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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mda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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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節:番外之胤祥篇(二)(1)番外之胤祥篇(二)分爭者不勝其禍,辭讓者不失其福黃帶,黃的荷包,金黃的顏證明了尊貴的身份。因為淌著愛新覺羅的血,所以覬覦著大清王朝的江山。

"國之將興,必有禎祥。"小時候,每當皇父考校完我和十四弟的功課後,常常會一左一右地摟著我們說這句話。作為一個萬乘之尊,他給我們的栽培不輸於天下任何一個父親。也正因為他特殊的地位,我們兄弟同心之下隱藏的爭鬥也是絕無僅有的。總記得額娘對我說:"分爭者不勝其禍,辭讓者不失其福。"這道理我明白。但那個位置對我來說,是對一個英雄的證明。誰做到了,誰就能像皇父一樣,把一腔的抱負儘可能地揮灑自如。

如果皇父沒有早早地就立下太子,如果太子能有他應有的儲君風範和能力,如果我們這些兄弟不是藏龍臥虎人才濟濟,如果…那就不會有這一場紛爭,皇父就不會很心痛地說我們竟然成了大清的威脅,成了大清的隱患。

四十七年的外之行,從一開始就瀰漫著一種凜然的氣氛,就連雅柔也是莫名其妙地對我一番叮嚀囑咐,好像她能預見會發生什麼一樣。漠北連年不安,小部族們也徘徊在叛亂的邊緣。為壯國威,我們這一大群阿哥浩浩蕩蕩地隨扈出發,到達外的時候,就是各顯其能的時候。當然,也是我意想不到的滑向政治低谷的時候。

雅柔說得對,"功名富貴須待命,命若不來知奈何"。可我總是認為,我是個皇子,是個受寵的皇子,難道我會沒有這個命?二哥怯懦又沒有自信,連自己的下人都管束不了,何以管天下?皇父對此心知肚明,尤其在十八弟歿後,皇父萬分傷心,每每看到二哥時也是顯得很不耐煩,二哥更因為這個惶惶不可終。在外,我曾不止一次地在晚間看到二哥在皇父帳外偷聽偷看,我知道那是他很想搞清楚皇父心裡到底是個什麼打算。他身在其位三十多年,卻仍然坐不穩這個位子。

二哥的抑鬱終於在回程前一天的晚上爆發了,我跟十二哥奉詔去帳殿見皇父,卻看到二哥喝醉了酒硬闖皇帳。本來這也不能算是什麼大事,可是當值的侍衛阻攔時對二哥下了殺手,若不是我和老十二剛好趕到,大清史上就要發生太子遇害的第一案了。那個侍衛在被老十二抓到後自盡,我們都認得,他是大阿哥麾下的。

再也沒有比突發這樣的事情更讓皇父驚駭的了。沒有時間思考,他就下令把大哥二哥都捆了起來,繼而也軟了我們餘下的這些人。用皇父的話說,捆我們,是為了護我們周全。在他眼裡,我們成了隨時可能離弦的利箭,一陣亂飛就不知道會到誰身上。一直到回宮,我們都被控制在嚴密的監視下,留在京城不明就裡的八哥一個勁兒地為大阿哥辯護。我什麼都不想說,我隱隱覺得大阿哥未必沒有這個心腸,而八哥保全他,也不僅僅是因為親厚而已。

百口莫辯的大阿哥很快就被囚於養蜂夾道,對於二哥,皇父還在猶疑不定。我突然覺得,僅只作為一個兒子,我也應該直言進諫。

"兒臣有幾句話,想要當面啟奏皇父。求皇父恕兒臣不敬之罪。"臨出門前,我轉回身跪下。

"哦?但說無妨。"皇父閉著眼,顯得很疲憊。

"大阿哥的事,兒臣不敢妄言,但也請皇父明察之後再做定奪。兒臣想說的是太子之事,之前太子門下仗勢欺人,貪贓枉法的案子,想是皇父還壓在那裡。這一次雖是有驚無險,可太子醉酒擅闖帳殿在先,兒臣當值時也曾看到太子在晚間到帳殿窺視竊聽,皇父若是此番仍舊不聞不問,恐怕難服人心。"

"窺視竊聽?有這樣的事?為什麼當時不來報?"皇父突然睜開眼。

"兒臣不敢欺瞞皇父。當時只是眼見,就是告知皇父也並無實據,現在太子無禮至此,正好一併啟奏皇父。"

"你的意思是,若不給朕親自逮到,朕會幫著太子不認賬?"聲音開始摻雜一些惱怒。

"兒臣不敢,只求皇父明察秋毫,勿枉勿縱。"我都開始佩服自己的勇氣。

"啪!"皇父一拍案几站起來:"好啊,你們這一個個都是商量好了到朕跟前彈劾太子啊?真當朕老了,瞎了,不知道你們肚腸子裡都揣的什麼主意麼?"我心上一陣顫抖:既是瞞不了,那我也不想瞞,皇上是皇上,阿瑪還是我的阿瑪,我對我自己的阿瑪說句實話也是無可厚非的。我重新直了直:"皇父明鑑,太子多次監國,剛愎自用,對兒臣們的建議十之八九不予理睬,甚至時常責難,而且縱容門下為非作歹,朝野上下已是議論紛紛,難道皇父不應該對此有個表態麼?"這些話大大逆了聖聽,可這些都是事實。太子是皇父親自帶大,卻成為如此失敗的一個儲君,皇父臉上瞬息萬變的表情告訴我,他到底有多無奈。

第37節:番外之胤祥篇(二)(2)"胤祥。"好半天,皇父才開口,很久沒聽他叫我的名字了,每次一這樣叫,就是他要推心置腹的開始,"朕這幾十年,走過大風大,當年面對叛臣佞朕也沒有束手無策過。若說賭心思,你們這些人沒有一個是朕的對手。可是如果你們湊在一起算計,只怕朕也很難招架啊!太子是朕的選擇,是國之本,朕不能甘心就這麼放棄。雖說你們這些兄弟都是朕親自栽培,品也是良莠不齊。可是胤祥,朕一貫信任你,你的額娘是一個與世無爭的人,朕相信你也應該是個淡泊的子。你告訴你的皇阿瑪,你對你的皇阿瑪發誓,你從來就不想做皇帝!"他的鬚髮微微顫抖,威嚴的神情中透著一點希冀看向我。

面對他近乎懇求的話,我不能不動容,可是我卻不能因此違心,不自覺地低下頭,我輕輕說:"兒子萬萬不敢欺瞞皇阿瑪,兒子想!"頭頂是皇父失望的嘆息聲,漸漸沉重:"好,好得很!你果然有膽量,質疑朕在先,忤逆朕在後,朕給了你太多的寵愛是不是?朕的寵愛給了你幻想是不是?"

"皇阿瑪,即使您覺得兒子沒有那樣的能力,也總該給兒子一個機會吧?您從一開始就壓著一個太子在我們這些人頭上,又是那樣一個外強中乾、懦弱無能的太子。我們都是您的兒子,誰能心服,誰能認命啊?您是一代聖君,難道就要把好不容易守住的江山給那樣一個太子嗎?"這些話縈繞在我心裡太久了,不管結果是什麼,都該讓皇父知道。

"住口!胤礽做不到的事,你又憑什麼做得到?你有這樣危險的念頭,朕斷斷不能容你繼續逍遙,你給朕滾去養蜂夾道好好思過,想通了便罷,若是不能,朕給了你命也照樣能要了你的命!"他氣得渾身顫抖,完全不容我再辯駁。

了三個月,我黯然了三個月。我不後悔那天的莽撞,因為皇父還是廢掉了二哥,只是這並不代表我有了機會,養蜂夾道的子一結束,我的絕望也就到來了。

再次跪在養心殿,皇父已經看不到那天的怒氣,但是語氣依然冰冷:"這些時了,你可想通了?"

"回皇父的話,兒臣想不通。"

"想不通也罷,以後你有的是時間慢慢想,朕明明白白地告訴你,即使今天朕廢了太子,朕也從沒考慮過你。你說得沒錯,也許朕是該給別的皇子同樣的機會,只是你,死了這個心吧!"這就是我的父親,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就足以剝奪一個人的政治生命,一個人所有的夢想和支撐。"皇阿瑪,您這樣對兒子公平嗎?"我快要把持不住自己。

"朕是皇帝,朕只對這江山社稷公平!"我沒有再講那些虛禮,就那樣牽著雅柔逃出了養心殿。雅柔一直默默地看著我發洩這些子以來沉澱的所有憤懣,東西一件件摔在地上,我也一塊塊碎成體無完膚。那晚,我夢到了額娘,我向額娘傾訴,可她不看我;我又向琳兒慧兒求助,她們只是搖頭不語。我正彷徨間,額娘指向我身後,回頭一看,是雅柔真實而燦爛的笑臉,輕輕地告訴我:"爺,你我夫同命。"賦閒在家,我被停了貝子俸祿,看著雅柔焦頭爛額地東挪西補,我才正式對自己的所作所為到愧悔。一向看我不順眼的十哥竟然會雪中送炭讓我著實驚訝,但等看到盒子最底下那張有皇父字跡的籤子時,心中不瞭然,很想去和皇父再聊聊,這一次我一定不會任

沒有多久,皇父駐蹕熱河,特特地著人來宣了我去。雅柔失卻了往的樂觀,變得小心又脆弱,這讓我更加謹慎,我不會再把自己陷入尷尬的境地,尤其不能連累雅柔。

不知內情的人看到在熱河寸步不離皇父左右的我,一定會認為什麼也沒有發生過,我自己也覺得皇父表現出來的平和出乎意料。每一天,我都會陪著他坐在行宮的偏殿裡下棋,一下就是一整天。

"看你現在的棋路,怕是想清楚很多了?"皇父落下一子,問我。

"先前是兒臣莽撞,皇父法外開恩,兒臣無地自容。"皇父微微頷首:"對了,你那個媳婦,閨名叫什麼來著?"

"回皇父的話,叫雅柔。"

"雅——柔——"他拈著棋子輕笑,"冒起傻氣來,倒是跟你相似得很啊!"我想起雅柔第一天走進養蜂夾道時的樣子,也忍不住笑出來。皇父看看我,問道:"倘若有一天,皇位唾手可得,卻要你用她的命來換,你可甘願?"我愣住,這個問題似乎不是沒有可能,但是我卻從來沒想過。我有爭鬥心,卻沒有犧牲的準備。當時我跟皇父都不知道,他的這個問題會在多年後一語成讖,我只是恍惚起來。

皇父又落下一子:"你已經輸了。"說完站起來背對著我,"只是這樣一個問題就能讓你亂了陣腳,這樣你還有不甘心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