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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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瞧好戲吧!
果然,大漠金錢豹雖重鐐在身,卻一時間又化成一條鐵錚錚的好漢。昂首落座,穩端酒碗,連飲連盡,傲然而言:“過街蛆!算你小子孝順!”聽聽!這不是自找嗎?但過街蛆卻不慌不惱,似早有成竹,楞有禮有節地接過了話茬兒:“那是!誰讓您是武林前輩,又是第一個挨槍子兒的!”
“槍?”失驚的怒吼。
“對!”沉著的應答“難得呀!頭一份兒,就輪您開這種洋葷。喝!喝!整個兒外都等著瞧好兒哪!”
“這!”酒碗卻被當即砸碎了。
“怎麼了?”明知故問。
“你!你…”鐐銬氣得嘩啦啦作響“有種的你就給鮑爺我動砍頭刀!老祖宗留下的清白身子,怎麼也不能讓洋玩藝兒糟塌了!”
“說白了!怕?”一針見血。
“什麼?”戳到痛處的吶喊“不服!不服!你鮑爺就是死了也不服!”
“那更該著點兒!”關懷備至。
“雜種!洋雜種!”無可奈何,只剩下了怒氣沖天的咆哮。
“嘿嘿!還有四個!”過街蛆卻說。
什麼?這回輪到大漠金錢豹目瞪口呆了。只見過街蛆一揮手兒,隨之而入的竟是自己的四大弟子:硬弓張、飛叉李、神跤馬、頂幡王!不但一人換了一身兒警服,而且都扔了自己看家的傢伙,一人背起了一杆洋槍!
絕了!
“瞧瞧!”過街蛆樂了“雜得怎麼樣?您教的武功,我教的槍法。今兒個就由這四位替您送終!”天哪!只能夠把牙咬碎了!
“各位!”過街蛆竟轉身訓上話了“一為徒,終身似子!伺候師傅,絕不能有半點兒差錯!與其在刑場上出醜,還不如在這兒練習好了。聽我口令:舉槍!瞄準!”譁!四條槍剎時對準了一個腦袋!
大漠金錢豹這回可夠慘了!面對著昔四大弟子舉起的洋傢伙,頓時更覺得心如刀攪了。此一舉不但絕對的出奇制勝,而且絕對有助於調動那大牢裡培養起來的神秘恐怖。槍!眼前盡是徒弟們舉起的槍!轟一下腦袋似漲大了數倍,驀地他只能夠兩眼發直了。
但四大弟子的槍口卻絕不搖晃…
“鮑爺!”過街蛆還在一旁鼓勁兒“住!要往!外小天橋的老少爺們兒,可正等著您給大夥兒臉呢!”什麼?還要遊街示眾?
狠招兒!專門往心窩子裡戳!
但只能聽任擺佈了。轉眼間他已被上了亡命牌,架上了死囚車,和另外幾位江洋大盜一起被押赴刑場了。四大弟子的槍口始終對準了他那好漢的頭顱,果然浩浩蕩蕩先奔外小天橋而來。過街蛆挎著盒子槍殿後,美不滋兒地似就等著瞧好戲收場了。
是令人奇怪!可老少爺們兒卻緊盯著五花大綁的大漠金錢豹,就只顧著發瘋似地喝采了。三步一聲好兒,五步一聲怪叫。只把個漠北第一條好漢架在了個雲裡霧裡不像去送死,倒像是奪了武狀元似的!就連四大弟子也跟上沾了光,差點兒讓臭唾沫星子淹死。
可過街蛆還在美不滋兒地笑…
猛一抬頭,只見刑場孤魂灘已經到了。荒草萋萋,野墳堆堆,四周難得再見一個人影兒。卻見幾條專啃死屍的野狗在墳頭兒旁等待著。一個死囚被押下了車,癱了!又一個,癱了!再一個,也癱了!沒一個自個兒能站穩的。面對著那不帶鉤兒、不帶刺兒、不帶尖兒、不帶刃幾的洋槍口兒,像受了傳染似地都癱了。
終於輪到了他…
“鮑爺!”過街蛆終於發了話“真不愧漠北第一條好漢!過足了英雄癮,這就該著您開洋葷了!”他也幾乎站不穩了…
“您哪!”更套近乎“實話實說了吧,不白在老少爺們兒面前成全了您!就憑您這好漢的人腦子,我就換了三百塊袁大頭!”得!渾身也開始晃悠了…
“聽著!”卻只顧訓示部下了“給我瞄準了!只准揭天靈蓋兒,不許傷腦漿仁子!”這回就需要四大弟子扶持了…
“走吧!”轉身催上了“主兒家還等著趁熱乎吃呢!”神秘的恐怖調動到了最高點!
一溜幾陰風吹過,只見荒墳頭兒旁齊刷刷地跪倒著所有的死囚,似都在這孤魂灘裡等他一起向鬼門關跨去。槍栓嘩啦嘩啦地響著,致使那些草叢中的野狗一條條動不已!
但他卻似乎還能讓架著走…
瞧!愣還能顫巍巍自個兒跪下了…後面是那嘩啦嘩啦不斷聲兒的槍栓聲。過街蛆也一個勁兒高聲喊著“舉槍!瞄準!預備…”逗樂子!烏鴉炸蜢從荒草中驚飛,野狗也迫不及待地長嚎了!
您哪!地獄這就算敞開門兒了…
但大漠金錢豹還在為外小天橋著、熬著、掙扎著。槍、槍,雖然都隱沒在腦後了,卻似乎比眼前著更慘人。他只能咬緊牙一再提醒自己:我是武林高手!我是漠北鏢頭!我是名聞天下的大漠金錢豹!但還是發現自己眼看就要自動栽倒了!
終於身後那洋玩藝兒炸響了…
他只覺得兩眼一黑,身子便不由自主地向前撲去。好不容易直熬了過來,隨之便嘴啃著地皮什麼也不知道了。
他很滿意,總算死了!
警察局子沒高招兒!
崩出了個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