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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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走到櫃前,自自然然的、不待人指揮,不需人調度,他們已形成了包圍網。
在櫃子的正面,是“房之珠”房子珠和“天師捉妖”餘華月。
櫃子後面椅著薄薄的竹茅相隔編織而成的牆壁,一左一右,則由辛不老和雷越鼓看守。
另外,吳中奇負責巡逡,不管櫃子裡有任何物體打從任何一方竄出來,他都一定能看見,也一定能制止。
必要時,他也一定會加以殺害。
櫃子很小,長形,只一個人在裡邊也必定蜷曲始能容納。
火光很亮。
通明。
他們已包圍了櫃子。
也包圍了龍舌蘭。
龍舌蘭縱再有本領,也一定逃不掉──更何況是一個道受制還受了傷的龍舌蘭。
所以餘華月很客氣,居然還在櫃子前敲敲門:“龍捕頭,你還好吧?可否出來相見。”他一向都很客氣。
他是那種就算是殺了人全家並奪了他的家產也把人的骨全啃掉了,但還是會在臨走前在對方遺照前恭恭敬敬三鞠躬再行離去的人。
櫃子裡沒有回應。
餘華月又敲門。
依然溫和,客氣。
只用兩指骨──身體卻離得遠遠的,彷彿恐怕有條毒蛇突然竄了出來似的。
房子珠卻眼睛骨溜溜的轉了轉,道:“你真的看到她的道給封住了?”餘華月道:“我還看到她軟綿綿的給入櫃子裡。”房子珠道:“那你用的方式就不對了。”餘華月道:“哦?”房子珠道:“龍姑娘的道給人封制了,她又怎麼開門給你。”餘華月笑問:“所以我該怎麼辦?”房子珠也笑道:“你應該要憐香惜玉,替她拉開門戶才對。”餘華月:“對,還是房大姊細心,那我現在總該開櫃接或是搬動龍姑娘出來見見大家了吧?”房子珠:“不過,龍姑娘既是京城紫衣女神捕,而且是臨安龍頭世家的掌上明珠,又有名捕鐵手、魔孫青霞、夫婿任怨撐,很不好搞,她出來這一登場,我們大夥兒這些當賊做盜匪的窮哈哈兒,還有口好飯吃嗎?還有活路兒可走麼?”餘華月:“只怕沒有。”房子珠:“那我們還請她出來幹什麼?”餘華月陡地笑了起來:“可以用啊。”房子珠故作不解:“用?用來種菜淋花還是天熱好遮涼?”餘華月卻悠悠的回看雷越鼓、辛不老和吳中奇,以及一眾高舉火炬雄赳赳、剽悍悍的馬賊。
“我們這兒的男子漢很多。”餘華月臉上又出現了詭笑:“而且,他們大都餓久了,尤其在女人方面,簡直是中餓鬼。”
“他們確是魔鬼野獸一般的男人。”房子珠笑盈盈地道:“可惜,我不能每個都滿足他們。”她用手一刮餘華月的面頰,嬌笑道:“我怕你妒嫉。”餘華月輕輕抓住了她的手,且把她扯到身邊來:“我是會妒忌的。”房子珠身子已在輕輕扭動,看得在旁的男人全都喉嚨搐動,都升起了一種原始的慾望,裂舌幹。
“我也會嫉妒的。”房子珠用眼睛去瞟那一眾如狼似虎的漢子“聽說龍姑娘貌美如花,是武林女俠中的美人兒,其豔名絕對能排在前三名之內。”餘華月舐了舐幹:“我也聽說過,今天見過了,果然名不虛傳,美得堪稱人間絕!”房子珠臉上還是笑著的,但眼裡卻有一種奇異得有點令人悚然的光,眄著餘華月,道:“你想不想試試?聽說她還是個處子呢!”餘華月面頦搐了一下,道:“我想,很想,可是我不敢。”房子珠媚笑道:“為什麼?”餘華月的手摸向她的“要害”:“因為我怕你。”──所謂“要害”是女人的“要害”或是男女之間的“要害”
“你怕我?”房子珠的臉上出現了一股神態,這樣的容態縱然在平時已夠狐媚了,而今在火光映耀中,還突顯出一股狠騷來“我怕你才是。而今,你已是叫天王手上的紅人又有餘東天為你掠陣,陳貴人助你一把,李財神任你揮霍──哪有你怕我這回事?你現在已誰都不怕。”說著,她的手也“摸”在他的“要害”上。
──對男人而言,這種“要害”往往也很“要命”餘華月臉上的鹹蛋又好像幾乎裂了開來,從裡面不知飛出一隻蝙蝠還是游出一條水律蛇什麼的,然後他忽然詭笑問:“作為一個男人,最不該得罪的是什麼?”房子珠想也不想便答:“女人。”
“尤其是美麗的女人。”餘華月用手擰她出水來似的面頰“特別是你這種又美又狠又聰明的女人,誰得罪了都沒好下場。”房子珠別過臉去,一雙妙目卻是盯在那櫃子上:“我也聽說臨安龍頭小築龍家老大是惹不得的人,誰得罪他的掌上明珠龍女俠,都不會有好下場。”
“!”餘華月啐了一句“我們幾時得罪龍女俠來著!你沒看到嗎?是詹大當家練功發了狂,姦殺了龍女神捕,又姦殺了呂碧嘉,我們才只好被迫除去了這樣一個瘋癇發狂的老人,我們是行俠仗義,大義滅親,我們誰也沒惹,哪方面也沒得罪,是不?”
“是是是,”房子珠一點也不示弱,反而用手也去擰餘華月那張詭異的臉“有時,我覺得你越來越可愛了──你臉上要是拔掉了這些討厭的竹籤,就一定更可愛一些!”餘華月摸摸自己臉上折紋裡藏的竹籤,聳聳肩道:“那可是我救命的把式,你不喜歡,我也沒辦法!”
“!”這次房子珠故意“放棄”了她慣說的“丟”而仿餘華月用了個“”字作為開頭:“這把戲豈止於救命絕技而已?我知道這玩意兒你還用來對付給你姦殺過的女人呢!”餘華月做出了一個無辜的表情:“有這回事?──我可從來沒用過它們來對付你啊!”房子珠這回卻認真了起來:“免了,這玩意兒我擔當不起,敬謝不。這一年又三個半月以來,我觀察過二十七名你姦殺過女子的屍體,她們都給你這‘玩意’得遍體鱗傷、滿身窟窿,下體更血模糊──我看,今晚,該是輪到龍姑娘有福了。”餘華月笑了。
陰陰地笑。
“你是暗示我,要用這絕活兒來服侍她?”房子珠媚眼如絲:“你的‘飛籤一殺’,本來就是女人的煞星。”然後她又噯噯地柔笑道:“聽說你的兄弟那一套‘東天一’,也厲害的。”餘華月嘩啦一聲嗤笑了起來。
他不常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