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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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瑤妹，對、對不住…我不知道你有客人…”恍若受驚兔子般惶然驚駭，柳夢涵結結巴巴地說著道歉言語，嬌柔臉龐盈滿不安之，更顯得楚楚可憐。

原本她只是想趁著清早到湖畔邊透氣散心，怎麼也沒想到竟會在這兒撞見傅元瑤等人。

乍見她，傅元瑤邊噙著的淺笑瞬間斂去，神轉冷，以著淡漠的口吻輕喚一聲－－“大嫂！”噹啷！

忽地，石亭內猛然響起器具掉落在地的聲響，雖然不算大聲，卻還是引起在場其他人的注目。

“抱、抱歉…”低聲致歉，八寶低垂著頭，傾身彎去撿一時沒拿穩而掉落在地的銀筷，只是伸出的手卻有些微顫。

咦？八寶他…

旁人沒察覺到他的異樣，夜玥卻是銳的發現到了，當下不由得睜大了眼，直勾勾地盯著他瞧。

“小姐，怎麼了？”撿起銀筷起身，卻撞上她一瞬也不瞬地湛亮目光，八寶臉上若無其事的笑問，可不知為何，握著銀筷的手卻因異常用力而泛白。－－“原來這位就是傅夫人，果然嫻靜嬌美，有著弱柳扶風之姿，與傅莊主真是郎才女貌的絕配。”笑盈盈的讚歎，反客為主地熱情招呼“傅夫人，不嫌棄的話就一起進來聊聊，大家也好認識認識嘛…”此話一出，在場所有目光不約而同全往她的臉上去…

小姐她…察覺到什麼了嗎？

微垂的眼簾掩去眸底的心驚與忐忑，八寶力持鎮定，臉上波瀾不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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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夜姑娘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心，還真是懂得往痛腳上踩，專門哪壺不開提哪壺！

暗暗搖頭，深知傅家人所有問題與心結的沈青槐，此刻真不知是該對她到佩服還是無奈，最後只能化為苦笑。

夜玥一番熱情的邀約，傅元瑤口頭上卻沒有任何反對之言，但一雙豔麗美眸卻如千年寒冰般冷冷睇著柳夢涵，其意未言可明。

“不、不用了…”被那冰寒的眸光給嚇得一縮，柳夢涵當下慌得連忙搖頭，聲如蚊蚋“我…我還有事…”

“是啊！這麼大清早的，大嫂肯定還有許多事得忙，尤其等會兒大哥若尋不到你，又要發脾氣了，還是別讓我們耽誤了你的時間，伺候好大哥才是你最要緊的事兒。”順著她的話，傅元瑤微笑地淡淡開口了，只是那笑看似乎溫和，卻又暗藏幾絲諷意。

“我…”辦囁嚅了一下，柳夢涵象是想說些什麼，最後還是縮了回去，低聲留下一句“不打攪各位了”的話後，便轉身黯然離去。

石亭內，眾人心思各異地目送她孤單而纖弱的背影漸去漸遠，其中有雙沉沉瞅凝的幽深眼眸盈滿複雜又苦澀之，久久無法收回視線…

“八寶，你在想什麼呢？”沉凝中，一道滿含興味的嬌脆笑嗓驟然揚起，拉回了眾人的目光，也拉回了某人怔忡恍惚的心神。

“沒、沒什麼！”猛然回神，八寶不動聲的飄移開目光，似乎有些不敢與她的對上。

見他避開自己的注視，夜玥臉上依然笑咪咪的，可湛亮眼眸卻染上幾絲旁人難以察覺的失望與冷然，深深的又看了他一眼後，她忽地起身－－“嘻嘻，肚子填飽了，我要找樂子去了。”一臉滿足地伸了個大懶，她出一貫的燦爛笑靨。

“傅姑娘、沈公子，你們慢聊，我先行一步了。”話落，也不等別人的回應，逕自蹦蹦跳跳的走了。

因為不敢與夜玥對目相視，八寶絲毫沒有察覺到方才她眼中一閃而逝的冷意，以為她突然的離席只是平說風是雨－－“元瑤，何苦如此對待你大嫂？”柔聲勸導，沈青槐實在不願見好友生命中最重要，也曾經親如姊妹般的兩個女子，如今關係卻糟成這樣。

唉…她方才對柳夢涵的冷淡，只要是明眼人都瞧得出來。

“你怪我？”厲聲反問，傅元瑤眸光極寒地瞪著他，彷佛只要他敢說一聲是，兩人從此便不用再往來，她也當從來不曾認識過他。

“我哪是怪你，我只是…”

“好了，不用說了！”揮手製止他，傅元瑤只是冷冷道:“我只有一個哥哥，在他沒回來娶親前，我哪來的大嫂？柳夢涵算什麼東西？傅容雲又算什麼東西？當我傅家沒人了嗎？元陽哥哥雖然下落不明，但我傅元瑤可還沒死呢！”冷厲的話聲方落，她怒然拂袖而去，留下沉青槐一人無奈的苦笑…

唉…傅家這剪不斷、理還亂的糾葛，若無好友回來，恐怕是永遠也解不開了。

可好友真的會有回來的一天嗎？也許他早在多年前便已…

思及此，他搖了搖頭不敢再想下去，一切只因只要一天沒有好友的音訊，自己便一天娶不到佳人，若好友真的早已不在人世，那自己恐怕就得打一輩子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