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我是老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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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們這一仗不是要來對付你的!”孫青霞冷哼一聲,這是他剛才與言氏夫婦爭辯了許久的話題。
“他們本不知道你會窩在這兒。若叫天王他們曉得了,早就帶同任勞任怨仇小街、財神貴人麻三斤他們掩撲上這兒來了,何必只派‘氓軍’攻打?他們本來就不知道你往回走,先躲‘一山樹’後轉回‘十八星山’,就壓兒不會猜到你投靠‘義薄雲’來了,你又何必作賊心虛!”龍舌蘭這番說的很快,很急,也很有力。
更重要的是:很有說服力。
──說服力首重理由。
也就是說:龍舌蘭這番話說的頭頭是道,連孫青霞眼裡也浮現了一種特異的神。
那神很有點“刮目相看”的意思。
──“刮目相看”的意思卻是:本來不知道你如此厲害的,現在才知道:以往把你給小覷了。
然而,這大隊人馬顯然沒有“小覷”孫青霞和龍舌蘭。
他們在那手執十字架、額嵌大咸蛋的“怪人”所做的手勢下,已全減速,以一種非常緩、非常慢的“馬步”迫進。
但仍是進。
沒有停。
也不是退。
所以孫青霞和龍舌蘭仍有機會換意見:“你以為‘叫天王’不知曉‘義薄雲天’是八無先生一夥的?他既要對付我,圍堵我,難道就會輕易放過這‘用心良苦社’的分支?”
“那至少他們也不肯定你就在這兒。”
“但我的確是在這兒。”
“可是你若不出頭,他們的反而情勢不致那麼嚴重。”
“哦?”
“因為光是言尖夫婦領導的‘義薄雲天’,他們不想與‘用心良苦社’公然為敵,至多隻首肯‘氓軍’來蕩平,但若你我在這裡仍活生生的,遲早‘叫天王’都會全力撲滅這兒──氓軍人多勢眾,只要有幾個逃得了回去,這十八星山上“用心良苦社”的唯一勢力,就得給剷平。”
“你是說我這樣出面幫他們,反而是害了他們?”
“你是在逞能,不顧大局。”
“你何以見得:‘氓軍’不知我就在這裡?”
“本來只是推測,現在已然肯定。”這時,那圓型馬隊來的愈來愈慢,馬上的人見這一男一女只顧說話,卻完全沒把他們放在眼裡,不更加狐疑起來,來勢可放得更慢了。
“喂!”那鹹蛋怪人還如此向他們吆喝了一聲。
孫青霞卻不答理。
龍舌蘭也不理睬。
“你何以確定?”孫青霞倒似十分尊重龍舌蘭的意見。
“如果他們一早已知你我在此,就不會錯愕──他們不驚訝就不致放緩來勢,既然驚疑,就是不知我們會在這裡,所以已可斷定。”孫青霞反問:“如果我們不乍然出現,又如何試探出他們知不知道我們就在這兒?”這次輪到龍舌蘭怔了怔,玉墜也似的懸膽鼻也似蕩了蕩,睜大了眼睛,問:“你是說──你是故意跳下來,試一試‘氓軍’是不是知道你來?”孫青霞這次還沒有回答,那鹹蛋怪人已向他們十分不耐煩的喊了話:“咄!我們是‘銅鑼拗義軍’,這次乃奉廷令掃蕩‘十八星山’的寇、匪盜言尖一眾人等,不幹事的,即行迴避,否則格殺勿論!”孫青霞和龍舌蘭一個俊、一個俏,忽然這樣跳出來攔道,這幹“氓軍”固然兇悍,但領袖卻是進退有度的悍角,一見有疑,發覺有異,當即先試探後行動,要清楚底細才出手。
只聽孫青霞冷哼道:“你們這種人還敢自稱‘義軍’?當南單城守將就是聽信了你們是‘義軍’,放你們入城,所以全城給燒殺殆盡,慘死無算;昔年西池子的鄉民,就是以為你們既有王命在身,不致亂來,便予以放行,結果全鄉雞犬不留,搶掠一空。──你們這種畜牲也算義軍?呸!”那鹹蛋怪人十字槍一,馬隊赫然同時勒住,馬蹄猶自騰動不已。
鹹蛋怪人瞳孔收縮,厲聲問:“閣下是誰──?!”孫青霞反問:“你又是誰?”怪人道:“我是‘銅鑼軍’的三當家,小姓餘,人稱…”孫青霞打斷道:“你就是‘氓軍’中的‘小妖怪’餘華月?‘氓軍’的獸兵中,要算你還有點天良未泯!”怪人依然不動氣,只無奈的笑了一下,仍向孫青霞和龍舌蘭追問他最想知道的答案:“就算我是‘小妖怪’──軍內兄弟可是稱為我‘余天師’呢!我倒是專收魔除妖的,不意卻給江湖宵小傳為‘小妖’!卻不知二位高姓大名,咱們素無恩怨,卻來手此事!”孫青霞道:“誰說我們向無夙怨?”
“小妖怪”餘華月道:“我跟閣下倒素昧平生,卻不知恩怨何來?”孫青霞淡淡地道:“你聽了我名字,自然就會知道恩怨何在了。”
“小妖怪”和馬隊跟孫、龍二人相距大約三四丈遠,他已知來人必有來歷,一面悄悄發出暗號,一面作第三次問詢:“正要請教大號。”孫青霞大剌剌地道:“我是孫青霞。”──“孫青霞”三字一出,果然在馬隊中引起騷動。
連那怪人的臉上,也發生了一種極其奇怪的異象:他額上的鹹蛋,忽然好像裂開了一下:一對蝴蝶,好似自那蛋中飛了出來。
也許這只是幻覺,但孫青霞確實是看到了這種特異的景象:──儘管那可能只是剎那之間的錯覺,或是幻覺。
孫青霞也已訝異。
他只把話說下去:“你要是小妖怪,我就是老妖怪,你知機的就馬上收隊回去,否則,必然鬥不過我,給我收了殺了,也只不過是大妖吃小妖,別人救不了、也管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