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一個信手拈來的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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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邊的落無比瑰麗。去過海邊的人都知道,那薄暮的夕陽徜徉在波光浩渺的海面上,景象是如何地壯觀。在這個颱風的季節裡,濟州島海岸線總是半天的狂風爾後偶有半的晴朗。
就在這個瑰麗的海邊落中,濟州城外的明軍營地被籠罩上了一層淡淡的金光。而我們的大明誠靖王林沐風,就這樣靜靜地站在金光地裡,靜靜地望著面冷酷不善的黑衣少年,不過在他看來,這個倔強的少年面上的冷酷,大半是故作出來的。
或許,少年紫銅是想要用這般故作的冷酷去掩飾他臉上那些許的稚。
“紫銅是吧,知道本王為什麼要留下你嗎?”林沐風的聲音很慵懶,慵懶地有些像院裡花枝招展的娘們兒。
“要殺便殺,無需廢話。”少年咬了咬嘴。
“本王為什麼要殺你?”林沐風笑了,只是那笑容讓少年覺得很虛偽很可惡甚至很無恥“我之所以留下你,是因為你是臺灣的土著…因為,本王不久之後,將要登上那座富饒的寶島…”關於臺灣的古稱,有書友有不同意見,其實在隋唐時臺灣被稱之為“夷州”或“琉球”當然也有不同說法;老魚又去仔細查了一下,也沒有找到準確答案,故折中一下還是叫“臺灣”吧,左右無關書的大局,請兄弟們諒解。)“…”少年心裡一驚,抬起頭來盯著似笑非笑的林沐風,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但他隱隱聽得出來,這大明朝廷似是有意要染指自己的家鄉了。
明初的臺灣已經在大明的管轄之內,只是正式的統治還沒有覆蓋全島。大明朝廷只是象徵地在臺灣島的外延附屬島嶼---澎湖之上,設立了一個小小的衙門,駐紮少量軍隊,行駛主權。
臺灣島本土並沒有如大明內陸一般設立州府縣。
林沐風腳步輕盈地拉著張穎的手,悄然走進驛館地內院。正要進房,卻聽對面那寬大正房的門吱呀一聲開了,青年皇帝與他的愛人笑地攜手站在那裡,臉上帶著淡淡的溫情,向林沐風招了招手“王爺,小人有事跟王爺說。”林沐風苦笑一聲。急急鬆開張穎地小手。奔了過去。進門後掩住門拜了下去。
“皇上如此調戲臣。臣如何敢當?”朱允哈哈一笑。拉起林沐風。走到廳中地一座案几前。手指著案几上地一幅山水畫道。
“沐風。這是朕這兩閒極無聊所繪地一幅大明海疆出圖。你來看看如何?”林沐風瞥了一眼。笑道。
“皇上地畫工自然是極好地。臣不用看就知是上品。”如煙掩嘴一笑。
“表兄。你現在可當真是學會那逢之術了。對皇上一開口就是…”朱允眉頭一皺。
“馬。馬。臭不可聞。沐風。你再跟朕來這一套。朕就送幾個善拍馬地太監給你。天天圍在你身邊。讓那些噁心地馬話燻死你。”林沐風啞然一笑。
“皇上畫工本就不錯。臣哪裡逢了?起碼這畫繪出了我大明水師數百艘戰船乘風破一往無前地氣勢。繪製出了海面朝陽噴薄而出地瑰麗風姿。作為寫意畫而言…”
“行了,行了,快打住。”朱允雖明知林沐風的話有幾分誇大之辭,但還是興致高。
“沐風啊。朕如果不到這海上來,還真不知道。這海外還有如此廣袤地海域疆土,令人神往啊。”林沐風笑了笑,前行一步,出門去讓張穎將自己房裡那幅大明海疆圖帶了過來,打開鋪在案几上,指指點點洋洋灑灑道“皇上來看,這邊是高麗,這邊是本,而本與高麗之間便是那朱高煦盤踞的于山島。往上,越過遼闊的海域還有一片神秘的大陸,那裡有無數的蠻夷之國;而往下,則有呂宋等蠻夷島國…皇上,如今朝廷完全有能力佔據這上下萬餘里地茫茫海疆…滅掉這些蠻夷島國,大明設立州府縣,爾後大明水師縱橫於大海之上,誰人與我大明爭鋒?”朱允的臉上也浮起一絲神往,但他馬上便搖了搖頭“沐風啊,人心不足蛇象,大明再強盛,也不可能將這萬國都納為一統,況且本高麗這些蠻夷之國已經臣屬大明,朝廷如果再行用兵,有失我天朝上國的風範。況且,這些海外蠻夷之地,物產貧瘠,朝廷駐軍管轄徒費錢糧而已。”林沐風暗歎一聲,他就知道朱允本看不上這些海外的諸島。按照他的想法,先拿下本,然後佔領高麗,再一點點向南海推進,直至將整個東南亞沿海全部納入大明版圖。可惜,大明朝廷對此興趣不大。
林沐風繼續做著明知徒勞的努力,指著這地圖上的茫茫海域低低道“皇上,這海上諸島以及這大海之上,蘊藏著無盡的寶藏,海底有毫不亞於大陸的物產啊…”
“海底?”朱允驚訝地一笑,瞥了林沐風一眼“沐風啊,朕雖是天子,卻沒有移山填海之力,你雖是大明開國以來地第一能臣,文武雙全,但也不是神仙,這海底有沒有寶藏我們都沒有辦法,呵呵…”站在旁邊的如煙見林沐風幽幽一嘆,不由笑道“表兄,你這番情態跟深閨怨婦一般…”林沐風深深一嘆“皇上,我們無法開採海底的寶藏,但或許數百年後,我們的子孫後代就有了上天入海的本事,我們何不先佔據下來,留給後世?”留給子孫?朱允沉一會還是笑了一笑“子孫自有子孫福,我們就不必為他們心了。不論如何,既然這些蠻夷已經臣服大明,朕就不能再向他們用兵,沐風啊。我們乃是泱泱中華,不能這麼小家子氣!”林沐風心裡暗暗呸了一聲,到底是婦人之仁啊!
不過,既然皇帝沒有興趣,林沐風的“領海計劃”也就不了了之了。不過,他望著海圖上那狹長的本諸島,眼中還是閃出了一絲憎惡。
“皇上。既然如此,這些話就當臣沒有說過。只是。天無二,地無二主,本這海外彈丸之國既已臣服皇上,其本天皇的名號也該去除了。”林沐風冷笑了一聲“皇上可下詔讓其去天皇的名號,改封為本倭王。”朱允點了點頭。
“沐風你所言甚是,小小本蠻夷,居然敢自號天皇,去之,去之!這詔書。你替朕擬好速速送達本國。”林沐風微笑著躬身領命而出,而就在出門地一瞬間,他突然有了一個很古怪地念頭。或者說是陰謀,信手拈來地陰謀啊!
見林沐風“陰笑”著走進房來,張穎不由古怪地看著他,柔聲道“王爺,你這是笑甚哩?”林沐風哈哈一笑,一把擁過嬌媚地穎兒。下意識地向她高聳的部拂去。張穎面漲紅,羞得連連推開他的魔手,幽幽道“王爺,穎兒…”林沐風尷尬地停住了手“穎兒,我失態了,對不起。”張穎又是羞澀又是惶然,猶豫了一下還是主動依偎進林沐風的懷抱。聲音如同蚊子叫。
“王爺,穎兒早就把自己當成是王爺的人了。但穎兒想要一個房花燭夜…王爺,王爺,你莫生氣,你要是想,穎兒就給了你…”林沐風一陣“瀑布汗”輕輕摩撫著張穎如雲的黑髮,心頭越來越憐惜,聲音越來越溫柔“穎兒,海外事宜完了,我便娶你過門。”張穎又羞又喜,默默伏在他地懷裡,突然抬起滿是紅暈的俏臉來,低低道“王爺,你還沒有回答穎兒地話呢。你方才,方才笑得甚是古怪哩。”林沐風一怔,驀然想起自己那信手拈來的陰謀,不由心情一陣暢快,伏在張穎耳邊笑了笑“穎兒,你聽說過驅虎狼的典故嗎?”
“可暗令人往袁術處通問,報說劉備上密表,要略南郡。術聞之,必怒而攻備;公乃明詔劉備討袁術。兩邊相併,呂布必生異心:此驅虎狼之計也。”張穎慢慢誦著,羞笑道“王爺,穎兒知這是三國謀士荀向曹獻的驅虎狼之計,只是穎兒不知這虎是指呂布還是劉備劉皇叔呢?”林沐風淡然一笑“自然是呂布也。那三國中的劉皇叔,為人虛偽、假仁假義,哪裡是一隻虎,頂多是一隻虛榮的狼罷了。”張穎不愕然,林沐風這觀點實在有些另類。時下對於三國人物地評價,早已形成了一種正統的觀點:曹是雄,孫權是目光短淺的江東小兒,只有那劉皇叔才代表著正統,是德才兼備的大英雄。可林沐風輕飄飄地一句話,卻把劉備打入了地獄。
張穎皺了皺眉,頭一次反駁林沐風的話“王爺,無論是史書還是野史傳記,都雲劉皇叔是大仁大義之人,就那當被曹兵追殺地落魄境況下,還忘不了帶著數萬百姓。還有,那三顧茅廬…”林沐風撇了撇嘴,前世的時候讀三國,他最看不上的就是劉備,才沒有多少,德是假裝的,人非常非常的虛偽,就連那所謂的皇叔身份,也是自己硬拉扯上的。可以想想看,他跟當時的漢皇室的血緣關係可不是有八丈遠?
“穎兒,帶百姓出逃不過是為了掩護自己更好地逃跑罷了,那劉備如果真要是為了百姓好,還能強行讓百姓撇家舍業跟著自己一個無無憑的人到處逃竄?你想想看,曹要殺、要剿滅的是劉備的軍隊,他怎麼能去殺老百姓呢?”林沐風侃侃而談,見張穎半信半疑地垂首思量著他的話,不由笑了笑,拍拍她的肩膀,出房而去。
他這些過於現代、過於另類的觀點,想要讓張穎接受,幾乎是不可能的。林沐風也沒有說服她接受的想法,只是興之所至隨口發幾句牢騒罷了。
林沐風大步出了驛館去了明軍地營地。在大帳中,他待朱允寫下一封詔書,派幾個錦衣衛秘密飛馳往港口地寶船上去讓朱允的掌印太監蓋上天子大印,然後再命人火速送達本幕府將軍足力義滿地手裡。
于山島。海風呼嘯著,間隙有倉惶的海鳥在漫卷的狂風中發出陣陣尖厲的嘶鳴。海邊的密林一陣起倒伏,一陣而聳立。烏雲壓頂,那建立在島中央位置的“王宮”外圍,黑壓壓地赤膊漢子正頂風持刀,向朱高煦的“寢宮”潛去。
朱高煦貼身的一個侍衛醉醺醺地晃盪處木樓,就被一陣剛猛的刀鋒斬落了大好的頭顱,血花被狂風吹散,他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就一頭扎倒在樓下的沙土上。陡然一陣狂風襲來,那顆帶血的慘厲的頭顱被風捲著,像漫卷的石頭一樣骨碌碌滑向了遠處的一處積水的坑窪中。
噗通!頭顱落水,濺起淡淡的水花,血水懸了一懸,波紋還未起,便被渾濁的黃褐的積水所掩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