看。
韓世忠見過種無傷,那還是四年前的事情,萬想不到當初的青美少年,今天已經是帝國大將了。
剛到門口,種無傷已經到了。種無傷給兩位前輩見禮,來到韓世忠的書房,關於座位問題,三位大帥竟謙讓起來。按理說,韓世忠職位最高,又是主人,自然應該坐在主位上。不過,韓世忠堅持不肯,一定要宗澤坐上去才肯落座。種無傷開始有些驚奇,見韓世忠態度非常誠懇,又想起官家的考語…韓世忠,忠勇第一人,大忠大勇的人,是不會做出傲慢無禮的事情來的,果然不假。於是,他也幫著勸,宗澤勢單力孤,只得從了。
三人落座,親兵現上香茶,韓世忠問道:“種將軍緣何至此?”種無傷拱手道:“下官奉官家御令,聽候韓大帥差遣,今天急著趕來報到呢!”竟是這樣!
天武軍團雖說不滿員,只有兩萬騎,到底是不小的助力。韓世忠大喜,一連說了幾聲“好”有了這樣一隻騎兵,便更有把握了。
又說了會兒話,韓世忠道:“種將軍以為,河北兩路防務如何措置?”語氣雖客氣,考較的意思便很明顯了。
種無傷燦爛地笑著,道:“攻其必救,可也!”一語中地,京城武璧,名不虛傳啊!
主位上的宗澤也頻頻點頭,現在看來,英雄所見略同,戰鬥計劃也就因此訂了下來。
接下來的子,有的忙的,只是不知,官家何時離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