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日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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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後的帝一好似維持了骨子裡的強悍，對動物也絲毫劍盤旋間，殺機凜然凌厲，劍起劍落血雨腥風慘烈。

“嘎嘎嘎嘎…殺死你們！殺死你們！”青年人桀驁長笑，飛劍和掌心雷配合一起，身形快如閃電，在草原上展開了一場對異類的屠殺。…姜君集嘆息，不用細看都知道，帝一必定是心魔纏身，導致心基本崩潰，這個時候最危險，幸虧來的及時。

上輩子的帝一對姜君集還不錯，也很恭敬，如果可能他們還是能做好朋友的。可那時候姜君集剛出茅廬，看待世界的眼光還是在木塵那裡繼承過來，對散修也沒什麼好，在帝一那裡是能裝傻就裝傻，不樂意麵對，即便帝一修為不錯，也不是姜君集願意搭理他的接口。

但多年來修為益深化，姜君集看問題的角度和眼光早就掙脫了木塵的觀點，現在他對事物好惡有自己清晰觀點，不會受他人影響。

“著於情必為其所苦、著於名利必為其所累、著於殺戮、必定沉陷殺戮之海難以自拔！倘若你能孽海回頭，未必不是一場震撼天地的功德！”聲音恬淡，卻猶如暮鼓晨鐘振聾發聵，又好似點燃途的燈塔，悠悠響起的剎那，帝一真人神魂大震，沉浸在無限快的殺戮之總豁然驚醒。

一雙血的殺戮眼神看向姜君集，眼神中滿是駭人地殺意。他幾瘋狂，滿腦袋心魔齊齊爆發，稍微出現的清明神智再次失。

飛劍一轉，兇橫刺向姜君集，訣印翻飛的剎那，帝一惡的發出嘎嘎笑聲，掌心雷紅光震動，配合著極快身影，飛撲目標。

“哎…”姜君集頗為慨。遙想當年帝一也算是個人物了，誰想到轉世以後如此悽慘，比上輩子混的還差。

嘎巴一聲，飛劍正面刺中姜君集額頭。掌心雷也到了，與飛劍一起擊中姜君集，爆發出的紅光甚是人。

帝一不看效果，喉嚨裡發出呼嚕呼嚕的吼聲。不管如何，目標不被撂倒他不會善罷甘休，好似不知道疲倦的瘋子，接連對姜君集發動全力攻擊。

“痴兒。你怎麼這麼傻呀！”姜君集哭無淚，帝一的狀態一眼就看明白了，如果當初修煉逆向境界失敗。下場也不過如此。被無數心魔入侵。導致神失常，可帝一地狀態怎麼看都比估計的還差很多。

“吼吼…”帝一真人瘋狂之極。毫不客氣對著昔的老朋友痛下殺手，能用的神通接連使出來，炸地紅光接連不斷閃耀。

不過可惜，真元對姜君集沒有任何傷害，這種級數的攻擊甚至無法觸發“貝冷戰衣”主動防禦。

姜君集暗自神傷，帝一本是奇才，曾經一個人摸索到分神境界，可惜啊，沒有後續步驟，沒有強大的師門，以至於在浩大天網下成為名不見經傳的小卒子，被那些古老法門中心懷叵測地古修士一一誘殺。也許這和萬乘之君有關係，也許是古修士自身修為不過關，總之帝一被連累的很悽慘，若有一點點傳授，他萬萬不會墮落到如此地步。

“醒來…”姜君集喝吒一聲，嗡的一下，帝一真人腦袋裡的心魔齊齊顫抖，被這麼一嗓子好懸再嚇死一次。訣印翻轉，奇妙地訣印穿透力巨大，劃出一個詭秘形態直接擊中帝一印堂。

“轟…”帝一滿腦袋心魔被轟的乾乾淨淨，近乎點滴不剩，簡單的瞬間絕大多數心魔被驅散。

開玩笑，姜君集可是心魔大師，早期他就一個人摸索地相當神奇，不然地話還沒本領修煉逆向境界呢，在心魔地領域，他成就巨大。修煉大千神宇後，他一身大勢威能又豈是心魔敢對抗的，隨便吆喝一嗓子，心魔能被再嚇死一次。

“哼…”心魔被瞬間廢除出去後，帝一猶如賊去樓空，整個人鬆軟下來，混混僵僵倒下了。

姜君集嘆息一聲，四處看了看，滿是殺戮之意地草原生靈塗炭，這是他不樂意見到的，這些殺孽不化解，將來還會成為帝一修煉路途上的羈絆，過不去就會再次形成心魔。

一段悠揚平和的咒語泛起，咒語宛若風般，拂過被殺的生命處，和諧猶如化雨風，掃平了一切冤孽。

姜君集慈祥的看了看暈倒在地上的帝一真人，搖搖頭，袍袖微擺，圈起帝一挪移出去。

蘆葦塘中，姜君集找了處乾空地，把帝一放了下來，一團紫神力轉化成柔和生命靈動，驅除了帝一身體裡的惡寒，滋潤著受傷的心扉。

姜君集也不說什麼，紫神力錮了地面後，靜靜盤腿坐下等後，他也不缺乏耐心，這個時候讓帝一自己醒來，效果被直接喚醒要好。

要說帝一的確夠倒黴的，自己在外面出了事家裡的人被殺個光。可他小子也幸運，居然能碰上擁有無上大能力的姜君集，這就算一腳踩幸運閥門上了，可謂是啥人都能有點運氣，帝一同樣如此。…帝一真人著腦袋緩緩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位面容古拙的青年人，青年人氣韻不凡，隨意坐在不遠處正淡淡的看著他。他急忙一骨碌爬起來，頓覺環身舒適無比，滿臉惑的看著姜君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甚至不知道該從哪裡問起。

“你醒了？”

“晚輩爠拜見前輩…”邊說著，爠邊行禮，雖然不知道事情的經過，但那人給人一種很親切的信賴，自己走火入魔都安然無恙，必定為來人所救，否則不可能安好如初。

姜君集深邃的眸子平和清亮，掃了掃爠。這一世地帝一比上輩子年輕很多，二十來歲的樣子，虎目劍眉鼻直口方，臉譜端正。由於已經修成了元嬰，氣息相當不錯，一般凡間美男子是難以與之相比的。

爠畏懼的低下頭，那人的眼神好亮，看自己的剎那，心沒有了絲毫隱私。被看了個通透，覺很怪，不敢<視。

姜君集暗暗點頭，帝一不愧是前世有道行的人。哪怕罪孽加身也比自己是凡人時強大多了，淡聲道:“你叫爠？”

“嗯，晚輩的名字爠，取義為太陽之子的意思。”姜君集笑了出來。點頭讚道:“好名字，好取捨。”爠滿臉赫然道:“這是我師尊給我起地名字，說我有大貴之命，取義爠是獎天賜我機緣的神人。不是說我乃太陽之子。”

“哈哈哈哈…”姜君集不免哈哈大笑，爠比帝一有意思多了，淳樸憨厚。比以前那個老小子讓人有好。不連連點頭道:“你師尊是什麼人。不錯的靈覺啊。”爠一怔:“我師尊叫一蓮道人，前輩認得嗎？”

“不認得。不過你師尊能給你起這麼一個名字，說明他修為不錯。”稍微頓了下，姜君集又笑著自語了一句:“比上輩子強多了，至少沒以前那麼高傲，不錯啊。”

“前輩，您說什麼，晚輩聽不懂。”姜君集連忙掩飾的笑了笑:“沒什麼，只是想起了某件往事，小兄弟修為不錯啊，居然有元嬰期了，這份修為比同齡人好很多呢。”爠體魄健壯，黑黝黝面孔給人一種紮實憨厚地覺，他羞澀的道:“前輩過獎了，我也只是修煉的比較勤奮，說起來實在汗顏，若不是前輩出手，我怕是…哎呀…”

“怎麼了？”爠臉灰暗，哀痛之難掩，他近乎哽咽著道:“我…我走火入魔，是…是不是殺了很多生靈？”

“嗯，的確殺了不少生靈。”爠臉大變，蹬蹬連退好幾步一股坐地上，環身發抖，冷汗不住地自額頭上泛起。他很惶恐，也非常不安。

姜君集暗自點頭，爠還是不錯的，心純良，這一世比上輩子好很多，他微笑道:“其實你大可不必過度在意這些事。”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我難道殺了很多人？”爠哀慟絕喃喃自語，無法釋懷自己造成的劫難。

姜君集微笑道:“天道生寅幻生幻滅，人生有死，花有開謝，有些事註定在道中，你又何必耿耿於懷！”爠淚滿面，傷痛不已的直搖頭:“前輩，我看不開，那麼多生靈死在我手上，我於心不安！”

“這就是道了…”

“什…什麼意思？”爠抬起頭，一臉地難以置信。

姜君集微微一笑:“出落斗轉星移，湖海澎湃起落，生有悲歡離合，亦有生老病死，這些若在定數之中，該來的總是要來，看得開恬然一笑則心安理得，看不開為其所苦、為其所累，八百年後，你才知道萬般諸相皆虛妄的道理。”爠怔住了，萬萬沒想到姜君集比他師尊更會開導人，而且說地話隱隱比師尊說地還深遠，彷彿聽懂了，卻又沒聽懂多少，不惑萬分地搖了搖頭。

“可是…那麼多生靈死在我的手上，還有數百條人命，我…”

“種花結果看地是造化，前世今非問的是緣分，如果你覺得於心不安，八百年後你得道時，再造化他們也就是了。”稍微頓了一下，姜君集若有所思的笑了笑，又道:“誰知道如今的場景，不是百年前一句尊重言語化生而來呢。”眼神平和淡定，從容之中帶著些許期待，此刻，姜君集宛如無上智者，提點著這位昔叱吒風雲的大人物。

啪的一下，心中靈光閃現，爠神魂大震，如悟道法之真諦，暖灌頂，全身舒泰的猶如被無窮光明包圍，雙手合十深深一禮:“上仙乃無上威德之士，句句珠璣法理深奧，非晚輩一時片刻所能體會，此番言論晚輩受益匪淺，請受晚輩一拜。”說著，他肅穆莊嚴的深深一禮。

姜君集巋然不動，坦然受了爠一禮，點頭讚道:“道基悟都不錯。”心裡還有句話沒說，這話該是跟著一個初入虛境的修士，費了人才。

爠動的道:“前輩乃高人，晚輩敬仰！”

“算了，這不算什麼，能讓你走上正路也算…呃…也算美事一件，呵呵。”爠困惑，這位前輩的口氣頗為怪異，想不通其中關鍵，想了想，他道:“晚輩離開師門已經多時，不即將回返。”說到這裡，他頓住了，支吾了一下，又道:“不知道是不是有幸請前輩到我師門做客…”他有些緊張的看著姜君集，唯恐他拒絕。現在這小子知道了，姜君集是那種有大法力的高人，不然的話無法把自己拯救過來，說話都那麼高深，其人造詣必定無比深，若能多請教一二，將來都受益匪淺的。

“哈哈…嗯，也好，就去你師門看看。”姜君集快的答應下來。

爠險些興奮的跳起來，若真能有這麼一位大高手隨行，這份榮耀可不是隨處可見的，他動的滿臉通紅，連聲道:“太好了！太好了！前輩能去我驕陽山谷，可謂蓬蓽生輝，我等驕陽山谷全體修士榮幸之至！”在修行界最看重誰威德廣大，一旦有這種人進門，那可是件大事，爠的興奮可以理解。

姜君集哈哈一笑，沒想到帝一這輩子遠比前世朗，不像以前天天裝高人，時常陰沉著臉，覺上還是這個傢伙有意思。袍袖輕擺，帶著爠挪移出去，直接來到了殺戮草原上方。

爠遙遙看見四道劍光很費力的向這邊飛，距離太遠沒看清楚，不眯起眼睛仔細打量著來人。

“不用看了，那是你的幾位師叔，過去跟他們打個招呼吧。”姜君集看的真切，知道那幾個傢伙功力一般，飛這麼半天才勉強晃悠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