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冤家路窄夜半翻牆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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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頓好穆宛凝，沈君言隨即去了旗下的織錦齋、茶葉莊、當鋪，以及其他的產業，從賬本的明細到最近一個月的收入狀況，一一安排查看清楚。

等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完，已經丑時。

馬車徐徐地向沈府駛去，整個霓裳城處於一片靜謐中，只有偶爾的幾個醉漢，踩著不穩的步子，東倒西歪的前行。

放下幕簾，幾許透過來的月光淡淡地打在沈君言俊顏上，染上了一層虛幻，眉頭微微蹙了蹙，白皙的手指不了額際:“沈青，等下到了府中，從後門繞過去，不要驚擾他人，我們直接回君鴻苑。”馬車外，書童少年也就是沈青，聽到沈君言的話，餘光望了一眼身後的幕簾:“少爺，不先過去告知一下老爺嗎？

“不去了。時辰已經晚了，明再說吧。”

“是。”沈君言話裡的疲憊，讓沈青噤住了口，沒有再問什麼，連從棹舟城趕回來，如果不是為了配合少爺的時間，恐怕他早就累得爬不起來了。

也不知道那個叫穆宛凝的女子是誰，但是少爺似乎對她很好，當時在棹舟城第一次見到乞丐裝扮的穆宛凝，他著實嫌惡了一番，他記得少爺看了她一眼後，竟然愣了半柱香的時間，那是他第一次在少爺的臉上如此糾結的表情。

後來才知道，原來她是認識少爺的，只是他不認識罷了。

雖然他從小在沈府長大，但是被分配到少爺的身邊也只有兩年。有時候少爺認識的一些人，他甚至聽都沒有聽過，也不好問，他們這些做下人的，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好了。

拉住韁繩，馬車穩穩地停在了沈府的後院牆外。

覺馬車已經停下來，沈君言睜開鳳眸，隨即看到幕簾被開，沈青探過腦袋:“少爺，已經到了。”

“嗯。你去敲門吧，記著不要驚動他人。”

“是。少爺。”沈青去敲門的空檔，沈君言緩緩地走來馬車，靜靜地倚在馬車旁，抬起頭，出白皙光潔的脖頸，完美的弧度，在月光的照下，越發的蠱惑。

鳳眸如辰，俊顏如畫，長袍錦服，一切都是如此的完美，如果不是沈君言喉結處，那道不長不短的疤痕，可以說，無論氣度、風姿、容顏，亦或是身家，沈君言幾乎挑不出一絲不妥。

眼眸微轉，黑的月夜裡，一切都帶著一抹朦朧的彩。

突然，一個身影快速地從巷子裡穿出，然後停在對面院牆外，高大的身影微微伸了伸脖子，又低頭思索了一番，接著，把衣服下襬挽到間，一個縱身，躍到了牆頭。

看到這，沈君言的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很顯然，那個身影，他是認得的，也是頗為悉的，對面雲王府的小王爺——雲清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