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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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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否是佛祖給予她的最後安呢?

窗外又下起了雨,冰冷的雨絲隨著涼風吹進了房間,飄落在她的臉上。

不知為何,卻並不到寒冷。

接下來沒過多久,樓蘭王很快就娶了兩位新王妃。匈奴新任的呴犁湖單于生並不好戰,再加上天災連連,匈奴暫時也無意與漢朝正面為敵。而漢朝自漠北大戰後也是元氣大傷,更是無力再戰,所以這一段時期西域各國表面上看倒還算平靜。王庭的國事家事已令呴犁湖單于焦頭爛額,他本就無暇來理會遠嫁樓蘭的達娜王妃了。

少了匈奴單于這個強有力的靠山,達娜王妃的勢力頓時減弱了不少,樓蘭王去她那裡的次數明顯少了起來,就連那些宮人們也不復之前的殷勤。往熱熱鬧鬧的寢宮,如今變得門可羅雀。先前囂張跋扈的達娜王妃一改往情,終深居簡出,在宮裡幾乎都見不到她的身影。

時光過得飛快,轉眼就過了大半年。今年樓蘭國的天,來得比往年任何時候都早。一碧如洗的天空中漂浮著朵朵白雲,孔雀河邊的胡桐白草鬱鬱蔥蔥,蘆葦在風中搖曳生姿,宛若風情萬種的安息舞娘。大片大片的胡楊林枝繁葉茂,偶爾有幾隻小鹿穿過林間,驚起了一群在樹上覓食的小鳥,撲騰著翅膀鳴叫著衝向天空。河面上波光粼粼,漁夫們披著金的陽光,划著獨木舟捕魚。街道兩旁華美的建築比比皆是,人熙熙攘攘,不同國家的語言此起彼伏,一撥一撥的駝隊來來去去,各國商人們攜帶著大量錢幣和貨物尋覓著當天的落腳之處。

這是繁華的樓蘭王國再平常不過的一天。

此刻的樓蘭王宮裡也是一番意盎然,青翠的幼芽紛紛探出頭來,生氣的綠意明潤的就像是要滴出來。起風時有細小的草葉從空中飄過,在柔和的光線下漫天飛舞。

一位大約八九歲的女孩正坐在樹下吹奏著篳篥。她的淺茶頭髮宛如絲緞般閃閃發亮,配上她那雙美麗的琉璃眼眸,看起來是說不出的賞心悅目。而她身旁的少年更是容顏昭秀,姿態風,沐浴在潔淨的晨光中看起來就像是一幅如夢似幻的畫卷。只是如果仔細看去,就能發現少年的嘴角卻輕微搐著,甚為遺憾的破壞了這和諧的一幕。

女孩偷偷一瞥眼顯然留意到了少年的表情,下意識地將篳篥從邊拿開,鼓起了腮幫埋怨道“師父,我早說過了,我本就沒有這方面的潛質嘛。你看我都學了大半年了,還是沒什麼長進。”少年自己的嘴角,故作無奈地搖了搖頭“唉,想不到我伊斯達也有看走眼的時候。那羅啊,這樣吧,我看接下來你就——”——接下來你就不用學了?那羅心裡頓時一陣動,可她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聽到了對方的後半句話“接下來你可更要多加練習,我會出更多時間來督促你的。”

“誒?”看到她的笑容僵在臉上,伊斯達的眼中飛快掠過了一絲笑意。

那羅隨即轉了轉眼珠道“師父,其實我學到這個程度也不是一無用處,至少將來你們去狩獵的時候帶上我就有用武之地哦。”

“哦?”他好整以暇地彎了彎嘴角,等待著她的下文。

“到了那裡我只要一吹篳篥,這樹上的鳥兒還不像下雨一樣掉下來?別說鳥兒了,就連獅子老虎都抵擋不住我的魔音貫耳呢。”伊斯達不啞然失笑,伸手輕輕敲了一下她的前額“那麼下次有戰況時,也只要帶上你這個傻丫頭就能所向披靡了。”

“那是當然,我就是師父你教出來的神秘武器呢。”那羅大言不慚地應道。經過了大半年的相處,她在大王子麵前可是越來越沒“規矩”了。而對方也似乎很適應彼此之間的這種相處方式。

伊斯達再次被她逗得笑出了聲,眉梢眼角俱是柔和的笑意,宛如高天雲般明暢,彷彿能驅除世間所有的寒冷。

那羅專注地看著他的笑容,不心生羨慕。倒並不是羨慕他的地位他的身份,而是羨慕——無論何時何地,他都能笑得這樣純粹,這樣真實,這樣自然,這樣溫暖。

只要見到他的笑容,周圍的人也會在不知不覺中受到一種名為幸福的東西。

與此同時,前來探望王后的卻胡侯也將剛剛得到的一個驚人消息告訴了自己的姐姐。

“匈奴那邊又不太平了。我剛剛收到消息,呴犁湖單于因急病去世了。這個消息應該很快就會傳到樓蘭。”

“急病?”王后皺了皺眉“聽說呴犁湖單于素來身體強健,怎麼會忽然得了急病,這其中必定有詐。”

“姐姐,其實這消息也是在我們的意料之中。呴犁湖的弟弟且鞮侯不會甘心一直居於他的兄長之下,而且一個生溫和的單于也是絕對不適合生存在這種環境中。匈奴動盪不安,一方面來說對樓蘭也是有利。只是,”卻胡侯頓了頓“且鞮侯的格和他兄長完全是南轅北轍,好戰兇狠,假使真是由他繼任單于之位,從另一方面來說恐怕…”

“你是說,他有可能會對我樓蘭不利?”王后的臉微變。

“暫時應該還不會。我倒不是擔心他對我樓蘭不利,而是一旦他對漢朝發動攻擊,就不得不迫使我們樓蘭也與漢朝為敵。目前西域各國這種暫時平靜的局面就會很快被打破。”卻胡侯的眼中出擔憂之“只怕我小小樓蘭到時夾在漢匈中間左右為難,一個不小心就會引來滅頂之災。”王后輕嘆了一口氣“可惜陛下居安不思危,認為只要依附匈奴就能換得安全。如今他又沉於女,這樣下去…”說著她像是又突然想到了什麼“對了須達,現在匈奴換了新的單于,你說那達娜王妃是否會有翻身的機會?”卻胡侯臉一斂“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聽說那達娜王妃如今最為信任的人就是二王子安歸,若是她重新受寵,再和安歸聯手的話,恐怕也是個不小的麻煩。”王后沒有再說什麼,微微側過了臉。

窗外陽光明媚,早的薰風吹進房裡,卻偏偏帶著某種沁沁的涼意。

匈奴單于因急病暴斃的消息也很快傳到了達娜王妃的寢宮。

達娜王妃看完了羊皮紙上所寫的內容,順手將它丟入了燃燒的炭盤之內,不動聲道“看來,我們匈奴很快就要有位新單于了。”坐在她對面的那個少年端茶輕笑,冰綠的眼眸深處微光轉“或許這對於王妃您來說不是一件壞事。信上有說誰可能成為新任單于嗎?”

“是呴犁湖單于的親弟弟且鞮侯。”在唸到了這個名字的同時,她的臉上有一抹古怪的神情倏忽即逝。

少年銳的捕捉到了王妃的異常反應,試探的問道“只是不知這新單于…”

“新單于是個怎麼樣的人這並不重要。”達娜王妃忽然笑了起來“安歸,這裡很快又要熱鬧起來了。”聽到她的這句話,安歸心中已是瞭然。

久見人心。什麼人是真情,什麼人是假意,我都看得清清楚楚。”王妃說完這些話不再出聲,目光投向了遙遠的某一個地方,似乎沉浸在了某段悵然回憶之中。

安歸的眼中透出了和他年紀完全不相仿的複雜神,令人看不真切,彷彿要撥開他眼底的重重煙霧才能一窺究竟。只不過——他的邊,卻悄然揚起了一絲不易為人察覺的弧度。

房間裡陷入了一片寂靜如晦的沉默之中,兩人的思緒也好像那焦燼的灰屑,隨著輕風不知飄到了何處。