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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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三月後，下大雪的子越來越少，覆蓋在地面的雪開始溶化，單調的街景逐漸恢復它原來的風貌。這個月末是復活節，肯跟喬紐約已快滿一年。天馬上就要到了。

“啊…”盤子突然從手中滑落，白的殘骸落在肯的腳邊。肯動也不動地看著破碎的盤子。

“你幹什麼，肯！”奇尼洛的怒吼讓肯回神，立刻蹲在地上徒手撿起碎片。這是今天第三次打破盤子。

“…好痛！”指尖一陣刺痛，肯皺起端正的臉龐。舉起手一看，鮮血畫龍點睛從食指尖滑落。

“肯，過來這裡！”在不遠處看著的奇尼洛用下巴示意肯過來。

“對不起，盤子的錢請從我薪水中扣除。”肯垂下雙肩坦率地道歉。

“你跟我來就是了！”奇尼洛好像很生氣，口氣相當不悅地再跟肯說一次。肯低垂著頭乖乖地跟在他後面。

“讓我看你的傷。”走進工作人員休息室後，奇尼洛魯地抓住肯的手。整個人坐在桌子上，拉出醫藥箱，用雙氧水消毒手指上的傷口，然後貼上ok繃。肯縮起雙肩忍受因他魯的治療動作所引起的疼痛。

“喬的情況怎麼樣？”治療結束後，奇尼洛點菸問。

“…”肯沒有回答，只是雙手抱膝，從自己口中說出來就等於承認那是事實，他不想。

“哦…，很不樂觀嗎？”奇尼洛吐著菸圈，白煙在他四周飄蕩一會兒後隨著風消失。

“想起來…他的個一直都是這麼彆扭。”在他旁邊將臉埋在膝蓋裡的肯倏地抬起頭。

“沒想竟然得了那種怪病…年紀輕輕就搶在我前頭先走！”口氣還是那麼暴，用詞還是那麼不雅。但是，現在的肯非常瞭解奇尼洛的體貼、生氣跟傷心。他用跟肯不同的方式愛著喬。他知道肯不知道的喬的過去。

“老爹，可以告訴我喬以前的事嗎？”肯喃喃地問。

“你應該比我更瞭解吧？”奇尼洛看著肯的臉。

“沒有，我一點都不知道他小時候的事情。”肯搖搖頭，下巴靠在膝蓋上。

“你沒問喬？”肯點頭。

“哦…”奇尼洛深深口煙後吐出。

同一時刻，他們位在紐約上西區的公寓前，停了一輛加長型凱迪拉克。司機下車打開後車門，舉止非常恭敬。在公園對面的東區高級住宅區，這是司空慣見的景象，但是出現在西區公寓前就顯得十分不尋常。

擦得發亮的皮鞋發出清脆的踏地聲，穿著剪裁緻的正式西裝跟戴著禮帽的高貴紳士下車。紳士對向車內另一名紳士說一些話後，一個人走向公寓大門。

嘰嘰…門發出刺耳的聲音被打開，紳士毫不在乎四周圍觀者的好奇眼光消失在門裡面。

嗒喀喀…

一陣敲門聲響起。

“門沒鎖，請進。”躺在上看書的喬用異於平常的禮貌口氣說，態度相當謹慎。肯出門後，喬故意打開大門的鎖等待這位客人。門把卡鏘地被扭開，門慢慢地開啟，走進來的就是那位紳士。

“好久不見，喬。”字正腔圓的英文發音聽起來非常悅耳。紳士拿下頭上的禮帽。

溫和的眼神看著喬，瞳孔是眼肯一樣地湛藍。紳士的名字是詹姆士？k？威佛特，肯的父親。

“瘦了這麼多。”看著坐在邊看著自己的喬，威佛特想。邊外行人都看得出來，病魔已經完全佔據他的身體。威佛特原本打從心底期望這位擁有野獸般靈活身手、思路清晰的年輕人，將來可以成為肯最得力的助手。

忍下心中無限地遺憾，慢慢走進狹窄的屋內。

、小桌跟椅子，還有通風口下的暖氣、矮櫃。除此之外，沒有其他任何東西。位於約克郡郊外古城裡肯的房間還是跟他離開的時候一樣，有厚實的、暖爐、豪華的維多利亞櫃子、桌子，還有肯最喜歡的貓腳椅子跟成對的躺椅。過慣那麼舒適生活的肯竟然跟喬待在這種地方…威佛特先生無限慨。

放在小桌上的夜燈旁邊，有幾豎立的相框。放在裡面的照片是，去年秋天巴布斯在中央公園拍的照片。每張照片都是喬跟肯。威佛特眼睛停在其中一張，伸手拿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