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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新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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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種就是令遊少菁的生活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令鍾學馗念念不忘的惡鬼。

惡鬼的種類繁多,總的來說,那種以附在人的身上為惡的鬼魂都可以稱之為惡鬼。惡鬼往往並不是一個人類死後的鬼魂,而是由一種過於執著負面情緒形成的凝結體。比如說有一個人,他生前十分憎恨另外一個人,並在心中刻畫出種種殘酷的手段對付對方,但是由於自身或者外界的原因,他這種仇恨生前並沒有發洩出來,所以他死後,他的靈魂還是一個無罪的靈魂,很快就進入了輪迴,開始新的生活了。可是他的那種負面的仇恨卻有可能保留了下來,並且不斷地因為周圍同樣情緒的存在而壯大,最終形成了一個只有仇恨這一種情緒的鬼魂狀物體,如果再給它機會附在人的身上,取了人的生氣,一個惡鬼就完整地誕生了。

惡鬼本身是很脆弱的,害怕陽光,害怕法器,害怕黑貓、黑狗一類靈力較強的生物,甚至一點兒法力就可以令它們受傷,可是它們一旦附在人類的身上,就會變得十分可怕。他們可以利用人類的身體施展各種法術,利用人類的陽氣,不用再害怕鬼魂害怕的大多數東西——並且大多數惡鬼都不會長久地脫離人的身體,一般是被附身者還沒有死掉之前,他們就在物下一個目標了——這就是惡鬼最難以降服的原因。

遊少菁這一次到鬼珠異變的同時,又有了那種被人窺視的覺。

雖然她心裡一萬個不願意承認,可是她的理智還是馬上想到,會不會是有一個被惡鬼附身的人正跟在自己的後面?是不是學校中發生的這一系列的事情,本就是一個被惡鬼附身的人的所為?

不行不行,不能想這些!

遊少菁用力地搖頭。

她可不想再跟惡鬼之類的東西有任何接觸,也不想因為什麼事情被人一再地提醒“你死了之後很適合做個鬼差”這樣的事情了。

反正與我無關,不管發生什麼案件,陽間有刑警,陰間有鬼差,都不應該是我一個未成年人的責任。

遊少菁這麼想著,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繼續前進,就好像沒有覺到手腕上還在不停傳來陣陣寒意一樣。她不知道那個人出於什麼原因襲擊同學老師們,可是遊少菁自己覺得自己並沒有值得別人襲擊的地方。

你看,陳天是學習尖子,年級第一名;凌晶是校花;陳君樂老師是學校第一帥老師;霍小波是籃球隊隊長;喬中華是公認的未來的偶像明星…總之他們全是學校裡公認的出眾人物,而自己,除了學習方面比較能拿得出手以外,並沒有什麼值得說的地方,所以應該怎麼也找不上自己才對。

遊少菁抱著事不關己的態度繼續往前走著。

雖然受害者涉及到了她的同學和老師,而她很可能知道兇手的真面目,但是她還是決定什麼都不去做。她能做什麼呢?她不會因為有過一次捉鬼的經歷,就把自己看成是靈能力少女或者天師的,她確實有成為鬼差的良好天賦,但是那個身份的前提是死了之後。現在的遊少菁就是一個普通平凡的女孩子,揹負著生活和學習的雙重壓力,她並不打算,也沒有那個本事和力去過多地管閒事。

一邊在心中重申著自己的立場,一邊加快了步伐向校門口走去,耽誤了這麼久,李劍利一定等急了吧。可是她走出了很遠,手腕上的寒意依舊在不停地冒出來,身後那雙眼睛的目光似乎也一直停留在她的背上。

太討厭了!

遊少菁憤怒不已,這算什麼意思,就好像在被一個跟蹤狂盯梢一樣,而且那個傢伙還隨時可能撲過來對自己下手。即使明知道在人來人往的校園裡對方不至於這麼張狂,可是這樣被不懷好意地人跟著,沒人還能心平氣和吧。

暗中跟著自己新目標的那個人看到遊少菁忽然停下來。心想拐彎吧,笨蛋,別去校門口跟那個該死的刑警會合,現在就拐彎去個沒人的地方吧。他在心裡暗暗嘀咕著,希望遊少菁會按照他的希望行動。

“混蛋,你給我出來!”遊少菁對著身後喊叫。她本無法得知在那些樓房和樹叢中是不是有人,所以乾脆對著所有有可能正好走在她後面的人這麼叫“有本事的站出來,鬼鬼祟祟跟在人家後面算什麼?膽小鬼!沒出息!你要是敢再跟著我,別怪我對你不客氣!”喊完,也不管正好從附近經過的人們的怪異目光,遊少菁一甩頭揚長而去。

那雙眼睛看著她的背影,不知道為什麼,心中竟然閃過了一抹的不安,猶豫片刻,終於沒有再追上去。

“大李,你說會不會本不是什麼人專門襲擊我們學校的人,而是我們學校的人自己乾的?”遊少菁用刀叉撥著盤子中的牛排說。這種食物鍾學馗一定會喜歡,可是打包回去冷了就不好吃,自己又不會做…我管他愛不愛吃幹什麼!白吃白喝飯量又大,我可沒有錢提供他這種昂貴的食物,遊少菁這麼想著,用力把叉子在盤子上戳了幾下。

她不過是從學校中晚出來了一會,李劍利已經找得雞飛狗跳了,甚至還打電話告訴了莫瀟。遊少菁出來的時候,等待她的是他們的一頓數落。不過之後,他們倒是表示請她吃上一頓,作為補償。

“小菁,你是不是沒吃飽?再來一份吧?”莫瀟關心地說。他一直擔心遊少菁一個人生活,吃不好飯,今天是他們三個人的一次小聚會,請客的當然是三個人之中唯一有工資收入的李劍利,而莫瀟與遊少菁也就毫不客氣地選擇了一家有名的、價錢不菲的西餐廳。莫瀟慷他人之慨地一個勁兒地要遊少菁多吃。

“再來一份牛排吧,這裡牛排很好吃。”一個月的薪水就這麼沒了,李劍利有點兒心疼地看看菜單。遊少菁一個人生活,平時吃飯也不知道有沒有規律,是該多吃點有營養的東西。

“不,不,我已經吃飽了,吃得很飽了。”遊少菁連忙推辭。她為了發洩心情把憤怒對準了食物,吃下了和兩個男人一樣多的東西,現在飽得要命呢。

“小菁說得對,我也覺得,會不會就是他們學校的人乾的?大李,你們警方到底查得怎麼樣了?”

“我怎麼知道,我是秘書,不管破案。”李劍利有些沮喪地說。他雖然如願以償地進入了他自幼就羨慕的警察隊伍,但是身份卻是一名文職人員,距離調查案件的同事們的距離遠著呢。

“不過少菁說得有道理,也許真的是你們學校的人乾的。受害者全集中在你們學校,他們遇襲之後身上的財物又沒有損失,與以前發生的針對學生的搶劫案有很大不同。可是我聽同事們說,他們又調查不出這些受害之間有什麼共同點,有什麼人會同時與這些相互之間甚至不相識的人有仇呢?該不會是…無差別地攻擊你們學校的師生,誰都打吧?”李劍利做出了一個可怕的推論。

“要是那樣也太可怕了?你們真的確定了我們學校沒有嫌疑人?”

“聽說基本上是那樣,不過案件全部發生在放學後,說真的,你們學校那麼多人,很難確保調查得很清楚。”

“就是說什麼都不能肯定…”想象一下自己身邊的每一個老師同學都有可能是兇手,遊少菁的心裡就產生出一種異樣的覺。

“真是不明白,怎麼會連老師帶學生的,每個年級都有人受襲…”李劍利嘟囔著。

“我…我有點兒知道是為什麼…”遊少菁帶著猶豫說“他們每一個都是在學校中出類拔萃的人物…”莫瀟的眉頭一揚“你是說,兇手出於嫉妒?”遊少菁點點頭。從一開始,在案件還被當作搶劫案調查的時候,遊少菁心裡已經隱隱有了這種預,就在不久前,在校園被人跟蹤的時候,這種想法就更加的明晰起來。遊少菁其實並不想承認自己的這種預

“這倒是個方向,不知道那些辦案的注意到沒有。”李劍利喃喃自語。他是無時無刻都想鑽進辦案的一線刑警隊伍中的,可惜的是,他的科長認定了他是一個難得的文秘人才,死活都不放手。

遊少菁拿著杯子把玩,心裡卻想著要帶什麼回去給鍾學馗吃,反正都是李劍利掏錢,就點個最貴的比薩好了。就在這時,她的手機響了起來。當初要求買手機的時候,父親還批評她一個學生帶什麼手機,但是現在在高中,有幾個學生沒有手機的?不過遊少菁算是很收斂的了,上課時都會把手機關掉,像其他的同學,肯把手機調整到震動狀態就是給老師面子了。

陌生的號碼。

“喂,請問哪位?”

“你是小菁…”對方雖然親密地叫著只有朋友才喊的稱呼,口氣卻是一片冰冷的“你手機號是xxxxxxxxxx的朋友出事了,現在正在醫院,請問你知道怎麼聯絡她的家人嗎?”

“什麼?”遊少菁發出一聲尖叫。那是肖憐憐的電話,那是肖憐憐的電話號碼啊!

肖憐憐被路人發現送進醫院後還處於昏狀態,所以醫院只能靠她的手機上儲存的號碼聯絡她的家人。可是肖憐憐的手機上本沒有儲存家裡或者父母的電話,而是隻有要好朋友的。當遊少菁一邊通知肖憐憐找女兒找瘋了的父母,一邊趕到醫院的時候,武有樹和肖憐憐的父母已經先她一步到達了。

“憐憐…為什麼連憐憐也不放過…”遊少菁坐在醫院的長凳上,雙手捂著臉,肩膀微微聳動。

肖憐憐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可是還沒有從麻醉劑效果中醒來,遊少菁堅持要等著和她說句話,所以現在還在醫院等待的,除了肖憐憐的父母、想要取證的警察之外,只剩下了她和武有樹。

“我都已經把她送到家門口了,她為什麼還要自己出來?”武有樹用手捶著自己的頭不停地念叨。

肖憐憐在她家附近的一條斜街上被找到,她的父母說,她只是想要買一本籃球雜誌,所以自己出門,本來路程不到五分鐘,誰也不會想到,她會在那裡出事。為什麼憐憐會成為目標?為什麼…難道自己的預是錯的,兇手不是出於嫉妒,憐憐是各個方面都平凡的女孩子,絕對沒有令別人嫉妒的理由啊。

遊少菁斜倚在長椅上,不知道自己昏昏沉沉地睡了多久,幾個警員說話的聲音進入了她糊中的大腦:“真可憐啊,才上高中…”

“人生剛剛開始呢,就這麼死了。”

“這下那個兇手就有兩條人命了…”

什麼?

遊少菁跳起來哭喊著向病房跑去“憐憐,憐憐,你不要死…”她們已經是十幾年的朋友了,肖憐憐是最瞭解她的人,是什麼時候都在陪著她關心的好朋友“憐憐,我不要你死,我不要你死…”這是自己的錯,是自己的錯,早就想到有可能是惡鬼在作祟,為什麼不趕緊去找鍾學馗想辦法?為什麼要在那裡鬧彆扭?為什麼因為沒有牽扯到自己身上就不聞不問?

這都是自己的錯,結果害了自己最好的朋友。

莫瀟一把把哭得昏昏沉沉向前衝的遊少菁抱住。本來大家都以為她睡著了,忽然這麼跳起來哭喊著,真的很嚇人。

“莫瀟,憐憐死了,憐憐死了…”遊少菁趴在莫瀟的懷裡痛哭起來。

“憐憐什麼時候死了?醫生說最多再過半個小時她就能醒來了。”武有樹皺著眉頭說。這種時候,他可不願意聽見肖憐憐和死扯上任何關係。

“剛才…有人說…又死了一個人…”遊少菁糊糊地開始打量四周。

李劍利一臉陰沉地說:“是陳天死了,這麼多天了,終究還是搶救無效…”遊少菁茫然地看著一輛擔架車從面前經過,上面躺著一個被白的被單覆蓋住全身的人,幾個哭得昏天黑地的中年人正被人拖扶著跟在旁邊。遊少菁的目光難以擺脫地跟著他們移動,直到身邊傳來“傷者已經醒了,你們可以進去看看她,但是不要跟她說太多話”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