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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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君集實在看不慣才出來的，對他來說同時修煉幾個法門實在不可思議，這些人似乎完全不介意的樣子，這讓他很難理解。

其實，姜君集還有個錯覺，他以為所有修煉的人最終目的都是追求永恆，追求境界的提高，讓自己的意境昇華呢，散修和大法門是一樣的，只是手段和過程不同，所以他才想不通，如果他知道這些人學習法術，本就是追求人間的名利，估計也就沒多奇怪了，而這裡的傳統就這樣。

修煉的法門是不能混淆的，每個體系的修煉要求都不同，各法門都有其嚴格的境界要求，很多法門才被稱為正法門，如果一個人修煉道法，那他修煉狀態就是道家的，境界當然也是道家清淨無為的。

古老法門修煉的方式有雷同的地方，但具體的差距是巨大的，與其他體系比較起來差距更是無法想象，可這個時候他又學習了其他法門的東西，那麼，這個人實際上也就完了。

對古老法門的人而言，同時修煉幾個法門，等於是信仰出了問題，這樣做絕對是不能容忍的，修士修煉，更注重境界的修養，本不是簡單的修煉神通，也不是靈訣，同時修煉很多功法，就是所謂的腳踩兩隻船，必定一事無成。

反過來說，費總管等人也沒那個概念，對他們而言，修煉是為了掌握力量，而不是追求永恆，他們口中的境界是平衡自己的，不是為了追求道無止境的，和姜君集的理想差得太遙遠，沒法說清楚差距的。

由於姜君集受過類似正規教育，他覺這麼幹有些難以理解，同時修煉道家功法然後把神修煉的一部分加進去，那以後碰見什麼佛家法門，是不是又要同時修煉呢，他覺這是徹頭徹尾的胡來，是完全違背修煉界基本規矩的，這麼幹誰都不會得到永恆，更別說什麼境界昇華，到最後多是一事無成，白修了。

“你們怎麼都在這裡？”出了地下室，姜君集就看見秦睿和歷楠兄弟，不笑道。

歷寧連忙過來道:“老兄，裡面怎麼樣了？”

“都搞好了，不然我也不會這麼快出來的。”姜君集四下看了看，笑著道。

歷寧震驚道:“全部嗎？你…你真是厲害呀。”他也知道里面東西很多，可他怎麼也不好理解為什麼他能翻譯的這麼快，剛才秦睿說起時，他還無法接受呢，姜君集親口說出，他才知道什麼是古文學者。

姜君集無所謂道:“還好了，都是我認識的文字，不然還真出醜了。”歷楠上前道:“周大姐呢，她怎麼不出來？”他神頗為差異，想不通為什麼姜君集出來了，周卻沒出來，眼神中頗為疑惑。

姜君集回頭看了假山一眼，笑道:“那個費總管在裡面，我閒悶就出來了。”歷楠一聽眼睛就紅了，他忍不住要進入密室去找人。歷寧一把將他抓住，低喝道:“你想做什麼，這裡不是你撒野的地方，給我老實點。”姜君集驚訝道:“這是做什麼？”秦睿偷偷向他擠擠眼，一副好笑的樣子。姜君集頓時明白了，他不啞然失笑，第一次看見有人爭風吃醋，他覺得意思不大，抬腿走了出去。

秦睿笑道:“想去哪裡，我跟你去。”姜君集搖頭道:“隨便哪裡都好，出去轉轉吧。”歷寧喝止住歷楠以後，也快步跟了過來，道:“君集，這次翻譯的東西很多嗎？”姜君集點頭道:“很多，而且我已經轉換完了，以後你們就可以自己查閱。”

“有完整的修煉功法嗎？”歷寧語氣急切，如果有完整的功法，只要勤加修煉，出人頭地不是沒有可能。

姜君集搖頭道:“地下室裡基本沒有完整的功法，除了一小部分和修煉關係不大外，多數都是小神通術類的，費總管的鎮尺似乎是完整修煉的一個法門，不過那不是修道的法門。”歷寧一驚，道:“不是修道的法門，那是什麼修煉呢？”

“好象是修神的法門，具體我也不大清楚，沒仔細看。”說著，姜君集又搖頭道:“神人修煉的體系和道家差異很大，尤其是修養的一部分，我也不大理解神人怎麼修煉的。”秦睿接話道:“君集，這修道和修神的法門，有什麼不一樣的嗎？”姜君集想了想，搖頭道:“應該差不多吧，我沒修煉過，不好說具體差別有多大，我對神人的東西缺少了解，不敢亂講。”

“那你幹嗎不修煉呢，要知道你是可以修煉的。”歷寧有些驚訝，按照規矩看，姜君集修煉是沒有問題的。

姜君集啞然失笑，他才不會去修煉呢，這麼膚淺的道理他懂，不二法門的問題只要一觸動，這輩子就休想修煉至永恆的地步。

把幾個修煉的邏輯束縛到身體裡，邏輯一旦衝突，身遲早會崩潰炸掉的，任何一個修煉的邏輯一旦混淆起來，後果絕對嚴重。

再說這腳踩兩隻船是很犯忌的事，別說對自己身體不利，境界也不行啊，神人的境界和道家的境界差得很大，神人講究我心神聖，道家講究返璞歸真，我心自然，境界內涵是有極大差別的，再說了，修煉可不是兒戲，這麼亂來不是姜君集的格，他也沒這個膽子。

秦睿疑惑道:“是啊，你既然能看懂，就可以修煉，這是規矩。”

“修煉這個東西是貪多嚼不爛，都是一個層面的功法，很難說哪個好哪個不好。”姜君集貌似慨，嘆息一聲，又道:“修煉是講究專一的，今天修這個，明天修那個，到後來什麼也得不到的，所謂的修煉首要前提是持之以恆，千錘百煉的持之以恆，否則，什麼都談不上的。”歷寧笑道:“得到力量不就可以了嗎，還想得到什麼呀？”

“既然如此，你幹嗎還修煉啊，還避谷…”姜君集有些想不通，又道:“嗯…你直接追求修煉力量的法門不就完了嗎，何必還修境界呢。”對歷寧的話他尤其想不通，這話裡外聽著都不是個味道。

歷寧雙手一攤，哈哈笑道:“我們修煉的最終目的可不就是掌握力量嗎，沒力量就沒實力，沒實力就意味著難以生存下去，所以，力量對我們來說，本就是活下去的唯一理由。”姜君集心中狂寒，被歷寧的兩句話震撼瞠目結舌，滿臉傻眼，那是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愣了一會，他突然明白了，這些人不是什麼修道的人，只不過是一群使用修道界的本領在人間爭取利益的超級凡人，人間名利客而已，他們所謂的境界是用來平衡自己的，實質上，他們最大目的是對力量的無限追求，而追求力量的目的卻是在人間出人頭地，爭取人間富貴，就這麼簡單，恍惚間，他明白了很多。

的確，姜君集明白了，看清楚這些人不是什麼修士，而是人間的名利客，和他本不是一路人，不過，他少年時期的弱勢格，還遠未發生變化，他仍然把自己當成小人物了，覺得這些事不是他能參與的，既然看不慣，那就不看，管不了的，聽都懶得聽，有吃喝就可以了，沒必要看太多，這個世界從來就沒公平過，真理也許只能少數人掌握，大多數眾生不明白也是天經地義的事。

這座城市是上清帝國的首都，南部商鋪比較多，這裡的人習慣於把這裡稱為帝都，由於城市規劃和發展的都不錯，人多也很有秩序，能來到裡面成活的人，不能說都有身份，不過，哪一家都或多或少有些基，不然進入帝都容易，卻未必有本事住下去。

姜君集在秦睿的帶領下，來到一條小吃大街，這裡各種有各種緻的小吃，從燒烤到海鮮應有盡有，有許多古怪而少見的食物，一般人要是沒膽量，未必敢隨便吃的。

不過，姜君集是個異類，他才不管呢，對他來說最大的事情就是吃喝，他老人家一如八輩子沒吃飽過似的，在小吃街上開始了瘋狂的嘗試，從燒烤山珍到海鮮，從陸地到天上，只要是吃的，他幾乎一樣不放過，張開嘴巴一一品嚐，極有興趣的樣子。

秦睿也能吃，但他的胃口比姜君集相差遙遠，幾串鯨魚就飽了，完全吃不下去，可能避谷時間太長的原因，即便他們吃，也無法和姜君集這種真正的吃家比比。

歷寧羨慕道:“哎呀，君集呀，你真是好胃口。”小吃街多半是零散的小吃，沒有什麼店鋪讓人進去座，來這裡的人都是邊吃邊移動，在各種美味混合的街道上，這裡顯得尤其熱鬧。

姜君集啃乾淨一隻巨型龍蝦後，又拿起一串碳燒天鵝翅膀，張嘴就是一口，撕咬著鮮的烤快的下嚥，嘴巴還嘟噥道:“馬馬乎乎吧，這裡的生活實在讓人著呀，嘿嘿。”秦睿已經吃飽了，姜君集的吃像已經把他嚇倒多次了，他從來沒見過如此肆無忌憚吃東西的，鯨魚吃了幾十串，魷魚吃了一百多串，野雞翅更是吃了將近三十，這還不算正在吃的天鵝，他想不通一個修煉的人怎麼可能不顧身體，大肆張嘴瘋狂吃喝的。

姜君集幾口乾掉天鵝翅膀，隨手又拿起水煮龍蝦，撕開後蝦被他練的拉出來，滿臉陶醉的被他吃下。

看他這個樣子，給個皇帝也不會幹的，這麼吃喝對他來說實在太幸福了。姜君集這個人和一般人不一樣，他沒什麼理想，最大的理想莫過於吃一頓飽一生，現如今的生活可是太好了，他有一種圓夢的覺，哪怕僅僅是一些廉價的燒烤，他吃的異常恩。目前來看，貌似夢想成真，他很滿足，也很恩。

一群大漢橫衝直撞的走了過來，姜君集和秦睿急忙避讓開，他們可不願意惹事，看這架勢就知道對方不大好惹。

這群漢子不但氣勢了得，一如出了鞘兒的銳劍，氣息相當犀利，走在街面上本是肆無忌憚，毫不在乎別人是怎麼想的。

眾星捧月般，一群人的中間簇擁著一人，這是一個三十來歲，面貌普通的青年人，他一雙鷹眼陰森森掃了掃，莫名的陰寒不由自主的籠罩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