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沒有感情的吻和食物沒什麼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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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咬人的狗都不會叫的!”夏珏慘叫。
“是啊,你這種會叫的狗都不會咬人。”我反罵回去。
“阿萱,你長了我們女人的志氣。”夏珏接著稱讚“這樣發展下去,女領導世界的那天已經不遠了。”
“幼稚。”趙尋說“你小點兒聲行不行,真丟人。”我們四個打了一輛出租車去了ktv,我和顧若薰很有默契的五音不全。趙尋有副好嗓子,唱黃家駒的《真的愛你》頗驚豔,有點原聲回放的錯覺。夏珏就豪放多了,光腳在沙發上一邊蹦一邊吼著張惠妹的《badboy》。
我被吵得不行,和若薰站在走廊裡靠著牆聽著四面八方傳來的歌聲。
“若薰,我現在能帶給你的未來,好像也不是很好。”顧若薰考了近630分,他值得更好的。
“你後悔了?”他皺了皺眉。
“沒有。”我說“你別後悔就行。”若薰像是很滿意我這麼說,親了親我的臉說:“笨蛋一個,你說要對我負責的。”我忙舉右手保證:“我一定對你負責到底。”等我和顧若薰回到包廂裡,看見夏珏和趙尋都不唱歌了,兩個人面對面站著,有點想拼命的架勢。
“哎,怎麼又鬥上了?”
“你問他!”夏珏氣得把話筒一摔,巨大的回聲格外刺耳。
趙尋一語不發,並不是在生氣,表情卻很堅定。他推了推鏡框說:“夏珏,我要報哪裡是我的自由,不關你的事,你要我說幾遍?你這樣做才是干預我的人生,你明白了嗎?”
“那我就去報其他的地方,我就不跟你在一塊兒。”
“隨便你。”趙尋忍無可忍的站起來“你們慢慢唱吧,我先走了。”
“趙尋,你不能這麼沒出息!”夏珏真急了“你爸媽也不會答應的,你不能這麼拿前途開玩笑。”
“這事我爸媽都不管,你還管什麼勁兒,嫌我沒出息你別理我就行了。”
“趙尋!趙尋!”夏珏額頭冒出了汗,已經語無倫次了“我不會喜歡你的!你死了這條心吧!你別死皮賴臉的!再過一百萬年我也不會喜歡你的!”趙尋咬著牙推門走出去。
若薰趕緊跟上去,已經是凌晨十二點多,本來是覺得好好的出來慶祝的,卻又鬧得這麼難看。趙尋剛出去,夏珏就忍不住趴沙發上大哭起來。我知道夏珏難受,趙尋也傷透了心,兩敗俱傷。
“趙尋是個撞了南牆也不回頭的人,你這麼說除了傷害他,什麼都改變不了。”
“阿萱,我害怕。我跟你和若薰不一樣,你能負責顧若薰的人生,我卻沒辦法對趙尋負責。趙尋對我這麼好,我承受不住也還不起,我最後也只會讓他傷心。”夏珏摟著我的脖子默默地眼淚。我們什麼都沒說,就這麼靜靜地坐著。
6等夏珏哭完是一個小時之後。
本來是她吵著要請客,看她那霜打的茄子樣兒,我掏出所有的家當去買單。大廳裡湧進來一撥人,其中有我們班的同學,雖然不是多,可是同學錄上的留言卻像一起扛槍打過仗一樣:戰友,保重,我們是永遠的朋友。
其實我跟面前這兩個上來的嘴碎八婆唯一的
集,就是有次我上化學課吃零食,被她們在老胡面前告了一狀。我記得那次檢討足足有一千五百字,夏珏看了
動得都快哭了,說著:我才知道我們倆就是父母的恥辱,班級的敗類,祖國的禍害,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的絆腳石,香港九七年才回歸都是我們鬧的,要是沒我倆,全國人民早就家家住別墅,戶戶開奔馳了!
“幸月萱,你考得怎麼樣?”她們著急打聽。
“還行吧。”我說。
“有機會和顧若薰進一個學校嗎?”
“可以吧。”我說。
她們肯定以為我吹牛,滿臉的不信任。我懶得理她們,正要去休息區找夏珏,卻聽見她們說:“對了,你怎麼沒和顧若薰在一起啊,我們剛才看見他好像被兩個男生扯著進了朝陽網吧了。”我心裡咯噔一下,突然有種不好的預。
顧若薰絕對不會一聲不吭地跟別人去網吧,我知道他討厭那種香菸、檳榔和方便麵味聚集的地方。我拉住夏珏就往外跑,亂七八糟的壞念頭橫衝直撞。從玻璃裡,我看見自己面如死灰的臉。
“他不是去追趙尋了嗎,說不定天太黑,那倆八婆看錯了…”
“你覺得有幾個人能認錯若薰那張臉?”
“也許,也許是遇見朋友了啊。”
“夏珏,他絕對是遇見麻煩了!”我的語氣裡面已經有點絕望的意味,夏珏閉上嘴巴隨我拼命地往朝陽網吧跑。剛推開門就是撲鼻而來的煙味。網吧門被我們撞得噼裡啪啦響,打瞌睡的吧檯小妹醒過來說:“兩臺機器嗎?包通宵還是單算?”
“你有沒有看見一個穿著青襯衫的很漂亮的帥哥跟兩個男生進來?”
“哦,不是在地下室的檯球廳就是在二樓的遊戲廳。”我和夏珏有默契地對望一眼,她往二樓跑,我往地下室跑。在昏暗的樓道里,我剛跑了一半,就聽見了若薰的聲音。那一瞬間我全身的血都聚集在頭部,若薰已經罵得嗓音都嘶啞,如同走投無路的絕望的困獸。
我大喊著若薰的名字往裡面衝,已經離他很近了,他應該已經聽到我的聲音,卻突然不罵了,詭異的安靜著。我的眼睛接觸到燈光,格外的刺眼,而更刺眼的這做夢都想不到的一幕。
我的若薰被兩個男生按在臺球桌上,衣服被撕得亂七八糟,兩條白玉般的長腿晾在刺眼的白光下拼命踢打著。那個正趴在若薰前的男生抬起頭,我的眼前一片血紅,大叫一聲:“彭嘉陽,我殺了你!”記得十歲時我拜師學拳法,曾跪下在祖師爺的牌位前發誓,學武只為強身健體,不為傷人
命。後來又學跆拳道,純粹是養成了練功的習慣。父親跟我說過,拳頭是不能解決問題的。
可是我現在真的想打死他們,看見他們的血,看見他們的害怕,看見他們跪地求饒。我下手一點都不軟,足刀踢過去聽見一聲慘叫。不知道什麼時候夏珏已經跑下來了,嚇得哭起來:“若薰,幸月萱會打死他們的!”顧若薰這才大夢初醒般死死地抱住我的,聲音沙啞得都讓我痛了:“夠了!夠了!萱,我好好的!我一點事情都沒有!你看看我!求你了!什麼都沒發生!我沒事!求你清醒一點!求你了!”顧若薰的聲音在我的身體裡迴盪著,像溫柔的波
。記得他託著下巴笑著說,你這麼厲害,以後還要拜託你保護我啊。我哭著對坐在地上捂著肋骨的彭嘉陽吼:“你瘋了嗎!你想做什麼!若薰是男生啊!他是男生啊!”
“我知道他是男的!”彭嘉陽也吼過來“是男的就別長那麼一張招人的臉啊!”
“他是男生啊,他是男生啊。”我一直受傷地重複著,若薰貼著我的背,把臉埋在我的脖子裡,終於忍不住哭起來。
那眼淚的溫度,已經烙在我的皮膚上,到如今都在疼。
我張著眼睛看見車廂裡慢慢亮起來,光線一絲一縷地充斥進來,攆走黑暗。
黑暗不在眼睛裡,在心裡。
廣播裡機械的女聲喊著:尊敬的各位乘客們,終點站長沙站馬上就要到了,請您帶好行李準備下車,謝謝您乘坐我們的列車,下次再見。
若薰,若薰,我回來了,可是,你還有沒有在黃興銅像前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