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別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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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君集還有個錯覺，他一直以為是看了古卷以後才受到紫奇星的，他混淆了，因為得到的時間差不多，但不是在古卷裡得到的，這卷古卷只是教人使用神念，還有一些很霸道的制手法而已。

姜君集把舍內能看到的地方都收拾了一遍，雖然以前也整潔，不過他喜歡這樣，他對舍有很深的情，臨走之前，他顯得格外肅穆。

逐漸入夜，乙真星嚴格來說沒什麼夜晚，這個太陽系有多顆恆星，還有一百多個星球，恆星在不同角度提供光芒，這個星球本身不偏僻，在各個角度都能接受到恆星的溫暖陽光，星球上空有大型的防禦制，制了陽光肆無忌憚的照，不會顯得很熱，但也因此沒有了黑暗。也正因為如此，所謂的夜晚，其實就是黃昏，或者比黃昏更暗一些。

姜君集緩步走了出來，他神頗為凝重，即將告別這生活十年的綠竹林，要說捨得，那是亂講，純粹的胡說八道，對這片竹林，他有很深的情，說走就走，真捨不得。

嘆息一聲，姜君集有些眼淚汪汪的走進竹林，喉頭哽咽，神間有著說不出的蕭索。這裡的靈氣晚霞十分更見濃郁，一片一片的青仙靈之氣蓬滾蕩，滋潤生命，氣息恬靜飄渺，活脫脫一幅仙境的樣子。

乙真星這麼厚重的仙靈之氣是透過法力鍛造出來的，引宇宙中的光芒經過多次轉換以後才有的，不是所有星球都這個樣子，一般弟子修煉是沒有可能在這裡修的，修道士處於修煉運行中時，這麼重的仙靈之氣對修為沒什麼好處，畢竟修煉是修心嗎，在這裡修煉真元提升的太快了，處於突破層次狀態時，沒有任何好處，道門是制一般修行的人在靈氣過分濃郁的地方修煉。

木塵子他們就無所謂了，都是快轉世重修的人，這個星球本身就是道門辦大事的地方，除非修煉到極高層次，對靈氣無所謂的時候，道門才會允許弟子們過來潛修，否則，那是不可以的。

要都在靈氣如此旺盛的地方修煉，那不等於變相吃葯了嗎，境界修為還要不要啊？將來天界天君是要看所有修行人全過程的，這麼搞肯定不行，修行的太容易了，心境中有一些心魔是必須看破的，靈氣這麼濃郁，稍加手段都可能抑制住心魔，那麼一來、心還要不要修？修煉可不單單是煉功，修才是關鍵，就是這個問題。

竹林翠滴，猶如格高傲的修士，風骨嶙峋，拔超群，一身材苗條的錯亂站立，竹林彷彿面積巨大的翡翠，翠得讓人心思空靈，神魂寧寂。竹林上空的清風緩慢微拂，茂密的枝葉發出沙沙聲，一如海澎湃，仙靈之氣淡然飄動時，這裡和天堂沒什麼差別的。

姜君集彎下身來，隨手摘一片巨大的蘑菇，晶瑩雪白的蘑菇葉片厚而靈氣充足，他吃了十年，奇怪的是他竟然吃不夠。

輕輕撕下一片扔進嘴裡輕輕咀嚼著，喉頭彷彿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似的，這塊不大的蘑菇竟然如此的難以下嚥。

突然，他用力咀嚼，死活把一大塊蘑菇嚥了下去，這也是他最後晚餐了，隨即他上手捂在臉上，使勁，彷彿痛恨自己這張臉，他的力量很大，以至於眼淚都從眼睛裡擠了出來，但他並沒哭出來。

他註定一個人面對悽風苦雨，這是無法逃避的，也許是命運，也許是宿命之必然，總之，屬於他的，他不會承受的太少。

“許久…”姜君集終於平靜下來，深口氣，對他而言這是一個無眠之夜，走了以後，真的就得事在人為了。嘆息一聲，姜君集轉身走出竹林，他明白，緣分已經斷了。

天空中大片的火燒雲壯麗非凡，上千裡巨大的雲朵在天空翻滾不休，猶如翻騰的巨，不時可以看見有人御劍橫空掠過，一道驚虹然後一聲炸響，雷霆自天際隱隱傳來。黃昏的道門自然而美麗，到處都充斥著一股寧靜。

姜君集走了出來，出神的望著漫天壯麗的美景，尤其看見有道門中人在天際偶爾的鬥法，他異常羨慕，心神不自覺的跟隨其飛舞，他好似陷入了某種境地。

“良久…”姜君集恬靜一笑，彷彿體悟到哲理之本，笑的安靜而甜美，醜陋的臉譜似乎多了些許柔和。

木塵子悄然飛了回來，順應姜君集的目光看了過去，他有些困惑，不知道小傢伙為什麼笑的這麼開心。

由於他在姜君集面前收攝了氣勢，所以他給人的覺很柔和，沒有什麼高手氣勢，更象是鄰居家的大哥哥，完全沒什麼架子。

姜君集扭頭看去，笑道:“上人，您回來了？”木塵笑道:“看什麼呢，那麼出神。”姜君集搖頭道:“什麼也沒看，失神了而已。”木塵子微笑道:“這是道境，多體悟一下也不錯。”姜君集嘆道:“是啊，不然以後就沒機會了，來道境一次不容易，不多看看虧本了。”木塵子一愣，驚訝道:“你…怎麼了？”姜君集輕鬆道:“我來此已經十年，不算長，但也不短了，掌教真人給我的十年福德，小子受益非淺，如今到了走的時候。”他說的輕鬆，一絲火氣沒有，也彷彿說的是別人的事，與自己無關。

木塵子皺眉，他沉著稍稍算了一下，可不是嗎，到今天剛好十年，這一晃過的真快。

姜君集正的躬身，誠懇的道:“多謝真人多年來的照顧之恩，上人乃有道之士，客氣的話我就不說了，惟有一禮表達對上人大恩大德的謝意。”木塵子默然，一個不修煉的凡人走是必須的，不然等於把他錮了，他也明白這個道理。只是這十年他雖偶爾回來，卻和姜君集相處的不錯，冷不丁聽說他要走，多少有些捨不得，可也沒別的辦法，畢竟掌教十年前已經下了口喻，那是不能更改的。

沉默了一會，木塵開口道:“那你準備怎麼辦？”姜君集一愣，忽然笑道:“誰知道呢，離開這裡以後我回老家去，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木塵子嘆息道:“道門的規矩你是知道的，有些事我也無奈，你的來世我可能趕不上了，我也快轉世繼續修煉，可能無法完成來世給你機緣的承諾了。”姜君集哈哈笑著擺手，道:“上人不必如此，這十年我受益非淺，讀了那麼多書，這是我最輕鬆的十年，也是最幸福的十年，雖然一事無成，可也是命中註定的，嗯…我也借用道家的一句話；三千年前種花看的是緣分，未來是否結果，就讓這蒼天去造化吧！”木塵奇道:“小子，可以啊，如果你能早有這分靈覺，這一世都可能進入道門的。”姜君集笑道:“是啊，我的前世罪孽深重，不然這一世不會這個德行，算了，不提他，皆是傷心事。”他顯得很灑脫，彷彿聚散乃是平常事，完全不值得一提似的。

木塵讚道:“不管怎麼說，這十年你過的有價值。”姜君集微微一笑，眉宇間竟然出一絲不好形容的愜意，他果然看開了，不再執著是不是能留在太乙道門，一個瞬間他把一切都看開了。

天空的雲過一萬年還是雲，星辰中的星球還是星球，只有以動促變才有未來，如果永久如此留在這裡又如何，好男兒本來就應該遊歷四方，在運動中尋找機緣，又何必在意身處何地呢，如果在這裡可以修境界，十萬莽荒為什麼就不能修煉境界呢。

木塵子無奈的點了點頭，道:“你能看得開也好，希望你在凡間過的好些。”姜君集笑道:“我現在也想通了，好與不好，壞與不壞也許從來就沒有過差距，人間嗎，幻象而已。”木塵子一顫，他凝神，仔細看了姜君集一眼，他想不通這是為什麼，怎麼一個基惡劣悟很差、罪孽纏身的人能有如此一說，他應該滿腦袋惡思想才對，為什麼如此一說呢，想了想，可他無法給自己答案，心底卻不自覺的生出那麼一絲敬意，他隱約覺得這個小傢伙也許不簡單，能說出這麼有檔次的話來，實在不多見。

要知道凡人的概念和修道人是不一樣的，修道人的視覺角度與凡人差距極大，修道的人可以認識很多凡人無法看到的景象，可凡人卻會深陷其中，掙扎一生也難以跳脫出來的，這是標準的境界差距。

如果有凡人沒修煉就能超凡入聖，這種人一旦修道，將是非常恐怖的，他將以一種外人無法理解的常規打破一切形式的修煉記錄，而這種人嚴格來講是不可能存在的，即便大基之人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