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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明天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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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惜沒料到會同王師孃在街上相遇。

唐惜還傻著呢,問“師孃,你這是下山來買東西?”王師孃微微息“我來找你。”總算是趕上了。

唐惜忙請王師孃上車“我正說去帝都。”王師孃微驚“去帝都?你這不是剛回成都府麼?”唐惜不好說去帝都打聽黎雪的事,吱唔著“陛下讓我去欽天監做官。”王師孃自然看出唐惜含糊其辭,並未多說唐惜去帝都做官的事,道“惜,你有吳算子的消息麼?”

“吳夫子?”他在寨子裡也沒見過吳算子幾回,這幾天都在惦記黎雪,一時竟將吳算子忘了。想了想,唐惜道“吳夫子在寨子裡吧。”王師孃看唐惜懵懂的樣子,嘆口氣“永定侯來繅匪,吳算子還在黎家寨,我擔心的很。”唐惜王師孃“師孃你就放心吧,小雪待吳夫子好的很,有專人服侍他吃喝,他還胖了哩。”小雪!

王師孃看著唐惜,無奈“惜,大事咱們管不了,可這繅匪打仗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阿算醉心機關,別的事上就有些糊塗,萬一有個好歹,怎能叫人不擔心呢。”話到這個程度,唐惜還是不明白“吳夫子會有危險麼?”王師孃索直接道“惜,我與你家山長認識的官員有限,何況如今永定侯是繅匪的主帥,咱們更是找不到門路。我想託你跟永定侯說一聲,倘若在黎家寨見著阿算。阿算也是與你一道被綁去的,能不能託永定侯看顧一些。”千萬別被當成同黨啥的才好。

唐惜道“惜時現在在展將軍麾下當差,我原想託他想想辦法,能不打仗就不打仗。可那小子生怕我求他,竟然嚇得不敢回家了。師孃,我去見永定侯,永定侯能見我麼?”王師孃對唐惜子十分了解,知他是個實誠人,如今求到唐惜頭上,著實是無人可求了。王師孃對官場上的事不大清楚,一時也犯了難。倒是阿玄道“大哥,時隔兩年,陛下都惦記著你,非但命人救你出來,還賞賜官職給你做,可見你聖眷在身。二哥不見你,是不想在黎家寨的事情上徇私。這跟吳夫子的事是兩碼事。陛下這般看重你,永定侯沒有不清楚的,咱們去求見永定侯試試看。即使永定侯不見,也可另想法子。”對於阿玄的分析,唐惜再沒有不信的,道“既如此,就先求見了永定侯再去帝都。”王師孃鬆口氣。

唐惜問阿玄“阿玄,這個永定侯是啥人哪,你知道麼?”有事情要求人家,自然要多一些瞭解才好。

阿玄道“永定侯是陛下心腹,當初太上皇與鎮南王失蹤,永定侯被陛下任命為九城提督。後來永定侯父親過逝,永定侯依制辭官丁憂,陛下破例挽留。直待太上皇與鎮南王回朝,陛下登基,永定侯方卸了九城提督之職。”唐惜問“為啥不讓他幹了,陛下不信任他了麼?”

“那倒不是。若陛下不信任永定侯,不會派他到蜀中。”阿玄如數家珍“如今的九城提督是陛下的舅舅永寧侯。”唐惜依舊不大明白“既然陛下信任永定侯,那什麼會換了他的官兒啊?”阿玄道“估計是永寧侯與陛下更親近吧。”唐惜道“那先前怎麼不讓永定侯丁憂,不就順便可以換上陛下的舅舅麼?”阿玄道“那會兒陛下還是鎮南王世子,並未登基。”唐惜嘆“原來陛下也有這許多為難之處。”幾句話間,王師孃已對阿玄刮目相看,道“阿玄姑娘,你覺著永定侯會不會給咱們這個面子?”

“要說打仗的時候專門留意吳夫子的安危,那不大可能。如果吳夫子僥倖無事,永定侯看在大哥的面子上也不會為難他。”吳算子又不是什麼重要人物,不過是永定侯一句話的事兒,只要唐惜有聖眷,又特意求到永定侯的頭上,還有唐盛的面子,永定侯同唐家並無過節,何必去為難吳算子呢。

王師孃雙手合十“若能如此,就謝天謝地了。”唐惜大車小輛的去找永定侯,不知道的還得以為他給永定侯送禮呢。唐惜沒見著永定侯,倒是見了周湄。

周湄還是老樣子,只是身上穿著五品官服,添了幾許威儀。周湄笑“雖有救命之恩,也不必如此重禮,我若收下,怕要被人參個收受賄賂的罪名了。”唐惜當真,連忙道“小湄,這可不是給你的,這是我帶去帝都的禮物。”周湄素來喜歡逗唐惜,不哈哈大笑,十分愜意。唐惜後知後覺,也不算太傻,翻白眼瞪他“你又戲我。”周湄笑了一陣,問“你找侯爺做什麼?侯爺出城了,恐怕一時半會兒回不來。”唐惜便將吳算子的事說了,周湄點點頭“你先去帝都吧,吳算子這人我知道,若是將來遇到,我關照他就是了。一點小事,不必麻煩侯爺。”唐惜問“小湄,你也在幫著永定侯打仗麼?還有,你怎麼突然成官兒了?”周湄笑“恰好朝廷有用得著我的地方,我就出來混個前程。”唐惜並未起疑,也不多問,道“惜時也在軍中,你見他沒?”

“他常同展將軍在一處,我偶爾會見著他。”唐惜“哦”了一聲,道“你要見了那黑炭,跟他說一聲,我這就去帝都了,有種一輩子別見我!”周湄忍笑“一定給你帶到。”唐惜見著周湄,難免關心一句“鳳真還好吧?”周湄似笑非笑“好。”唐惜倒不是關心鳳真,他悄悄同周湄道“我聽說蜀平侯出事了,沈家也沒了先時的氣焰。阿湄,你對他們哪個有意,趕緊趁機下手啊。要是都無意,如今也好脫身。”周湄淺笑“我知道。”唐惜將王師孃引薦給周湄認識,對周湄千叮嚀萬囑咐“要是有吳夫子的消息,先告訴師孃,也好讓她放心。”周湄笑“好。”唐惜還要趕路,將事說清楚,送了王師孃一程,便往帝都去了。

自水路經三峽,再換乘車馬,一路車馬不停,堪堪十天便到了帝都城。按照老爹待的,唐惜先去了羅家。

唐盛官職做得順暢,羅家待唐惜這個名義上的外孫也客氣。就是唐惜說話叫人挑眼,譬如羅老太太就私下同羅侍郎嘀咕“給咱們老大老二叫舅舅就罷了,也不知怎麼前頭還加個羅字,唐大爺這心裡哪,是拿咱家當外人。”什麼羅大舅、羅二舅的,真不知唐惜怎麼想出來的稱呼。別人都只嫌不夠親近,到唐惜這裡是只嫌別人不知道他與羅家沒血親呢。羅老太太想起來就心有不滿。

羅侍郎擺擺手“說這個做甚。興許是孩子子靦腆些,何況他這就要去欽天監當差,挑這些有的沒的做甚。”羅老太太道“靦腆什麼,惜夏前些年可沒少受惜的氣。我還當他大了,子改好了,原來還是這麼個愣子!就這樣,還能當官兒?可別官兒沒當成,倒惹出禍事來。”

“這是什麼話!惜的官兒是陛下欽點的,怎麼會當不成!”羅侍郎低斥“咱家與惜雖無血親,可他畢竟是惜夏同父的兄長。年紀輕輕的就做到五品欽天監,大好前途在後頭。就是看著女婿與惜夏惜秋,也不能慢怠惜。”

“我也就跟你這樣說。”羅老太太嘆口氣“我也是發愁呢,咱家在帝都可不是一,說句掏心窩子的話,你見過哪個做官的似惜子。欽天監是官兒不小,可也得有個人提點他,不然,哪個衙門是好纏的!就他這子,陛下給了官兒,他坐得牢坐不牢?”羅侍郎也開始發愁,一擺手“看看再說。”唐惜一來就愁死了羅家一家子,羅大太太也在房裡笑話“這孩子,就長了個好胎子,模樣與妹夫似一個稿子描出來的,子可是差了十萬八千里。”簡直沒的比。

羅大舅道“你多派幾個機伶的下人服侍,別委屈了惜。”羅大太太笑一笑也便罷了,哪裡會做出刻薄唐惜的事情來,笑“這我能不知?倒是惜說買宅子的事,你怎麼說。”羅大舅道“他既然不願住在咱家,讓輝哥兒幫他尋處妥當宅子就是,以後妹夫回帝都述職也好住。”羅大太太都應了,笑道“看惜子,真不知他怎麼謀到的欽天監監正的位子。想是妹夫出了大力氣。”唐惜再笨,只要有唐盛在,羅家再怎麼也不會慢怠他。這些年,唐盛做官做的順風順水,羅大舅道“以前妹妹來信說起過,惜前幾年去過一次鎮南王府,那時陛下尚未登基,他便頗得陛下器重。你別總看外頭的俗務,他既能坐上欽天監監正的位子,就必有自己本事的。”羅大太太微訝“竟有如此造化?”羅大舅沒說話。

在羅家人看來,唐惜的確大有造化。

大有造化的唐惜正在發愁找杜若國主的事,要說觀星,唐惜是一把好手,在其他事情上,就完蛋了。

唐惜琢磨了半夜也沒琢磨出個好法子,索不想了,糊糊的睡了去。第二去禮部辦了就職手續,唐惜問戶部郎官兒“我能見一見陛下麼?”郎官兒還是頭一遭遇著這種問題,一時竟給問糊了,因唐惜官職不低,人家還是很給他面子的,道“大人若想陛見,大朝會或是上摺子都可。”唐惜點頭“什麼時候大朝會?”郎官兒了又,心說,連大朝會的時間都鬧不清,您這是做甚來的?若不是唐惜人生得俊俏,面部表情亦十分誠懇,郎官兒得以為唐惜是在耍自己玩兒呢。郎官兒不說話,唐惜便兩隻眼睛盯著人家看個沒完,直將人家小臉兒看紅一半,郎官兒掩輕咳一聲“初一十五是大朝會,五品以上官員都要上朝的。”唐惜很禮貌的道謝,心說,還是寫摺子吧,這樣快些。

於是,皇帝陛下明湛收到唐惜第一份摺子。

一翻開唐惜的摺子,皇帝陛下便驚喜異常,招呼著姘頭杜若國主過來一道看“瞧瞧!瞧瞧!你還嫌我字寫的不好,你瞧瞧惜的字,就知道我的字多麼的清俊可人啦!”杜若國主還是頭一遭聽到有人將字形容成清俊可人的,過去瞟一眼,道“虧得有你這伯樂,不然哪怕唐惜是千里馬,也沒人敢用他。”他早見過唐惜的字,雖醜些,貴在清楚。只是,杜若國主有些事尚未同皇帝陛下待,心下有些理虧,便順嘴捧了皇帝陛下一記。

糖衣炮彈啥的,誰不喜歡啊!皇帝陛下也不能免俗,只是礙於身份脾氣,皇帝陛下抿一抿上翹的角,努力做出莊嚴的模樣,奈何五官不聽話,最後仍是定格成小得意的品相,假假謙虛道“這不是我吹牛,早三年前惜去大理時,我就知道他是難得的人才。”眼睛一目十行掃過,皇帝陛下忽然眯起眼睛,斜覷杜若國主那張美態無限的臉一眼,懷疑的問“惜說想找你商量事情,你們有什麼事情瞞著我的?”不會是揹著他做了啥對不起他的事情吧?還有“你跟惜是怎麼認識的?”杜若國主也瞧了唐惜的摺子一眼,坦蕩蕩的將話題帶歪“興許是黎雪的事吧。”皇帝陛下果然將注意力集中在黎雪身上,不再提杜若國主是否與唐惜舊相識之事,哼吱兩聲,合上摺子“惜不會是斯德哥爾摩綜合症吧?難不成真跟黎雪處出情了?”

“什麼症?”

“就是一種病,譬如一個人被囚待後,反對囚待他的人產生依戀。”皇帝陛下捻一捻摺子,道“我還以為惜喜歡的是他家義弟來著。”杜若國主道“黎雪可沒待過惜。”

“不讓他出寨子一步,那還不叫待?”皇帝陛下有些為難“你說,惜會不會替黎雪說情?”杜若國主道“還沒見著惜,這誰知道。”皇帝陛下素有決斷“明天見到惜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