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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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看也算了。”我說。
“噯,你到底出不出去?”她問。
“不去。”我說。
“真是,我還沒吃飯呢。”她說。
“罐頭裡還有幾塊餅乾,吃了吧。”
“士可殺,不可辱。”她笑“不吃!”
“那你就餓死吧,可惜你是洋士。”我起身穿衣服。
“幹什麼?”她問。
“陪你出去吃呀,總不能隔壁死一個、這裡死一個,像什麼話!”我扣大衣的紐子。
她看著我,問我:“你到底討厭我嗎?”我說:“你問這種問題幹什麼?你只要不無理取鬧,做朋友,誰討厭誰?”我們擠公共汽車出去,我請她吃麵,她高興得似個孩子,嘰嘰呱呱,說個不停,四姐長四姐短,我絕口不提四姐了。我一個晚上都很靜,吃完東西,打發她回家,我回去還看了一章功課。我又恢復正常的了,這便是我對現實反叛的結果。
我不知道別人轟轟烈烈的反叛是怎麼樣的,像丐士甸。
我太自愛。我是懦夫。
星期三,我上街買了一條銀項鍊當禮物,算是女方的貴賓,到缽蘭酒店去轉了一轉。黃一眼把我認了出來,跟我握手。我心平氣和。
(我的校長說,不可能解決的事,不要想太多。)黃的女兒很美麗,可是皮膚顏很深,一眼看上去,像馬來亞人或是菲律賓人,跟她的父親不大像。我轉一個圈子便想走了。
黃很是夠氣派,仍然是黑西裝,白襯衫。
我遠遠看到小燕,跟她打了個招呼,我沒有留下來吃飯,我喝了一杯酒,便離開了。我去看四姐。
我心平氣和的去看四姐,想跟她道歉,我那些反常的舉止,是不對的,是不禮貌的。我真的心平氣和。
車子到了她的家,還很早,她大概在吃點心,門沒有鎖,我按了兩下鈴,沒人應,一推門就進去我進去的時候,她剛剛自樓梯下來,見到我,先是一呆,然後招呼我。她的臉是雪白的。我一眼看就知道不對勁,發生了事,她的手指上著血。
我說:“你手上受傷了。”她看了一眼,不以為意“是抬那隻大箱子,太重了,勾了手指甲。”
“痛不痛?”
“不覺得。”她找了一塊膠布,貼上去。
“你搬什麼?”我問“要不要我幫你?”
“家明…”她轉過頭來“我搬家。”
“怎麼忽然搬家?”我愕然問。
“我很方便,只有兩隻箱子,你願意幫我嗎?”她問我。
她的臉是這麼雪白。
我點點頭。
“幫我叫部街車,我已經收拾得差不多了。”她說。
我很冷靜的說:“好。”我拿起電話,叫了一部車子。車子十分鐘後會到。
然後我上樓,她在收拾衣物,真的差不多了、地方並不十分亂,我只是幫她關上箱子,抬下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