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玄黃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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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玉十分好奇，想上前看個究竟。可是身子剛一動，便牽動了背部的傷口，直痛得她眉頭深皺，貝齒緊咬。她深深了口氣，從懷裡取出一顆藥丸，一邊調動真氣，配合背部傷口的癒合；一邊忍著痛站了起來，緩緩朝泊筱走去。

黑石的力她是見識過的，外力越大，力也就越大，整個黑石就像一個無底一樣，深不可測。紅玉開始懷疑，獅虎山的消失跟這塊石頭有關了。可是這塊石頭，又是如何出現的？又是怎樣強大的外力，使得黑石產生如此大的力，將獅虎山的土石盡數納？

泊筱的箏聲未止，頻頻出現尖銳之聲，儘管泊筱已將音調調至最低，聲音還是無法降下來，而此時泊筱的臉也漸漸蒼白，真氣消耗過巨，她對旋律的掌控越來越被動。如果繼續下去，泊筱體內的真氣非被黑石榨乾不可，而且還有可能將她本人入黑石之中，因為黑石不僅能納無形之力，只要外力達到一定程度，還能納有形之物。

想到這裡，紅玉大驚，朝泊筱急呼道:“筱妹，快住手！”泊筱臉上出急惶之，瞥了一眼紅玉，張了張嘴，卻沒有說話，此時她的手完全無法自主，彷彿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拉住了一般，體內的真氣被這股力量引著，像往外洩出，儲存真氣的丹田就像一個入不敷出的湖泊，慢慢枯竭，四肢開始覺乏力。

紅玉使出全身力氣，朝泊筱撲去，抱起泊筱朝相反的方向撞去，古月被撞飛，摔出深潭，剛一到出潭口，突然火花迸濺，箏弦寸斷。

失去了力量之源，黑石再次歸於平靜，安靜地躺在那裡，彷彿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一般。

“筱妹，你沒事吧？”紅玉望了一眼墜落在地的古月，回頭對泊筱關心地問道。

泊筱心有餘悸地看著六絃盡斷的古月，渾身提不起半點力氣，甚至連回答紅玉的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古月是通靈之物，自五年前古月跟隨她以來，她待它就如知心朋友一般，如今因她而碎，她豈能不傷心？

紅玉察覺到泊筱的神，將她鬆開，輕輕將古月拾起，檢查了一遍箏身，送還到泊筱身邊，道:“只是絃斷了，還能修的。”

“怎麼修？”泊筱一聽古月還能修復，顧不得全身乏力，掙扎著想站起來。

紅玉道:“此箏不是凡間之物，想必背後一定有段傳奇。若要修復此物，必須瞭解此物的來歷。”

“來歷？”泊筱茫然不知。

她是逃難至一個古時發現古月的，與古月放在一起的，還有一本舊樂譜。樂譜上沒有署名，更沒有留下主人的支言片語。

紅玉用手捻了捻斷絃處，箏弦柔而不軟，硬而不僵，沉思片刻，凝眉道:“此弦為龍筋所煉，要想修復此箏，怕是不太可能了。”

“既然知道是龍筋所煉，我們還用龍筋續上不就行了？”紅玉見泊筱似乎不知龍筋所謂何物，不由笑道:“龍族生來傲骨，想要取龍筋，除非殺了它。然而，殺一條龍容易，但是龍筋對於龍族來說，是對它們極大的汙辱。一旦一條龍被了龍筋，不論那條龍犯了多大的罪，都將得到赦免。與此同時，龍筋的人，也將成為整個龍族的共敵，這後果不用我說，你也想得到。”

“有這麼嚴重？”泊筱吃驚道，背後嚇出了一身冷汗。一條龍已經夠恐怖了，要是惹上整個龍族，就算自己有不死之軀，也難逃一生。難怪古月的主人不敢留下姓名，更不敢留下支言片語了。

“好在你的古箏沒有現世，如果讓龍族知道了，那麼你就成了整個龍族的敵人。可是說，這次你也是因禍得福了。”紅玉笑道。

泊筱苦笑一聲，將古月擱在身旁，閉目盤坐在地上，恢復著體力。

紅玉被黑石的異動所引，慢慢走近黑石，仔細觀察著上面泛動的隱隱光，黑光呈一定規律動著，過了半晌，紅玉才認出黑光動的軌跡竟然是一個“玄”字。

“玄”字由黑石上方與潭壁的銜接處起筆，在下方與潭底接壤處收筆。光如此循環一週之後，漸漸暗淡下去，沒入黑石之中。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黑石上再次現出光，而這次黑光的軌跡與前次迥然不同，等黑光完成軌跡之後，紅玉才分辨出，這次黑光顯示的軌跡是一個“黃”字。

“玄、黃？玄黃？難道是天地玄黃？”紅玉默唸著，待將兩字連起來之後，心頭猛然一驚，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玄黃石？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月盈昃，辰宿列張，寒來暑往，秋收冬藏，閏餘成歲，律呂調陽，雲騰致雨，結為霜，金生麗水，玉出昆岡…”紅玉一字一句地念著，黑石上的光越來越盛，越來越快，隨著紅玉的話語，現出幾行密密麻麻的字，與紅玉的話一一對應著，竟無一字之別。

“果然是玄黃石！”紅玉驚叫道。

黑石光還在繼續:“劍號巨闕，珠稱夜光。果珍李柰，菜重芥姜。海鹹河淡，鱗潛羽翔。龍師火帝，鳥官人皇。始制文字，乃服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